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位年輕姑娘的心中,沒有過一個被英雄救美的夢?


    隻不過在這些夢裏,英雄大多英俊瀟灑,溫柔多金,錦衣華服,高頭大馬,不僅有著迷倒萬千少女的魅力,更是擁有遠非常人所及的身份地位。


    這一切,張棒棒自然是沒有的


    至少在旁人眼中,他與“英俊瀟灑”和“有權有勢”這兩個概念,那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望著這名勇敢擋在自己身前,腦袋亂得如同雞窩一般,身上衣裳打著補丁,甚至還隱隱散發出一股汗臭味的土鱉青年,紅衣姑娘的第一反應並非感激,而是反胃。


    她能夠察覺到,台下不少人的目光在自己和這個土鱉青年的身上來迴掃視,口中竊竊私語,顯然正在揣測著兩人之間的關係。


    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若非情況特殊,她險些就要開口對眾人大聲解釋。


    “你這麽心疼她。”


    李華對著張棒棒上下打量了一番,嘿嘿笑道,“莫非她是你的相好?”


    不是啊!


    我不是他的相好!


    快否認啊,你這個鄉巴佬!


    聽李華如此發問,紅衣姑娘心髒猛地一跳,隻覺顏麵盡失,恨不能直接衝上前去掰開張棒棒的嘴,從裏麵擠出一個“不”字來。


    “這個、這個……”


    不料張棒棒並未否認,反而老臉一紅,結結巴巴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雖然兩人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可在張棒棒心中,紅衣姑娘就是自己未來的媳婦兒,隻是暫時還未確定關係罷了,因而不知該如何迴答。


    殊不知他這般表現在旁人眼中,卻無疑是承認了兩人之間的曖昧關係,如此一來,四周的議論聲越發嘈雜,其間夾雜著不少譏諷和嘲笑的話語,直教紅衣姑娘無地自容,羞憤欲死。


    她知道,自己在怡春院裏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從今往後,怕是再也不會得到哪位權貴公子的垂青,嫁入豪門的夢想,已然化作泡影。


    這一刻,她簡直恨死了張棒棒,對於他出手相救的恩情,再也沒有半點感激。


    “哈,哈哈哈……還真是一對狗_男女!”


    李華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幾乎喘不過氣來,“這小妞不但曲子唱得難聽,就連挑男人的眼光也是一絕啊,不、不行了,笑死我了!”


    “醜女配醜男,還真是登對得緊!”同桌諸人亦是放聲大笑。


    耳邊不時傳來李華等人的汙言穢語,紅衣女子感覺天都要塌了一半,淚水終於抑製不住,自眼眶中潸然而下。


    “說俺可以,不許說她!”


    眼見心目中的女神受辱,張棒棒也不禁急了眼,粗著嗓子大聲嚷道。


    然而,他那臉脖子粗的模樣,反倒再次引發了哄堂大笑。


    “傻小子,老子就是說她了。”


    其中笑得最為誇張的,無疑便是李華,“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我、我……”張棒棒狠狠瞪著他,嘴裏磕磕巴巴的,愣是憋不出什麽反擊的話語來。


    這張師兄也太過實誠了!


    神仙門徒當到這個地步,也真是獨一份了!


    眼見這位師兄堂堂靈尊大佬,神仙弟子,居然被兩個修為低微的世俗中人擠兌得如此難堪,史小龍忍不住連連搖頭,歎息不已。


    然而,他卻並未貿然上前相助,而是選擇了繼續觀望。


    “夢紅!”


    這時候,一名眉眼帶俏,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已經來到堂前,對著紅衣姑娘厲聲嗬斥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背著老娘在外頭找了個野男人?”


    “沒、沒有。”


    紅衣姑娘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之色,連連擺手道,“媽媽,我真的沒有啊!”


    “還敢狡辯!”


    半老徐娘伸手一指張棒棒,不依不饒到,“那這個鄉巴佬又是誰?”


    “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啊!”


    紅衣姑娘才剛擦幹了眼淚,又急得快哭出來了。


    “當真不認識?”半老徐娘兀自不信。


    “媽媽,夢紅對天發誓。”紅衣姑娘咬了咬牙,毫不猶豫地賭咒道看,“我與此人沒有半點關係,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張棒棒渾身一顫,臉上難以抑製地流露出失望之色。


    平心而論,紅衣姑娘並沒有說謊,兩人之間本就沒有什麽交集,可當真從她口中聽見這般撇清關係的決絕話語,卻還是令張棒棒失落異常,情難自已。


    “秋娘,傳聞能在怡春院賣唱的姑娘,都是冰清玉潔的清倌人。”


    李華的目光中帶著淫邪之色,對著半老徐娘豐腴的身姿上下打量個不停,“如今看來,也是言過其實,暗地裏說不定早就被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給玩爛了。”


    “李公子說笑了。”


    老鴇秋娘滿臉堆笑,不停地對他暗送秋波,“您剛才也聽見了,夢紅根本就不認得這鄉巴佬,定是他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便想著癩蛤蟆吃天鵝肉,讓您見笑了。”


    “我不信。”李華哈哈笑著,伸手便要去摟她纖細的腰肢,“你要如何證明?”


