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此為根源,此為起源,此為對立,此為陰陽,此為從無至有,此為從單一至多元。


    此為水,此為火,此為風,此為雷,此為冷,此為暖,此為明,此為暗,此為生,此為死,此為善,此為惡,……


    這是一個太過宏大的概念,無所不包,無所不有。


    為了對抗劍之主宰,鍾文病急亂投醫,將自己所知的厲害招數統統都裝在一招之中,卻並未能將之有效融合,各種能量不斷衝突,相互消弭,結果十分之不理想,幾乎就要功虧一簣。


    直至他找到了鐵無敵的半招道天第十一式。


    眾妙之門!


    無,名天地之始。


    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隻是將這起手半招融入進去,一切突然變得理所當然,水到渠成。


    靈技也好,功法也罷。


    體質也好,天賦也罷。


    千千萬萬種互不相同,甚至相互矛盾的能量竟然和諧共處,相輔相成,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衡狀態。


    如果說在王庭跟前施展出的銀河星爆,乃是一種失控的意外。


    那麽這招道生萬物不但更加豐富,更加強悍,還可以隨心所欲,掌控自如。


    “嗡!”


    這一劍出手之際,天缺帝劍突然散開,重新顯露出天缺劍七彩炫爛的身影,刃麵華光大作,劍嘯震天動地。


    它的劍鳴聲從未如此刻這般歡愉,這般滿足,就好像一頭饑餓了許久的猛獸,終於得到了胡吃海喝的機會。


    原來如此!


    從前是我太弱,空有這樣的曠世神劍,卻從未發揮出你真正的力量。


    終於能夠全力以赴,你想必也是開心得緊!


    就讓咱們一起,幹他娘的!


    這一刻,感受到天缺劍的振奮之情,鍾文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眼中的光芒竟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創造靈技的過程看似漫長,實則隻在一瞬之間,直至鍾文揮劍,尉遲純鉤的一招“神斷”才堪堪施展完。


    “哢!”“哢哢!”“哢哢哢!”


    一陣陣清脆的聲響接連傳入耳中,仿佛有一樣又一樣的東西被先後斬斷。


    肉身與靈魂的連接,生命能量與尹寧兒和神樹的連接,本尊與神識世界的連接,自身存在與世界的連接……


    被切斷的每一樣東西都至關重要,是鍾文無論如何都不願割舍的。


    然而,尉遲純鉤的劍意卻是那樣冷酷,那樣無情,將他珍視的東西一樣一樣切斷,一件一件奪走。


    以鍾文縱橫天下的實力,竟也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徹底消亡在這個世界上,似乎成了他無法改變的結局。


    然而從鍾文臉上,卻讀不出一絲一毫的驚慌和絕望。


    一股威嚴、磅礴、浩瀚而又明亮的氣息自天缺劍表麵噴湧而出,不斷地擴散,擴散,再擴散,充斥在整片天地之間,無孔不入,無所不在。


    它們像水一樣柔軟靈巧,能夠隨心所欲地變換形狀,在萬事萬物之間,架起了一座座溫暖而燦爛的橋梁。


    沒有拉扯,沒有收攏,也沒有粘合。


    它們所做的,不過是將被切斷的事物重新連接起來,無論兩邊分離得有多遠,這些能量都會順從地跟著一道擴散,就如同一位慈祥的母親,用一種名為母愛的偉大能量連接著心愛的子女,無論孩子離開多遠,都不可能斷開。


    在這股能量的連接下,鍾文的肉身與靈魂分明已經離開彼此,卻還是能夠相互感知到對方的存在。


    同理,他與尹寧兒,與神識世界,乃至與現實世界的割裂,也都被這道氣息完美彌補。


    更不可思議的是,此時他的腦袋、身軀與四肢都已各自分離,卻是眼睛能看,耳朵能聽,手臂甚至還能繼續揮劍,每一個單獨的部件,居然都還在正常運作,畫麵登時顯得有些滑稽。


    尉遲純鉤這堪稱無解的一劍,看似斬斷了一切,實則卻又並未真正斬斷什麽,竟是如雞肋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嗡!”


    抵禦住神斷的威勢,天缺劍似乎並不滿足,反而發出一道更為嘹亮的長鳴。


    一道平平無奇的劍氣從天而降,在將要靠近劍之主宰的當口突然爆裂開來,化作億萬萬流光緩緩灑落,紅、橙、黃、綠、青……色彩繽紛絢爛,令人眼花繚亂。


    水、火、木、土、風、雷、光、暗、毒……


    每一道流光之中,都散發出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動,竟然無一重複,幾乎囊括了構成這個世界的一切要素,可謂是包羅萬象,無所不有。


    這特娘的是什麽招數?


