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牧與牛郎早已置身度外,皆站在曼珠沙華花瓣陣外,躲避童家老祖畢露的鋒芒。道牧維持曼珠沙華花瓣陣的正常運行,而牛郎聚氣凝花作人,隔空抽鞭弄刀。


    酆都城裏鬼道眾生看傻眼,他們想到過各種可能,愣是沒有想到道牧牛郎會用這麽賴的招。


    修為低下的鬼道眾生,隻覺道牧牛郎任何一人的氣勢都能夠跟童家老祖比擬,遂很不解道牧牛郎他們為何不直接將童家老祖鎮殺。


    “興許他們是在玩對方?”一些個鬼道眾生自己為道牧牛郎的行為合理化,自己在找理由說服自己。


    城主、城隍神、判官爺、陰將皆看出道牧牛郎外強中幹的真相,遂對道牧牛郎的做法很是讚許。


    其實道牧與牛郎根本無法正麵跟極意之境的童家老祖硬碰硬,這種消耗對方戰力,抹去對方鋒芒的戰術,最適合不過。


    隻待童家老祖仙元耗盡,立馬就成道牧他們砧板上的魚肉。可是道牧他們借來的力量,能不能堅持到童家老祖仙元耗盡暫且不提。


    若童家老祖恢複一些理智,施展神通把花瓣盡數毀壞。或者童家老祖陰差陽錯,把花瓣盡數毀壞,那麽道牧牛郎他們可就來禍事了。


    道牧牛郎怎會沒有想到這一點,牛郎每次以煙為骨架,聚花瓣成人身,將幻身偽裝得跟真人似的,每一次幻身被打爆,花瓣都不可再生。


    換做別人自然沒了辦法,可道牧與牛郎可都是牧道者,牧道者可借天地之力,可通靈禦獸,更可用最少的力量換取最大的傷害。


    一刻鍾之後,花瓣耗去四五成,繚亂人眼的效果消減大半。以致花瓣幻身越來越不禁打的,牛郎吐出的雲煙也早已消散過半。


    正當時!


    道牧億萬寒毛豎起,心知自己已經被鎖定氣機。他連忙掏出一顆米粒大小的原生牧種,灌注牧力本源。念咒複蘇原生牧種,狠狠拍在地上,“野蠻生長!”


    道牧手下迸發萬丈血光,刺得童家老祖迷失道牧與牛郎的氣機,含恨嘶吼住下腳步。


    但見那血光照過之處,曼珠沙華瘋長遍地。陰風吹過之處,曼珠沙華花瓣隨風飄舞。花瓣比方才全盛時期濃鬱十倍又餘,遠遠看去就像是一片血海接天連地。


    道牧牛郎聞到的是一股濃鬱的屍體腐敗氣味,鬼道眾生們卻聞到一股勾鬼食欲的清新香火氣味。


    一些個道行低下的鬼道眾生,根本按捺不住心中泛濫成災的欲望,遂發癲發狂,起了暴動。


    酆都城出現混亂早在預料之中,陰兵陰將們也早就得到死命令,但凡暴動者殺無赦。


    不消片刻,酆都城有百分之一鬼道眾生魂飛魄散,魂飛魄散的恐懼壓製住泛濫的欲望。


    然,陰兵陰將沒有放鬆,他們照舊嚴陣以待,連城主和城隍神他們就繃勁心弦。不怕這些個小鬼翻江倒海,就怕那些個表麵淡然自若的大鬼突然偷襲,從而引起整個酆都城暴亂。


    花海當中,童家老祖時而聞到一股反胃的血肉腐敗氣味,那時牛郎的煙氣正好將他包裹,讓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凝聚成霧的屍氣。


    那感受就像是在那炎炎夏天裏,依然穿著厚厚的毛衣。出大汗而渾身粘稠,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瘙癢難耐。讓人心情煩躁,無法靜下心來。


    螻蟻一般的天境道牧者,竟感仗著鬼神力量,將他戲弄團團轉!


    童家老祖憤然吐出三昧真火,將周遭煙氣吹散,將曼珠沙華花瓣燒成飛灰。那一刻,他總算看清一切,更是看到三四百裏外道牧牛郎。


    此刻,他卻又聞到一股沁人肺腑的花香,好似那荷塘裏的荷花香,卻要更加濃鬱一些兒。他警覺環視周遭,再轉向道牧方向的時候,卻不再見人影。


    “花瓣,煙氣,該死!”童家老祖醒覺過來,不再拖遝。見他龍拳與鳳掌共舞,一邊淩厲擊殺道牧牛郎的幻身,一邊呢喃念咒。


    他一身極意靈火洶洶燃燒,暴衝天際,灼得時空扭曲,肉眼可見漣漪如水波一樣蕩漾。道牧牛郎幻身下一波攻勢再臨,他雙眸仙光搖曳勝火,“三昧真火,彌天!”


    轟一聲響徹九霄,三昧真火自那童家老祖億萬毛孔泉湧,席卷千裏方圓。道牧的曼珠沙華,牛郎的煙氣,瞬間被燒得氣化虛無。


    道牧牛郎已召迴各自仙兵,胡亂啃食幾枚阿萌看都懶得看一眼的靈果,兩人牧力充盈,且還剩餘大量藥力。


    牛郎自腰間取下煙槍,將早已塞滿黑色煙絲的煙槍點燃,一口氣全都將煙氣吞入肚中,卻不唿出。


    “嗬啊!”牛郎全力催動牧力,一身籠罩極意陰火,生死逆轉,真個就是一個鬼神降臨。牛郎猙獰冷笑,掣著伏牛龍筋鞭,“阿道,我先上了!”


