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車用厚厚的布蓋了起來,裏麵除了裝著兩隻黑翼玄水鸛,一袋水嵐藕,還有一些用來遮掩氣味的野味。


    迴到家,秦子淩把“疊浪功”抄錄一份給了邵娥,還贈了她一隻黑翼玄水鸛。


    邵娥自是喜出望外,感激不已。


    當晚,秦子淩給自己燉了一鍋黑翼玄水鸛,並往裏麵添加了水嵐藕。


    水嵐藕外形長得跟蓮藕很像,但晶瑩剔透,色澤水藍,入口香糯清新。


    吃了一鍋水嵐藕燉黑翼玄水鸛,秦子淩便早早關了門,然後盤腿運轉“黑蛇玄水訣”。


    這一運轉,秦子淩明顯感覺到經脈內的水靈氣增加比其他四種五行靈氣要快許多。


    這增加的水靈氣大部分不是來自外麵的天地,而是來自他體內的消化係統,每一次運轉功法,便有一絲絲水靈氣從消化係統的各個角落逸出,被吸卷入經脈中。


    水靈氣大幅度的增加,使得秦子淩的取真進度明顯加快。


    原本運行在足少陰腎經足,太陽膀胱經和足陽明胃經三條經脈,還有流經腎髒和膀胱的靈氣是黑色中帶有許多渾濁雜色,漸漸地變得越來越黑,越來越純粹。


    深夜子時,秦子淩停止了修煉,緩緩睜開眼睛。


    這時體內的水嵐藕和黑翼玄水鸛中的水靈氣已經被消化吸取得七七八八,再修煉下去,效果比起剛開始時竟然要相差許多。


    “看來練武需要錢財,煉氣更需要錢財啊!”秦子淩感受著短短時間內,足少陰腎經足等三條經脈裏緩緩流轉的越發純粹的水靈氣,不禁大發感慨。


    感慨放鬆了一段時間,秦子淩開始修煉“不滅星辰觀想大法”。


    ……


    四賢山莊位於西城外西南方向外十二裏處,剛好處於西城守軍震懾區域的邊緣地帶,再往西南十來裏便是地形複雜的雲羅湖。


    四賢山莊依山臨河,山莊四周由高牆箭樓防護,有武師坐鎮,有訓練有素的家丁日夜巡邏,離西城門也隻有十二裏,真要受到攻擊,隻要稍微抵擋一段時間,守軍便能及時馳援而至,所以多年下來,四賢山莊都是安然無事。


    “左大哥,既然你決意要走,那我和馬兄弟也不攔著你,大家好聚好散。可以帶走的私人財物,你們盡數帶走,田地房屋等無法帶走的,我們折算成銀錢給你們。”四賢山莊議事大廳,一位身材瘦削,頭發紮成一個冠,帶著方巾,像個讀書人的中年男子衝坐在對麵的左樂拱手說道。


    這中年男子正是四賢莊四位莊主之一魏飛舉,曾經是個讀書人,後來棄文從武。因為魏飛舉善於經營謀算,四賢莊不少事情都是他在打理。


    坐在魏飛舉下首的還有三位男子,一位長著一張長長的馬臉,人高馬大,胸肌凸起仿若要撐爆衣衫,一看就是氣血充沛,武力驚人的家夥,這男子也是四賢莊莊主之一,馬釧。


    其餘兩位都穿著黑色勁裝,肌肉結實,麵目看起來不像是善良之輩,身上隱隱散發著一絲煞氣的男武師。


    這兩人,便是四賢莊準備引進的新莊主,一個叫熊崗,一個叫雷峪。


    “我也是這個意思,飛舉你就說個價吧。”左樂點頭道。


    “左大哥也是知道的,如今世道亂,這城外的房子田地是越來越不值錢。我們也就不要一一去計算,就大體折算個總數,左大哥你看如何?”魏飛舉問道。


    《仙木奇緣》


    “可以,你說個數。”左樂點頭道。


    “我和馬釧還有熊崗、雷峪兩位兄弟商量過了,說左大哥還有曲二哥和我們都是多年的兄弟好友,如今分道揚鑣,心裏也是舍不得,在價錢上是絕對不能虧了左大哥和曲二哥家人,所以我們願意出一千五百兩,購下你們的田地房屋。”魏飛舉說道。


