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牧忽然頓悟,生命之力若真是平和無害,那她怎麽跟死亡之力搏鬥,分庭抗禮。


    生命之力潤物細無聲,她能以你想象不到的方式,存在於時空各處。死亡之力簡單粗暴,就如同字麵意思,幾乎看得見,甚至摸得著,毀滅消亡也無處不在。


    生命之力與死亡之力的相互交融,分開混沌,陰陽交泰,生死之間才有命!


    通常情況下,生死平和,同存糾纏,在任何事物上都發發生著,無時不刻都在博弈著。


    這一座閣樓本就勾動天地,牧天牧地牧蒼生,蒼生反饋與牧力,那皆是旺盛的生命之力。


    以前,閣樓的主人還在,她吸收消耗當量的牧力,自是不會有任何異樣。如今久無人息,無人打理,閣樓本為死物,牧力超量之後,開始顯像吞噬閣樓。


    緣何祝織山那塊石頭沒有被腐蝕?


    石頭不生不死,不屬生命顯像,亦不屬死亡景象。這座木製閣樓則不一樣,材質本就屬於樹木,結果被人類砍伐失去生命轉為死。


    生命之力最大的顯像就是生命古星,就是浩瀚大地。樹木本就從土裏生出,也會腐朽迴到土裏去。


    這個最簡單的自然法則,最核心的生命法則,無時不刻都在人們眼皮底下發生,可是大家早就習以為常。


    長黴、腐敗、長菌、成泥等等現象,原來不是死亡作祟,而是生命輪迴。長黴、腐敗、長菌、成泥等等現象,被人們厭惡,被人們關注,就如同金烏越是黑暗,光明越是耀眼。


    難怪,難怪,老爹牧蒼常常講得證牧道正果者,牧星不在話下,牧宇也不是不可能。


    世界真是奇妙……


    道牧想通了,透徹了,興高采烈,停下煆造仙基。心錘化作決刀,道牧在心靈世界舞刀,習的是那蒼決的基礎。


    升龍鳳翎,亂砍一刀切,再到現在的蒼決,道牧總覺它們不分品階高地,道牧強則強,弱則弱,升龍鳳翎為群戰最佳,亂砍一刀切斬實,蒼決斬虛。


    武動升龍鳳翎能夠讓道牧對亂砍一刀切和蒼決有更加深刻的了解,習練亂砍一刀切能夠讓道牧的身體更加協調,操作入微,不浪費一分牧力,將本身力量發揮到極致。


    蒼決有招有式,每一個步驟怎樣的姿勢,多少成力道,斬那個角度,撚什麽劍訣,念什麽咒,全都明明白白,講得一清二楚。


    蒼決的繁雜遠超升龍鳳翎和亂砍一刀切的總和,難怪當初就隻傳出蒼決中的反擊式。


    道牧忽然明白自己能夠用那幾個淺薄的招式,還是得益於滅心牧劍曾經用道牧的身體來施展,道牧曾經有特意跟穆山學過反擊式。


    道牧沉浸武刀進入忘我狀態,外界仙光瑞靄充滿空間,又散不出去,聚如一盤宇宙,璀璨炫目。


    原來,道牧在心靈世界中武動的決刀,就是那刀靈幻化。決刀在顫抖歡吟,仙縷道衣鼓氣,龍皮金絲黑披風震展,覆蓋在阿萌身上。


    正是時,昏暗的心靈世界閃過兩道靈光,一道黑,一道白,像是一條黑龍與一條白龍糾纏。


    叮,道牧左手彈刀,聲波如潮,瞬間鋪滿整個心靈世界。一黑一白兩道靈光本是如魚得水,一下子變得緩慢。


    “蒼決,慧心一擊!”道牧原地揮刀,似那利刃劃水,船槳撩湖。那一刹,靈光感受到威脅,竟一起合力而動。


    “轟隆!”一聲雷鳴,靈光斷尾,主體掙脫遊離,陽光充斥整個心靈世界。


    一黑一白的斷尾在陽光中消散,道牧身體劇震,猛地睜開眼睛,血色星眸陽光燦爛。


    他嘴巴喏喏在動,呢喃著非人的話語。像是仙聲,像是梵音,聽見銅磬夾雜木魚被淹沒在鼓瑟琴簫之中。


    道牧拿出蘊樹盆景,放在麵前。雙手自然垂落,倏然閉上雙眸,又進入修行狀態。


    心靈世界大變樣,道牧腳踏實地,麵前是梯子,抬頭仰望是白絨絨的蒼巔雲海。道牧心念才動,心靈世界的決刀幻化成心錘。


    登上天梯,來到盡頭,蒼巔雲海還是那麽高。好像登不登天梯絲毫沒有區別,道牧一心一念,高舉心錘,仙氣自凝錘下,毫不猶豫揮落,仙氣有了些許凝實。


    一錘一錘落下,渾如打鐵,反複捶打仙氣,從無到有,從有到型。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塊青黑的台階形成。它是那麽與眾不同,就如那通往山巔的石路。沒了新生的白芒,隻有沉著的清幽。


    而其他台階晶瑩剔透,閃耀著仙光,垂縷著瑞靄,光彩絢爛。連道牧本人都感受到其與眾不同,這一塊青黑的台階足以頂替以前所有之和。


    道牧退後一個台階,毫不猶豫揮落心錘,將原本已經錘煉成型的台階打爆。轟隆,仙氣爆泄,瑞靄如潮,充基牆壁,竟有咚咚的細微聲響。


    當道牧重鑄十一個台階之後,腦海中竟然展開一副畫麵。就像是當初金烏展翅一樣,道牧意識飄飄然出肉身,又像是蒼天之眼,藏在雲海之中,俯瞰雲厭山。


    雲厭山那麽多雲,濃霧彌漫,卻有這麽一個奇怪的名稱,雲厭山。


    因為厭惡,所以侵蝕?


    還是說雲厭山已經不是這副景象,那個時候真的是天高地厚,無雲無霧?


    思緒之間,道牧以為自己是金烏形態,下意識扇動雙翅。當道牧反應過來,道牧已經俯衝而下,真如按金烏一般,在高空遨遊,在低空拂掠,將整個雲厭山仙境瀏覽個遍。


    “差不多了。”道牧心念才動,真個就振翅迴身。


    當道牧俯衝而下,直衝閣樓。他總算看見自己與阿萌,原來他與阿萌在那閣樓的頂端那一個暗金色的圓頂。


    “若天雷劈落,那是怎生一副場景?”道牧才看那一根長長的金屬棒插在圓頂上,意識已經迴歸本體。


    噫!


    心錘沒有間斷錘煉仙基,這並沒有讓道牧驚訝半分。倒是此時此刻,道牧將整個閣樓的一切了然在心,看得通通透透,閣樓就是他,他就是閣樓。


    原來,並沒有什麽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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