    “別死太快,我無法跟阿穎和阿雪交代。”道牧亦步亦趨,看著很慢,卻是一步一裏。


    刀鞘與決刀豎著環繞道牧,“嘟嘟嘟……”“叮嚶嚶嚶……”道牧心念屍經,憑借自身感悟,豎右手中指為棒槌,敲擊著刀鞘與決刀。


    路徑已經過半,道牧也沒能夠進入想要的暗日狀態。道牧沒可奈何,喚出阿萌,阿萌頭上正頂蘊木。


    “哞哞哞……”阿萌又是對道牧將她收入儲牧空間的憤怒,又是迷茫道牧身何處,竟如此森冷。


    道牧不言不語,隻是咧嘴一笑,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那種冰冷無情,藐視天地的睥睨。


    隨著阿萌憤怒的咆哮,道牧腦海中那股幽怨的鼓聲愈來愈清晰,愈來愈激昂,道牧血液愈是冰冷,星眸在快速蛻去血色。


    阿萌將怒氣全都用吼出來以後,心情又好起來,卻見道牧大手一揮,又將阿萌收入儲牧空間,氣得阿萌又憤怒叫一聲,接著又沒了蹤影。


    呱!


    一聲清脆啼鳴,一隻俊逸金烏自道牧腳底盤旋飛起。金烏將鬼龍帥一口吞食,蕩去一身陽火,收斂一體陽光,那雙血色眼眸染上了天黑。


    在那一刻,象征著生命的牧力轉化為象征著死亡的力量,生死逆轉!


    呱!


    又是一聲啼鳴,那是催命的聲音。


    道牧左手抓住刀鞘,右手抓住決刀。噫,道牧發現一直不能彎曲的中指在那一刻變得正常。


    不,不正常,中指引導道牧將決刀緊緊攥住。這一刻,道牧覺得那決刀與刀鞘就是道牧身體一部分,跟以往的人刀合一,完全不一樣!


    呱!


    又一聲清脆啼鳴。


    道牧全力催動暗日之力,一身搖曳暗日陰火,縱身融入陰風。暗日陰風無聲搖曳,凝作一直神俊的暗日金烏,大翅一扇,瞬息近身童家老祖。


    當當!


    兩聲急促的碰撞聲,決刀與刀鞘斬童家老祖雙臂之上,就像是打在隕鐵,迸發萬丈仙光,穿透暗日金烏幻身,照耀一片天地。


    那邊誘人的光芒又惹得大量鬼道眾生暴動,酆都城再掀殺戮。這邊道牧借勢飛退的,臨空傲視童家老祖,牛郎已接上道牧的攻勢。


    “恨啊!”童家老祖恨不當初,在黑白無常入陽世的時候,召喚仙器。如今情況,想要強製召喚都不可能。


    道牧牛郎輪番攻伐,童家老祖應接不暇,若不被打到還好,若被打下身上,唯有消耗大量仙元抵抗,否則仙魂神識將受道傷。


    道牧牛郎在陰間如魚得水,童家老祖在陰間,好似立於沼澤跟岸上的人打架,又像是處在深海同海族廝殺,束手縛腳。又有陰天壓身,又有牛郎道牧淩厲攻伐,他是又懊悔,又暴躁,又憋屈。


    這麽拖下去,黑白無常若返迴陰間,他也是個死!


    逃!


    童家老祖心念才動,使個解數,化作一道仙光,在道牧與牛郎的攻伐之間,切開一條生路。


    嘰!


    牛郎將身子一縱,化作一頭烏鵲,大翅一扇,瞬息超過童家老祖。


    牛郎驀然迴首,吐出漫天黑霧,將童家老祖困在其中。烏光乍現,牛郎顯露本相,拋出伏牛龍筋鞭,烏光熠熠,如龍般盤成一方牢籠。


    “一刀修羅!”寒聲徹徹響九幽,一抹輝夜劃開時空,將黑霧雲團一分為二。


    黑光在牛郎身前戛然而止,道牧掌心拘著一團仙光,細看竟是童家老祖上半身,“我吃上麵,你吃下麵。”道牧一口吞下仙光,然後指著百丈外另一團仙光。


    “你一定是故意的!”牛郎瞪眉怒斥,抬手召迴伏牛龍筋鞭,從伏牛龍筋鞭上取下仙光團,“你明明可以劈成兩半!”牛郎氣唿唿將仙光吞食。


    “吃上麵,吃下麵,效果差不大多。”道牧抿了抿嘴,仙光自眼眸閃耀,仙氣自億萬毛孔噴湧,“難怪鬼道眾生將仙魂神識視若大羅金丹,簡直不要太補!”


    說話間,道牧眼眸再次染上血色,一身暗日陰火收斂入體,仙光照耀下,生死逆轉,再化生生牧力。


    “走吧。”道牧拍拍牛郎肩膀,籠著仙光氤氳,向酆都城跩開步伐,“若沒這處城隍神,阿穎阿雪她們活過來,要艱難很多。”


    牛郎輕歎一氣,神色複雜,將伏牛龍筋鞭扣在腰間,取下煙槍,跟上道牧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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