對於陳淮生的造訪,鞠傳真既略感驚訝,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但看到陳淮生氣機中顯現出來的靈境實力,鞠傳真又忍不住酸了。


    媽的,築基五重了!


    要知道一個月前自己見到他時,還是築基四重,可一月不見就築基五重了,這破境晉階對他來說就這麽易如反掌,如飲水吃飯一樣簡單麽?


    要知道距離這家夥上一次從築基一重到連破三重才多久?


    一年吧?


    才一年啊,這就又破境晉階了,這特麽真的是逆天啊。


    鞠傳真隱約聽說了雲中山上包括已經罹難的滕定遠和楚英奇,還有現在還在的楊虎生,都頗受重視,而這個頗受重視的意思就是雲中山上的資源對他們格外傾斜。


    雖然不太清楚雲中山為什麽資源如此豐沛,但鞠傳真還是很好奇,陳淮生手中有那些資源,他現在也是卡在了煉氣巔峰上,而鮑雀也是一直未能晉入煉氣九重。


    可看看陳淮生身邊的方寶旒和宣尺媚,一個煉氣八重,一個據說正在衝擊煉氣九重,而一年前,宣尺媚還隻是煉氣七重,再說宣尺媚稟賦不凡,但這般突破,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陳淮生在極力拉攏原來淩雲宗的這些弟子不是秘密,楊虎生充當了他的說客,不過要說動曾國麟和自己這個層級的人,楊虎生肯定不夠格,還得要陳淮生親自來。


    麵對陳淮生送上的兩個玉盒,鞠傳真詫異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的鮑雀,估計這應該是給自己和師妹的禮物,點點頭,接過,“淮生,這麽客氣?”


    陳淮生含笑不語,抬手示意。


    鞠傳真遲疑了一下,以目光示意鮑雀。


    鮑雀是女孩子,沒那麽多計較,淺淺一笑,大方地揭開玉盒。


    一條元鮭,一枚茯神。


    目光一凝,心中一震,鮑雀也趕緊抬手示意鞠傳真一看,其實鞠傳真也看到了,同樣心中巨震。


    這可不是尋常禮物了,元鮭壯骨,茯神導根,對於他這個層級的修士來說,正處於瓶頸上,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自己在哪方麵欠缺那麽一線,所以隻能不斷地摸索。


    但元鮭和茯神就能在根骨上都能予以提升,倒不是說服用這玩意兒就能一蹴而就,但是絕對是一個機會,可以說這就是久旱逢甘霖也絕不為過。


    “淮生,這如何使得?”話一出口,鞠傳真又覺得自己真特麽矯情,內心無比想要,卻還要說這種話,他自己都覺得耳根子發燒。


    鮑雀卻大大方方地站起身來,鄭重其事一鞠躬:“陳師弟,我先替師兄謝過了,元鮭和茯神對我師兄現在正有大用,……”


    “鞠師兄,看看鮑師姐多豪爽大方,都是同門師兄弟,何必這麽忸怩客氣?”陳淮生笑著道:“我不繞圈子,想必鞠師兄和鮑師姐也知道我的來意,虎生兄之前就和二位說過了,春末夏初雲中山眾人會去大槐山,想邀請一批誌同道合意在提升修行的師兄弟同去,鞠師兄和鮑師姐是人中龍鳳,我欲邀請二位,……”


    見二人都欲言又止,陳淮生抬手示意聽自己說完:“這和小禮物無關,無論二位是否願意,或者現在沒考慮好,以後有緣,我都歡迎,所以二位無需有什麽心理負擔,……”


    鞠傳真沒說話,還是鮑雀代替鞠傳真接話:“陳師弟好意我們明白,但茲事體大,師兄和我,嗯,可能還牽扯有幾位師弟師妹,所以可能要計議一番,不敢遽下答複。”


    “沒問題,隨時歡迎鞠師兄和鮑師姐加入,順帶說一句,即便是加入之後覺得不合適,也一樣可以離開,誌同者才能走到一起,若是沒有了誌同,也就沒有必要非要在一起了。”陳淮生滿臉笑容。


    三人又說了一些宗門之事,也談到了重陽山與濟郡那邊的情況,氣氛甚好。


    一直到陳淮生的背影消失,鞠傳真才收迴目光:“師妹,不得不說這個家夥風範絕佳,很有些折服人的氣度,連我都有些佩服了,這家夥可是比我小了十多歲啊。”


    “正因為他年輕,才有無限可能,師兄剛才問及了雲中山的情形,他也沒避諱,看樣子是胸有成竹,元鮭也就罷了,茯神可極少見,我都隻在古籍上見過。”鮑雀歎了一口氣,“或許去大槐山真不是壞事。”