    “李公子,奴家願以性命擔保,夢紅還是完璧之身。”


    秋娘腰肢一扭,如同泥鰍一般,不著痕跡地避過了李華的鹹豬手,嬌笑著道,“您若不信,何不拍下她的初夜,親自檢驗一番?”


    此言一出,張棒棒與那名喚作“夢紅”的紅衣姑娘齊齊色變。


    所謂的“賣藝不賣身”,不過是世間所有青樓慣用的噱頭,一旦有人給出了足夠高的價錢,那些“冰清玉潔”的姑娘們自然會放下矜持,為了“愛情”奉獻一切。


    一想到自己的初夜可能會被李華買走,夢紅嚇得冷汗直冒,險些哭出聲來。


    她如何看不出李華對自己並沒有多少好感,以他的暴躁性格,若是共度一宵,自己真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張棒棒則更是火冒三丈,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看向秋娘和李華的目光中,已然帶上了一絲寒意。


    “開什麽玩笑,老子來怡春院,是想要一睹青青姑娘芳容,誰願意為了這個醜丫頭……”


    李華正要開口拒絕,目光掃過張棒棒憤怒的神情,忽然心中一動,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秋娘,開個價,老子要替這小妞贖身!”


    “李公子此話當真?”


    秋娘頓時麵露喜色,“咱們怡春院的清倌人個個色藝雙絕,才情過人,價格可不便宜呢。”


    “你看老子像是差錢的人麽?”


    李華故作不滿道,“實話告訴你,我才看不上這醜丫頭,把她買迴去不過是圖個開心,讓她幹些粗活,每天再狠狠抽上幾鞭子,豈不快哉?”


    此言一出,夢紅更是麵色慘白,嬌軀晃個不停,險些就要暈厥過去。


    “似夢紅姑娘這等嬌花般的好女子,本該娶迴家去好好疼愛才是。”史小龍忍不住插嘴道,“閣下如此對待她,未免焚琴煮鶴,不知情趣。”


    “你又是哪個?”


    李華斜乜了他一眼,見是個衣著樸素的年輕男子,登時沒了顧忌,冷笑一聲道,“常某買下來的女人,要打要殺自然隨我高興,你管得著麽?”


    “此言差矣。”史小龍據理力爭道,“當今聖上曾三令五申,男子在家中不得隨意虐待女子,閣下莫非是要違抗聖意麽?”


    “你是說李憶如麽?”


    不料李華竟然對皇帝直唿其名,“傻小子,消息這麽落後,你不是帝都人吧?”


    “怎麽?”史小龍不解道。


    “女皇帝已經失蹤多時。”


    李華拍案笑道,“這大乾早就變天了,再過幾日,前太子李炎殿下便要榮登大寶,那些保護女人的狗屁法令,統統都要作廢了!”


    “什麽!”


    史小龍麵色一變,忍不住驚唿出聲道,“竟有此事?”


    他深知大乾女帝與飄花宮關係匪淺,如今聽聞李憶如失蹤,心中隱隱感覺事情並不簡單,不禁腦筋急轉,思緒萬千。


    “秋娘,到底行不行,趕緊給句話!”李華卻已經沒有了與他囉嗦的心思,轉頭對著老鴇催促道。


    “本來想要替清倌人贖身,須得經過本人認可。”秋娘嬌笑著道,“不過似李公子這般優秀的男子,當真世所罕見,若是錯過了,定要抱憾終生,奴家便鬥膽做主一迴,替夢紅應下了。”


    “好,好得很!”李華哈哈大笑道,“醜丫頭,跟李爺走罷!”


    “媽媽!”夢紅心中大急,看向秋娘的眼神中,已然帶上了一絲哀求之色,“夢紅還不想離開怡春院。”


    “傻丫頭,你也老大不小了。”


    秋娘果斷搖頭道,“媽媽總不能養你一輩子,這樣好的歸宿,錯過了便不會再有,去罷去罷,好好伺候李公子,莫要給咱們怡春院丟臉。”


    夢紅沒料到老鴇如此絕情,一時間呆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


    “傻小子,你不是喜歡她麽?你不是想保護她麽?”


    李華晃晃悠悠地來到張棒棒身旁,湊近他耳旁小聲說道,“李爺會讓將軍府裏所有的下人統統把她玩一遍,再把她送去挑大糞,是不是很氣?可你這鄉巴佬又能拿我怎麽樣?怪隻怪你太弱小,沒有力量保護自己的心愛之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別人作踐,聽你李爺爺的,下輩子吸取教訓,記得投個好胎吧!”


    言罷,他再次大笑起來,隻覺心情無比舒暢,神色說不出的張狂。


    “砰!”


    隨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之中,張棒棒突然抬起手臂,狠狠一掌打在李華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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