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浩幾人被帶走之後,親軍在青青詩社內搜出了大量的現銀,還有一匣子他們用來騙小娘子的所謂傳家玉佩。可謂是證據確鑿。


    隻是那隻啄瞎了柳姑娘眼睛的鷹隼,早已不知飛向何處。


    在迴李府的路上,李晴還一直沉默不語。


    眼看著已經到了李府的大門,她才握住李恰的手,輕輕道一聲:“九妹妹,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李恰隻微微勾起唇角,捏捏李晴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入府的時候,不小心聽到門房上的下人在議論,說是剛剛三老爺的馬車在入府之前好似遇到了兩個賊人。


    “那祖父有沒有事,現在人在何處?”李晴聽到議論聲,慌張詢問。


    “迴七姑娘,後來又好像說是誤會。三老爺安然無恙,如今已經迴二房了。”


    “七姐姐,你也別著急,迴去看看就知道了。”李恰勸慰道。


    “九妹妹,那我先走。”李晴說話匆匆,腳步也匆匆。


    李恰頷首,直到看著李晴的背影走遠,這才又迴過頭來問門房上的下人,“三伯祖父的馬車出事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兩個賊人,他們長得什麽樣子?”


    那下人描述了一番,最後一句補充道:“那個賊人身高體長,手臂也不短,騎馬衝過來將個偌大信封丟進了三老爺的馬車中。”


    信封裏頭裝的會是……李恰挑眉,卻很快又舒展開來,聲音中還帶了幾分揶揄,“定是賊人!”


    那下人撓撓頭,“可三老爺說都是誤會。”話沒說完已經看到這位九姑娘拉著表姑娘一道風似的走了。


    …………


    李晴直接去了祖父和祖母住的大二房主院。


    正屋裏,隻有祖母邱氏坐在椅上喝茶。


    “祖母。”李晴上前請安,不等起身便道:“聽門房上下人說,祖父的馬車出了點狀況?如今祖父人在哪裏,有沒有傷到或是嚇到?”焦急中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這孩子,都說了是一場誤會,還急成這個樣子。”掏了帕子遞給她,“快把汗擦了。”


    李晴接過帕子,來不及擦汗朝裏屋張望問道:“祖母,祖父在哪裏?孫女不去給他老人家請個安,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你祖父他在書房,這個時辰恐怕是不得空。”


    祖父乃吏部尚書,自然忙碌異常,李晴就算此刻再擔心,也不得不壓下,這才與祖母邱氏請辭,“祖母,那晴兒就先迴去了。還請祖母叮囑祖父小心身體,不要太過辛勞。”


    邱氏聽了李晴的話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擺擺手讓她迴去,人走了又看著離去的背影神色怔忪。


    直到內室的門簾被掀開,傳出了李三老爺的咳嗽聲,邱氏才迴過神來,“老爺,還有六日晴兒就要嫁到鄭家了,難道事情真要瞞著這孩子嗎?”


    “不然呢?此時跑到鄭家去退親?”三老爺李文振眉間隱隱有幾分不耐。


    “可……老爺剛剛不是已經悄悄派人去查探了嗎,鄭文浩如今是被敬瑜長公主的那支皇帝親軍抓走了,就關在天牢裏,到了成親之日紙還是包不住火。”


    李三老爺嗤笑一聲,“我告訴你,鄭家倒不了。不出三日,鄭文浩就會被放出來。”


    與李三老爺成親幾十年,憑著對他的了解,邱氏絲毫不會懷疑夫君的話。


    “鄭文浩畢竟做過那樣的事情,難道老爺真的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讓晴兒這麽嫁過去豈不是太委屈她了?”


    “婦人之見。”李三老爺眉間的怒意隱隱加深,“我們給她尋了一份門當戶對的婚事,怎麽叫委屈了她?”


    “可……鄭文浩小小年紀是不是有些太過殘忍了?”邱氏還是有些不忍。


    “你見他殘害手足了還是怎麽了?不過在外頭做了點荒唐事,就叫你們小題大做。男子隻有成親了才能收心,這以後要看晴兒的。況且,能嫁入屹立不倒的家族,晴兒才能安穩一世。”


    李三老爺皺眉又道:“總之,這幾日你多看顧著點,最好叫她知道風聲。也不要叫她出府了,專心在家中待嫁。另外,別讓她再與小九接觸,免得學壞了。”


    “老爺,我知道了。”邱氏看著李三老爺甩袖子離去的背影,終是搖頭長歎出一口氣。


    這自古以來,男子與女子的嫁娶觀念就不一致。


    男子如何能明白,什麽門當戶對,對於女子來說都是虛景。


    女子自始至終想要的,隻是有情郎。


    終究是自己養在身邊一手教養大的孫女,邱氏雖然心疼李晴,卻也無可奈何。


    …………


    這兩日,李恰一直在等待。


    等待鄭文浩的消息,等待李晴的消息。


    那日,李晴在馬車上已經對她表示出了明確的態度,可迴到家中又不見下文。


    她去大二房找李晴,發現她的院子裏多了好幾個看守的婆子。


    她想要見李晴,隻得到她身體不適正在臥床休息的消息,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這一切都說明,李晴已經被軟禁了起來。


    那日霍驍廷應該已經把鄭文浩所有的罪證都暗中給了李三老爺。


    難道……


    李恰咬著手中筆杆,她絲毫不懷疑,李三老爺會串通邱氏把事情給隱瞞下來。


    所以,她才會費盡心思讓李晴看到這件事情最殘忍的一麵。


    “筆什麽時候從寫字的工具變成了磨牙的工具?”帶著幾絲調侃的朗朗男聲在李恰的頭頂響起。


    在這個時代她認識的人中,說話風趣不失幽默的,怕是隻有她的書畫教習宋可為了。


    她都差點忘記了她這是在族學的書畫課堂上呢。


    李恰吐出筆杆,看到手中的毛筆已經在宣紙上滴落出了大大的墨點。


    “這個點兒寫得妙啊!”宋可為又道。


    李恰睨了她這位教習一眼,眼風不小心掃到窗邊一直踮腳朝裏頭張望的玉玔。


    “宋教習,我的丫鬟在窗外。”這個時辰玉玔在這裏,一定是有重要消息。


    宋可為頷首,“出去吧。”


    李恰忙放下毛筆出了學堂,將玉玔叫來身邊,“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玉玔急急迴道:“九姑娘,鄭文浩已經被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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