    鞠傳真嗅了一口從茯神身上傳來的清香,目光流動,“看看吧,還有兩個月,……”


    ******


    雨水一過,妖獸潮便迅速消退了,從上元到驚蟄期間,雲中山總共隻有兩宗妖獸襲擊的情形,但規模都不大,在龍鱗塬那邊有三宗,同樣也都很順利的處置了。


    比起小雪到大雪期間的情形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這也讓所有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意味著景貞三十九年的這一輪妖獸潮終於告一段落了。


    重華派派出出去的人員也開始收集各地的情形,尤其是滏陽道和燕州六道,對周邊宗門世家乃至宗族的情況進行一個了解,以便於為下一步的安排做好準備。


    “閔家和孫家的情況我早就知道了,但其他一些宗族呢?”陳淮生問道。


    方寶旒翻閱著手中的劄記,“都不太好,基本上都遭受了較為嚴重的襲擊,不過大概還是因為高階妖獸對他們的興趣不太大,所以都還是在可以承受的範圍內,不過周邊宗門的情況可能就都很糟糕了,比起我們重華派來不遑多讓。”


    “哦?”陳淮生揚起眉毛:“消息都迴來了?”


    “迴來了,鳳翼宗損失很大,死了一個紫府,重傷了兩個,築基據說死了六人,……”方寶旒的消息主要是來自宗門那邊,另外也有一些通過閔家、孫家收集來的,“月廬宗也差不多,死了一個紫府,但那是一個年老紫府真人,重傷一個,據說已經跌落為築基了,正值壯年的,築基死了四個,天鶴宗更慘,死了兩個,一個年邁的,自爆丹元而亡,一個也是年齡偏大,戰死,築基死了九個,……,幽州寧家重傷一個築基,跌落為築基了,築基死了三人,……”


    對於周邊各宗門的紫府和築基人數,各家都是嚴格保密,但是隻能說一定程度上保密,像紫府數量,隻能知曉也該大概,比如月廬宗隻知道大概紫府人數大概是五到七人,但是經常現身的就是五人,另外兩人多年未見,究竟是老死或者病忙又或者走火入魔而亡,就是秘密了,築基隻知道數量大概在三十餘人,但具體層級就不甚清楚。


    外邊對重華派的了解也一樣,重華七老,但渡果的情況就無人知曉,築基數量,也隻知道一個大概,除了經常露麵的,其餘很多人都隻知其名,不見其人。


    可以說這一輪妖獸潮對各家的打擊還是沉重的,像月廬宗一下子就損失了兩個紫府,如果那兩個一直未現身的紫府不存在的話,那他們現在就隻剩下三個紫府了,這對於一個地方大宗門來說,壓力巨大。


    但對即將奔赴大槐山的陳淮生來說,這卻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了,月廬宗遭受這麽大的損失,肯定要暫時性收縮,對自己一行人去大騩山雖然反對,但是考慮到諸多因素,隻能暫時隱忍,能為自己留出一些時間來。


    陳淮生很清楚自己要想在大槐山立穩腳跟,與月廬宗的衝突是不可避免的,自己就是要抓緊時間盡快讓自己把靈境實力提升到築基高段,進而讓自己法術戰力達到紫府層級,隻有這樣才能讓月廬宗那邊有所忌憚。


    否則沒有紫府實力始終會麵臨著對方隨時碾壓的風險。


    準確的說,現在陳淮生這一行人是不具備單獨在大槐山立足的實力的,但現在有一個空缺期,一來重華派幾位紫府還在臥龍嶺,尚未離開,預計要到夏秋之際才會陸續開始離開,二來月廬宗遭遇重創也需要一些時間來喘息,暫時還不可能來尋釁引發戰端。


    陳淮生就打算要在這短短幾個月裏實現突破,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實現。


    “嗯,苟師伯和虎生他們還沒有迴來,算一算差不多了啊。”陳淮生也沒有停歇著,苟一葦和楊虎生已經提前去大槐山踩探情況去了。


    他需要搶在商九齡他們離開河北之前就要在大槐山立起山頭,表明存在,讓月廬宗接受這個現實,適應一段時間,才不至於讓月廬宗立即做出過激反應。


    “應該就在這幾日了。”方寶旒寬解道:“這邊山上已經開始做準備了,需要開始運送過去的物件也在收拾了,準備寒食之後就開始運送第一批,力爭在穀雨之前就要在那邊開建。”


    陳淮生深吸一口氣,也差不多了,該談的都談了,該表態的也都表了態了,如果在寒食之前都還沒有明確態度的,他也不會強求,人各有誌,那就各走各的道好了。


    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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