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淩推著劉小強回到安河村的家時已近中午時分。


    劉小強來過秦子淩的家,以前農忙的時候,還下地給秦家幫忙過,所以崔氏和印染月都認識劉小強,知道他是秦子淩在武館裏交情較好的學徒。


    乍一見劉小強這位壯得跟牛一樣的小夥子,如今麵如金紙,整個人躺在板車上連喘氣都很是吃力,全都大吃一驚。


    “染月,你先幫忙照顧一下劉小強。”秦子淩沒不等母親和印染月開口,已經吩咐了印染月一聲,然後拉著母親的手,低聲道:“娘,我們到裏屋,我有話跟您講。”


    崔氏看了劉小強一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跟秦子淩一起進了內屋。


    進了屋,秦子淩先大致介紹了一下劉小強的傷勢,然後還沒等他具體道明心思,崔氏已經打斷道:“你想收留劉小強?”


    “是的,娘親。我知道這會大大增加我們家的負擔,但您放心,我現在練武很有心得,應該很快就能突破到皮膜境界。一旦突破到皮膜境界,以我的能力肯定容易賺到錢的。”秦子淩見母親一語道破他的心思,也就坦白直言。


    “你不用有太大心理壓力。我們家現在這情況,雖然比起以前落魄了許多,但比起村裏那些窮苦人家總歸還是強了一些,娘為你的親事也還藏了點積蓄,再添一張口,生活肯定會更艱苦,但再節儉一些,總還能對付過去。隻是如此一來,娘就沒法替你給好人家的姑娘下聘禮,你將來隻能跟染月湊合著過。染月是個好姑娘,隻是沒有什麽家世身份,你要不嫌棄就行。”崔氏說道。


    “娘您同意了?”秦子淩本以為要費許多口水才能說服他母親,沒想到根本不用他開口央求,她就答應了下來,不禁一臉意外和驚喜道,至於跟印染月湊合過日子什麽的,這時秦子淩壓根就沒聽進去。


    他現在才十九歲,印染月更是才十七歲,放在他以前生活的那個世界,都還是被禁止談戀愛的學生黨。


    “你已經十九歲,這秦家本來就應該你來做主了!你既然已經有了決定,娘親自然支持你。而且當初你爹生病時的無助,娘親到現在還記憶深刻,那時多希望有人能拉娘親一把。現在劉小強這樣子,將心比心,娘親也是不忍心的。”崔氏說道。


    “謝謝娘,您放心,我肯定很快就會重振秦家的。”秦子淩說道。


    “你這傻孩子,好了,快出去吧,省得劉小強不安。”崔氏說道。


    “嗯。”秦子淩點點頭,連忙出了內屋,崔氏跟在後麵,看著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到一米八的結實背影,眼角不知不覺中就濕潤了。


    出了內屋,崔氏好生安慰劉小強,這讓劉小強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否則,崔氏若不同意,或者態度冷淡惡劣,縱然秦子淩決意收留他,劉小強呆著也是生不如死。


    秦子淩吩咐印染月把東廂房左邊的耳房收拾出來,用來安置劉小強,以方便照顧。


    一切安置妥當,一家人連帶著劉小強這個外人一起吃了中飯,秦子淩交代了煎藥之事後便匆匆趕去武館。


    他早上服用了一顆益血丸,藥效還在不斷湧動,他自不願意錯過這時機。


    回到武館,秦子淩便悶頭以手掌的正反麵接連不斷地拍打混合了特製藥材的細鐵砂袋。


    這一次,秦子淩更清晰地感覺到當他手掌運力時,一股股氣血就像海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湧過肌肉筋骨,衝擊著手掌厚實的皮膚。


    而當他將手掌拍打在細鐵砂袋時,便有一股夾帶著藥力的擊打力量由外而內衝擊進來,跟內在氣血力量的衝擊剛好撞擊在一起。


    兩股力量不斷互相衝擊,在不斷錘打淬煉著手掌皮膚,還有一絲絲氣血被強行擠壓入皮膚,這部分氣血很大部分化為熱能衝泄而出,但極小部分卻留了下來,不斷滋養壯大著皮膚,使得皮膚越發致密堅韌。


    秦子淩感受著兩股力量的互相衝擊,氣血在兩股力量的衝擊下不斷被強行擊打擠壓入皮膚,用心嚐試著有意識地去控製皮膜,試圖封住更多的氣血。


    這一嚐試,秦子淩發現更多的氣血被留在了皮膜裏,使得皮膜都開始隱隱發紅起來。


    “原來如此!膚發血之餘,沒有充沛的氣血,氣血自然難以真正有效地抵達皮膚毛發,所以營養不良的人往往麵色發黃,頭發灰色,沒有光澤。我以前營養跟不上,氣血不足,就算再苦練又能有多少氣血在衝擊手掌皮膚,又能有多少氣血被皮膚留住呢?再加上原來的秦子淩天賦一般,內感遲鈍,根本察覺不到氣血衝擊皮膜的變化,不能有意識地進行引導,隻知道傻傻地拍打,效果自然很差。難怪練武近三年,連皮膜的門檻都沒摸到。而我現在服用益血丸,氣血充足,再加上內感敏銳,能有意識地引導,效果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秦子淩感受著每一次的拍打,皮膚都隱隱堅韌強大一分,又是驚喜又是感慨。


    一整個下午,秦子淩都仿若不知道疲倦和疼痛一般,他一邊按寒鐵掌運力訣竅去運力不斷拍打細鐵砂袋,一邊嚐試著引導氣血和控製皮膜,盡量封住被強行擊打擠壓入皮膚的氣血。


    皮膜越發紅豔,仿若皮膚下麵有一層火焰在燃燒一般。


    “這又何苦來呢?”武館的人見秦子淩近乎瘋狂自虐的練法,個個搖頭。


    “子淩,過猶不及,要是真的傷到了筋骨,反倒麻煩了!”鄭星漢上前對秦子淩說道。


    “謝謝師兄,我心裏有數的。”秦子淩衝鄭星漢咧嘴一笑,手掌卻沒有停下拍打。


    鄭星漢見秦子淩不聽勸,隻好搖搖頭,隨他去了。


    “師兄,這種蠢貨,你勸他幹什麽?他也不想想,真要這麽苦練就能突破到皮膜境界,皮膜境界的武徒早就滿地走了。練了快三年還摸不到皮膜的門檻,這種資質就算服用益血丸也是浪費!還裝英雄救治收留劉小強,他以為他是誰呀?”南宮越上前來對鄭星漢說道。


    鄭星漢聞言對南宮越勉強一笑,便轉身走了,轉身時,眼裏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他雖然不認同秦子淩的做法,換位思考也很難做到這一點,但心裏還是很敬佩秦子淩的。


    尤其秦子淩現在這麽瘋狂練武,明擺著是感受到了收留劉小強的壓力做最後的拚搏,旁人就算不認同,又有什麽資格笑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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