    眼瞅著鍾文那各自為政的腦袋和四肢,感受著頭頂上方那無中生有的能量大軍,尉遲純鉤嘴巴微微張開,臉上罕見地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倘若隻是一堆各種屬性的能量,當然不會被他放在心上。


    然而,以尉遲純鉤的強悍神識,瞬間便察覺到這億萬萬流光的特異之處。


    每一道流光四周,無不充斥著一股溫柔而堅韌的能量,猶如一條條特殊的蛛絲,能夠被無限拉長,永遠都不會斷開。


    適才正是這種古怪的能量,將被切斷的鍾文給生生連在了一起。


    如今這種能量更是變本加厲,竟然將億萬萬種不同的能量統統串聯了起來。


    尉遲純鉤能夠預見到,一旦自己不慎讓其中的一道流光觸碰到,便等同於被億萬萬種能量同時擊中。


    這是足以構成一個完整世界的能量!


    好一個妖孽!


    竟然能夠以劍技模擬出世界之力!


    特娘的還不是個劍修!


    這事上哪兒說理去?


    短短半息的震驚之後,尉遲純鉤已然恢複鎮定,苦笑著搖了搖頭,緩緩舉起長劍,直指天空。


    也好!


    世界之力又如何?


    我輩劍修為了追求無上劍道,本就有與世界為敵的覺悟。


    既然擋在了我求道的路上,那便連你同這個世界一並斬了。


    一念及此,尉遲純鉤雙眸精光大作,銳利的寒芒仿佛能夠看透一切。


    無殤劍那昏暗的劍刃表麵,陡然散發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劍意,分明無色無形,卻莫名給人一種錯覺,仿佛銀河之水自蒼穹傾瀉而下,將整片天地染得金碧輝煌,璀璨奪目。


    “神斷!”


    口中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語氣十分輕鬆,仿佛即將施展的並非什麽絕世劍技,而是一記再普通不過的平a。


    這是尉遲純鉤的性格使然,任何劍招從他嘴裏吐出來,都是那樣隨意,那樣平淡,毫無逼格可言,總給人一種厲害不到哪裏去的感覺。


    事實卻是靈虛也好,天瀑也罷,隨便哪一招施展出來,世間能夠抵擋得住的,都不會超過一手之數。


    無形的劍氣以破竹之勢劃破虛空,與從天而降的絢麗流光狠狠撞在一起。


    “轟!”


    億萬萬流光竟然在同一個瞬間被齊齊斬斷,無不爆發出猶如核彈墜落的恐怖聲勢,各色靈光霎時照耀天地,將方圓不知多少萬裏的一切事物徹底吞沒。


    這一刻,整個混沌界都變得不同。


    ……


    “好大的動靜!”


    某處懸崖絕壁之側,正在爬山的王業突然轉頭看向遠方的燦爛華光,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是昆吾劍宮的方向?居然能和尉遲老兒打成這樣,難道是……”


    也不知為何,他分明擁有冠絕當世的實力,卻並未淩空飛行,而是選擇了費時費力的徒手攀爬。


    “原無極的判斷還真是沒錯。”


    眼見強光久久不散,王業忍不住歎了口氣,再看頭頂懸崖之際,眸中不禁多了幾分堅定,一絲決絕,“看來取迴王鍵,勢在必行。”


    說罷,他不再關注遠方的異狀,而是手抓腳踩,繼續耐心攀爬了起來。


    素來慵懶散漫的他,表情竟是罕見地專注。


    ……


    “昆吾劍宮?”


    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陰天端坐在寶座之上,仰頭斜看殿外,眸中靈光閃動,嘴裏喃喃自語著,“誰這麽大膽子,居然敢跑到尉遲老兒的地頭挑事?該不會是那個什麽夜遊神吧?”


    大殿兩側,分別站立著數道挺拔的身影,低眉垂首,一言不發,如同守護著帝王的侍衛一般,態度說不出的恭謹。


    徐家少主徐右卿和鬥聖殿少殿主廖白竟也赫然在列。


    “也好,你們狗咬狗,我正好積蓄力量。”


    片刻沉默之後,陰天突然桀桀怪笑了起來,“待到再見之時,嘿嘿嘿……”


    森冷的笑聲迴蕩在大殿之中,久久不絕,徐右卿和廖白卻依舊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裏,就如同兩尊雕像一般,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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