    “一千五百兩,你們幹脆直接去搶好了!”一位年齡大概在二十五六歲,長得濃眉大眼,肩寬背厚,坐在左樂下首的男子聞言滿臉怒氣地說道。


    這男子是去世曲武師的長子,曲辰龍,鐵皮境界。他父親去世之後,曲辰龍便擔任起了曲家家主的重擔。


    “辰龍,你左師伯都還沒開口,你亂說什麽話?”剛才還笑眯眯跟左樂說話的魏飛舉聞言頓時臉色陰沉了下來,雙目陰冷地看著曲辰龍,毫不客氣地訓斥道。


    “辰龍現在是曲家家主,他自然有資格說這話,而且飛舉,你這價格確實開得有點離譜了。”左樂臉色微微一沉,說道。


    四賢莊的規模比水月山莊要大上一倍,而且山莊防禦工程堅固完善,這些都是他們四家當年花費了大量人力財力修建的,論價錢,自然不是水月山莊能比的。


    而且曹家受徐家堡拖累,是無奈急於脫手,價格自然也就更低。


    在這種情況下,曹家都要售價四千兩。


    四賢莊,林家和曲家兩家合起來可以說占了一半,就算按曹家的白菜價來算,都遠不止一千五百兩,也就左樂年紀大沉得住氣,而且終究也算是多年合作夥伴,想著好聚好散,否則早就直接掀桌子了。


    “左武師,你既然選擇要跟曲家同進同退,這離不離譜就不是你說了算的!況且,如今這世道,在城外,你也知道,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甚至很多人還真就是明著搶的。”坐在斜對麵的雷峪突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


    說罷,雷峪目光輕蔑中帶著兇光地掃過曲辰龍和站在左樂後麵的鄭星漢、秦子淩等隨行內院弟子。


    “雷峪兄弟,這話你對別人說說可以。左大哥和我們是多年的兄弟朋友,可千萬不能亂說這話。”魏飛舉聞言立馬假兮兮地責怪了雷峪一句,然後又衝左樂拱拱手道:“左大哥,對不起啊。雷峪兄弟這人心直口快,講話沒個分寸,你不要往心裏去!”


    “銀錢的事情,我們先放在一邊,後山豢養的異獸,你們準備怎麽分配?”左樂冷聲道。


    四賢山莊豢養有兩種異獸,一種是玄寒鐵雞,一種是烏龍兔。


    “師伯!”曲辰龍見左樂轉而問起異獸的事情,還以為他被雷峪剛才的話給嚇住,心裏已經同意了一千五百兩銀子,不禁一臉悲憤。


    “辰龍,稍安勿躁,我自有主張。”左樂衝曲辰龍抬手示意道。


    曲辰龍嘴唇抖了抖,最終無奈地閉上了嘴巴。


    他又不傻,對方四位武師,他們這邊隻有左樂一位武師,而且還是上了年紀的。


    雷峪剛才那番話聽起來是很過分,似乎威脅嚇唬成分居多,但也很難說,真徹底撕破臉,他們不會真做出這種強盜土匪的行徑來。


    “左大哥也知道,我和馬釧的幾個子女如今都已經是鐵皮境界,急需異獸血肉進補。而後山異獸因為種獸不給力,這幾年繁殖能力下降很快,也沒有幾隻。


    要不這樣,我再添加兩千兩,後山豢養的異獸就都歸我們,你看如何?”魏飛舉一臉“誠懇”地問道。


    “哈哈,好,好!”左樂聞言怒極反笑。


    “嘿嘿!”魏飛舉陪著假笑,馬釧等三人則繃著臉,身上氣血湧動。


    “本來我還想著大家這麽多年相處下來,大家好聚好散,以後見麵多少也不至於像陌生人一樣,也不會讓外人看笑話。


    可是魏飛舉,馬釧,今天我算是看透了。這人啊,一旦被財帛利益蒙蔽了眼睛,也就沒有什麽情義良心可講。既然如此,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左樂突然停下笑,冷聲道。


    “左大哥這又何必呢?就算分道揚鑣了,以後也可以相互來往的嘛!”魏飛舉聞言不怒反喜道。


    本是繃著臉的馬釧三人臉上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


    左樂畢竟是武師,這莊中左家和曲家的人凝聚起來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覷,雙方真要戰起來,肯定還是少不了傷亡,若能憑借這點銀錢和武力威懾,就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那自然是最好的。


    現在在他們看起來,左樂顯然是無奈屈服了!


    “七千兩銀子,一半的玄寒鐵雞和烏龍兔,種獸一對!一點都能少!”正當魏飛舉等人暗自得意,以為左樂已經無奈屈服時,突然間左樂話鋒一轉,一臉不容置疑地繼續說道。


    魏飛舉等人聽到這話,笑容一下子僵固在臉上,雙目不敢置信地看著左樂,仿若看到了瘋子一般。


    “嘭!”突然間,雷峪猛地一拍椅子,椅子都一下子四分五裂,嘩啦一聲,散架與地,成了一堆斷木。


    “左樂,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按我和熊崗的意思,是你要走,又不是我們逼你走,稍微給點錢意思一下也就算仁至義盡了。


    也就魏兄和馬兄顧念舊情,非要把銀錢給到位,還跟你好言好語。現在你倒好,竟然還獅子大開口了,來來,我雷峪倒想掂量掂量你左樂究竟還剩下幾分本事!”雷峪上前一步,伸出粗壯的胳膊,指著左樂,一臉不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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