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大明國皇帝登基的日子。


    觀測了一個月星象的國師在這天進宮麵聖。


    皇帝露出一個輕淡的笑容,“真是好久沒有見到國師來找朕了。”


    國師行過一禮,“陛下有能為,各處安定和平,當然就不需要老臣說話了。”


    皇帝挑眉,“那你這次怎麽就過來了?”


    國師歎氣,“陛下,為何至今還不立後?”


    皇帝斂了笑容,平靜問道:“就為了這件事嗎?”


    “陛下,龍鳳呈祥,陰陽相生,如此才更加蒸蒸日上。”


    國師如此勸道。


    “我知國師為國之心。”


    皇帝緩緩說道:“然如今已為盛世,況已立太子,庶子都能為了皇位去爭一爭,再有嫡子能老實?”


    可這個太子……還有嫡子……


    國師張口想說些什麽,可想到曾經得到的指點,他又閉上了嘴,隻歎息一聲。


    “陛下慈父之心,老臣盡知,可陛下也該為太後著想一下。”


    國師心道,哪裏有讓老母親來管理自己後院女人的道理?


    皇帝斂目。


    國師見此,深深無奈,他想告訴皇帝他這一個月來觀測星象的結果,但是自那日之後,他已決定不再泄露天機。


    這麽幾年下來,雖然還是沒有踏上修道之路,但他也有所收獲,這就讓他知道天機的確不該泄露。


    “陛下,老臣年紀大了,陛下又能力不俗,這是老臣最後一次進勸陛下了。”


    國師起身,鄭重行禮,掩去眼中的無奈與傷感。


    若再不冊立皇後,就晚了,之後,大明國將由盛世下滑,太子未來如迷霧一般看不透,這大明國將走向未知。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萬物負陰抱陽,衝氣以為和。


    這是開國女帝曾說過的,陛下卻對老祖宗的話視而不見。


    倍感疲憊的國師慢慢退後,再行一禮後,退出宮殿。


    徒留皇帝斂目沉默,不知在想些什麽。


    幾日後,是皇帝慣例考校太子功課的日子。


    卻在這日,皇帝沒有問詢功課之事,而是在片刻的沉默後問道:“朕一直沒問,你為何獨獨對古妃親近?”


    太子神情一頓,答道:“古妃對兒臣很好。”


    “別人也對你很好。”皇帝對後宮中的事情很清楚。


    太子垂眼,遮去目中的譏諷,他是太子,她們當然要討好他,唯有古妃……


    “真心與否,兒臣能感覺得到。”


    皇帝沒有被說服,“她們也都是真心對你,朕看得出來。”


    這次,太子沒能忍下心中的譏諷,於臉上露出了一些,語氣也不那麽平靜了。


    “兒臣,要的是純粹的真心,而不是充滿算計、利用的真心。在兒臣看來,那已經不是真心了。”


    唯有古妃,哪怕有著幼時的情誼,可卻從不拿來利用,對他從來真心。


    皇帝看著自己的長子,想要對他說,皇家哪裏能有純粹的真心呢?身為皇家子孫居然還妄圖純粹的真心,簡直可笑。


    然而,想到這孩子自小到大的經曆,皇帝收起了已到嘴邊的話。


    半晌的沉默後,皇帝問道:“想要一個母親嗎?”


    太子已經八歲,因幼時服用過幾個月的靈露,極為聰明伶俐、心思通透,這一句問話就叫他眨眼間就猜到了皇帝的意圖。


    太子的心中猛然一驚,這是要立古妃為皇後了。


    然而,現在已是二月,還有不到一個月,古妃就會離開皇宮……


    一個念頭在太子心中滋生,他抬眼看了看自己的父皇,竟覺得喉嚨有些發緊。


    太子咽了咽口水,忍著喉嚨的絲絲癢意,他說道:“兒臣,自是想要一個母親的,不然,兒臣怎會與古妃親近?”


    “你就不怕再出來一個嫡子,與你爭奪皇位?”


    皇帝麵無表情,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兒臣對父皇有信心。”


    太子奉承著,可心裏卻在想著,如果舍掉皇位可以換來與小娘的相認,那麽這皇位誰愛要誰要。


    再高的至尊權力,也及不上小娘對他的那份母愛。


    不是誰,都那麽看重權力的。


    太子到底還是太嫩,他臉上的這點不以為然就落在了皇帝的眼中,叫皇帝也不知道是該開心長子的信任,還是該傷心長子的不說真話。


    “你下去吧。”


    太子離開之後,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古溟的宮殿附近,看著宮殿大門,他停住了腳步。


    迴想起古妃對他的好來,對他的那份真心,太子心中歉疚。


    駐足凝望了良久,他還是轉身離去了。


    在離古溟“病故”隻不到十天的時候,古溟的宮殿迎來了一位尊貴的人物——皇帝。


    古溟吃驚,按照以往的經驗,皇帝不該這時候過來的才對,發生了什麽?


    將驚疑深藏心底,古溟恭迎皇帝。


    皇帝仔細且認真地看著古溟,“你瘦了。”


    古溟淡笑不語,隻將皇帝往屋裏迎。


    兩人坐定後,皇帝喝了口茶水,問道:“你為何不願給我生孩子?”


    幾年的時間都不懷孕,雖然沒見到古溟有吃避孕藥,但皇帝也不相信這裏麵沒有貓膩。


    古溟被這個開門見山驚了一下,但轉眼想到,反正自己也要離開皇宮了,也不怕得罪皇帝,就算皇帝覺得被冒犯了,以“仁”治天下的他也不會去向死人的家屬遷怒。


    這麽想著,古溟就說道:“臣妾是嫡女出身,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庶子。”


    不是皇後生的,再是皇子皇女,那也是庶的。


    皇帝眼光微凝,“你有做皇後的心?”


    這話問題就大了。


    古溟忙起身謝罪,為自己辯解道:“臣妾不過一介商女,怎會奢望?陛下隻看臣妾這幾年的作為就已知道臣妾的心,請別汙蔑臣妾。”


    皇帝臉色緩和,因為國師的預言,他一直關注著古溟。這幾年,她不爭寵,也不與人算計,為人低調,行事頗多忍讓,的確是在安守本分。


    皇帝扶起古溟,語氣溫和,“我知道,我都看在眼裏。”


    待古溟重新坐定後,他略揶揄的語氣說道:“朕竟從來不知,你也有著些烈性呢。”


    古溟的身體有些僵硬,這不是一想到很快就要離開皇宮了,就不再小心謹慎了麽。


    “朕今夜留宿,你著人安排晚飯吧。”


    皇帝的語氣很是自在。


    古溟卻又是驚了一下,她起身,告罪道:“陛下,臣妾今日身體不適,您看?”


    皇帝盯住她,臉上的溫和與親近漸漸消失。


    一刻鍾後,被掃了麵子的皇帝走了,古溟輕鬆了,繼而滿心地期待起病故之後的生活。


    二月二十八,一道聖旨震驚天下。


    冊立古妃為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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