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緊了懷中的東西,“多謝拓哥哥,靈秀,把東西收下吧。”


    丫鬟猶豫片刻,雙手接過她遞過來的東西,而後對著對麵的男人行禮,“靈秀給商公子請安。”


    男人拂拂手,“起來吧。”


    原來剛才在賭場裏和寧瀾對著幹的藍衣少年並非素不相識,而是她的表哥商拓。


    商拓是習武之人,他不動手的時候儼然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不過他的身手可不像他的長相一般文縐縐的。


    男人一身藍色的長衫,腰間係了一串珠子,衣服的剪裁雖然極其簡單,但是他這一身衣服的布料卻並不多見。


    商拓的父親名叫商政,是商晴晴的親哥哥,雖然名字和政治有關,但是卻絲毫和當官的不沾邊,白手起家不說,還賺得盆滿缽滿,是個天生的商人。


    不過他們這三代人說來也有趣,雖然說各自做著不一樣的事情,卻也是行行出狀元。


    商右江是大名鼎鼎的書法家,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當今皇上的老師,裴祉德對他也算尊敬,不但賞賜給了他一棟大宅子,還封了個禦史大夫的文官。


    他自然是想要自己的兒子繼承衣缽,奈何商政對書法什麽的一點兒也不感興趣,反而一心一意經商。


    至於商拓就更加不用說了,是個實實在在帶兵打仗之人。


    寧瀾對著商拓甜甜一笑,上前挽住了他的一隻胳膊,“拓哥哥,你怎麽會去溪竹緣?還好今日碰見了你。”


    藍衣少年對著她溫柔一笑,又細細的看了她一眼,最後抬起手摸了摸她臉上貼著的假胡子。


    “瀾兒……你這是……”


    男人欲言又止,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今日也是被尚書府的公子拉著去了溪竹緣,不曾想卻在賭場之中碰見了許久未見的表妹寧瀾。


    起初他隻是覺得這位小哥有些眼熟,卻並未多想。


    直到靈秀把東西遞給他,他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一副二流子模樣的年輕人竟然會是桑儲王府的郡主。


    震驚是震驚,他總不能讓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負吧,於是就配合著她上演了這出好戲,果真把一群人騙得團團轉。


    雖然最後他損失了一踏銀票,不過這些對於他來說都不算什麽。


    商拓大了寧瀾五歲,兩個人打小便十分要好,每每他到王府之中他便會給她帶些好吃好玩兒的過去。


    但是瀾兒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實在是不敢把眼前的人和昔日端莊謹慎的女子聯係在一起。


    看著他一副糾結的模樣,寧瀾卻在一旁發笑,想了一想,她突然說道,“拓哥哥,我跟著你習武如何?”


    商拓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驚訝的表情絲毫不加掩飾,不得不說,今日他這位表妹給他的震驚實在太多太多。


    男人轉過臉看著站在一旁的靈秀,“秀姑娘,這是你家……”


    他的話還未說完,寧瀾就打斷了他,隻留下靈秀在一旁使勁兒的點頭。


    “哥哥可曾記得,去年你生辰的時候,叫上瀾兒去馮少傅家中做了些什麽?”


    男人連忙拉了拉她的手,聽她這樣一說,商拓便不敢再懷疑什麽,畢竟這件事兒隻有他們二人知道,這也是彼此的一個約定。


    看一眼他拉著自己的手,寧瀾再一次重複了一遍方才說的話,“哥哥,教瀾兒習武好不好?”


    商拓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的搖頭,雖然他現在不那麽驚訝了,但是女子習武這樣的事情史無前例,他是萬萬不能開這個先例的。


    更何況她的身份不一般,若是這其中出了什麽差錯,他也不好向家裏人交代。


    “瀾兒,你先告訴表哥,你今日到溪竹緣去幹什麽?你可知道那裏麵有多亂,你一個女孩子……罷了,以後不能再去了。”


    寧瀾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見他不答應自己的請求,就隻好打其他事兒的主意了。


    “哥哥一向愛交朋友,可是認得五皇子裴嶺溪?”


    男人停住了腳步,迴過頭看著她,“五皇子?你們可曾相識?認識倒是認識,就是不知道妹妹問這個做什麽?”


    她指了指遠處的溪竹緣,兩眼之中閃爍著光芒。


    “說不上相識,隻是上次在夜宴上碰見過一次,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好像在樓閣處看見他了,但是瀾兒也不確定是否眼花,所以想要問個清楚。”


    其實她什麽都沒有看見,隻不過那溪竹緣本就是裴嶺溪的產業,他若是出現在那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她此去也不過是碰碰運氣。


    商拓歎了一口氣,他現在已然明白為什麽她今日會出現在賭場之中。


    他的這個表妹,已經和過去完完全全的不一樣,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變了性子。


    “瀾兒,你一定要記住表哥今日對你說的話,五皇子背後的勢力太過於強盛,你萬萬不可自找麻煩。”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聽說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到府上去求親了,我估摸著他是向瀾兒你提親吧,王爺的意見……?”


    她搖搖頭,反問道,“父君尚在徘徊之中,表哥覺得太子殿下如何?”


    有些事情她記得十分清楚,表哥和太子殿下是有矛盾的,最開始隻是一點兒小矛盾,後來漸漸變得勢不兩立。


    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二人看上了同一人,更是因為商拓的性子有些放蕩不羈,不為誰所控製。


    男人愣了一愣,卻並未正麵迴答她,“瀾兒,表哥勸你多多考慮,你現在的處境……有些事兒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兩個人又絮絮叨叨的聊了好一會兒,難得在一起閑談,寧瀾也從他的口中知道了許多最近發生的事兒。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商拓斷斷續續的給她透露了不少五皇子裴嶺溪的消息。


    寧瀾聽得仔細,對著他燦爛一笑,“多謝拓哥哥。”


    男人拉過她,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便急匆匆的離開了,留下主仆二人在這條巷子裏。


    靈秀幾步上前,“郡主,我們都已經出來這麽長時間了,迴吧,若是迴得晚了,秋葵就頂不住了……”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四周,隨後點點頭,“嗯。”


    靈秀拉著她一路狂奔,兩個人走得飛快。


    本以為這一趟出來是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想等著她們的將是另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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