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建倉衝秦子淩拱拱手,然後起身離開,叫來了呂家幾個主要人物,又叫來了羅家管事的人,聲色俱厲地嚴嚴交代了一番。


    呂建倉交代時,呂家和羅家的人,都時不時朝秦子淩那邊偷瞄,目中透出一抹深深的畏懼之色。


    《修羅武神》


    也是,一個人獨殺四位武師,其中一位還是化勁武師。


    這實力放在方槊城,恐怕也就僅遜色於龐奇韋了,誰能不怕?


    在呂建倉去召集人下達命令時,羅玉珂看著秦子淩一人坐在茶幾邊喝茶,想上前來卻又不敢上前來,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了上來。


    “秦……”羅玉珂聲音顫抖,雙目幾乎不敢正視秦子淩。


    “我說過了,我們的事情到此為止。你們羅家到了清河郡之後,真要無端被人欺負,無力反抗,看在同門的份上,你可來水月山莊尋求幫助。其他事情,你不必開口,也不必尋求水月山莊幫助。”秦子淩一臉平靜地打斷道。


    “我明白了,謝謝!”羅玉珂聽完後,神情呆滯了許久,才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羅玉珂走到一輛車廂前,登上車廂,掀開車簾鑽進去。


    再然後,她終於忍不住趴在座椅上失聲痛哭。


    到這一刻,她才明白真正愚蠢的是她自己,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也才明白為什麽左樂如此厭惡她,絲毫資源也不再給她!


    原來,那個曾經被她嫌棄,被她嘲笑貶低的窩囊貨,才是水月山莊的幕後之主!


    她如此對待他,還能活得好好的,還能自由進出水月山莊,那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羅玉珂離開之後,呂建倉很快返回,重新落座。


    “既然秦武師要繼續瞞著,縱然呂泰穹被廢,呂家三代子弟之長的位置也肯定是輪不到泰強。當然,我們三房這邊的子女中,以後肯定是以他為尊了,我也會盡量為他爭取資源,努力栽培他。”呂建倉說道。


    “這事不急,我想就算我不出麵,呂郡丞他們也遲早會選呂師兄的。”秦子淩淡淡道。


    呂家家主,呂建倉的父親,位居方槊郡的郡丞。


    呂建倉聞言勉強笑笑,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呂泰強是他的兒子,他自然是希望兒子能成為呂家三代子弟之長,未來家主的候選人,但秦子淩不出麵,還要壓著消息,憑左樂和水月山莊那點分量,在呂建倉看來,還遠遠不足以左右呂家對未來家主人選的決定。


    ……


    太陽漸漸西落。


    突然間,大地震動。


    很快,血色殘陽下,官道上有一群人策馬奔騰而來。


    正是呂泰強還有水月山莊的人。


    一群人到了山林邊,翻身下馬。


    看著秦子淩和呂建倉在山林樹蔭下悠閑地喝著茶,除了鄭星漢和牧萱心裏早就有數,表現得相對平靜,隨同一起來的沈修謹等人表情都很微妙,心情更是說不出的複雜。


    先前,呂泰強趕回水月山莊向左樂稟告之後,左樂當即就召集了他們,正式告知他們,水月山莊幕後的正主是秦子淩,他們包括左樂自己和鄭星漢能有今日全都是拜秦子淩所賜。


    一開始,他們總難以相信。


    甚至就算呂泰強跟他們講述了秦子淩一人獨殺三位武師和一位化勁武師的事情,沈修謹等人總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直到現在,他們遠遠看到秦子淩悠閑地喝著茶,對麵的呂建倉明顯有些拘謹,周邊的人都離得遠遠的,方才真正認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曾經,他們幾人中墊底的那一位,原來才是幕後最厲害的大佬!


    也才真正相信,為什麽短短一兩年之內,寒鐵掌院和水月山莊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鄭師兄,你們來啦!”秦子淩很快站起來,對著走過來的鄭星漢等人拱手。


    “見過秦師兄!”眾人整齊劃一地恭敬拱手行禮。


    秦子淩見狀微微一愣,隨即笑笑,並沒有特意謙讓,而是指了指茶幾邊的椅子:“各位師兄弟都坐吧。”


    “是!”眾人應了一聲,這才紛紛入座。


    這次水月山莊總共出動了三十七人,都是水月山莊真正可以信任的精銳。


    不過有資格上前來的卻隻有七人。


    鄭星漢、沈修謹、餘岩、牧萱、曲辰龍、左巍、包英俊七人,算上呂泰強則是八人。


    其中,鄭星漢是化勁武師。


    沈修謹、餘岩、牧萱、曲辰龍、左巍五人是凝聚和運勁武師,其中左巍是左樂的侄子。


    包英俊是雙臂鐵皮,如今正在暗中錘煉雙小腿的武徒。


    看著鄭星漢等人一一落座,個個身上氣血澎湃如海,甚至還有一絲絲勁力氣息散發出來,呂建倉當場就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


    除了包英俊之外,這一趟,水月山莊竟然一下子出動了六位勁力武師,若是再算上他的兒子呂泰強,左樂還有眼前的秦子淩,那就是九位武師,而且其中有兩位還是化勁武師,而且除了左樂,清一色都是青壯年,而且這還僅僅隻是水月山莊此趟派出來的人,誰又能保證,水月山莊還有沒有藏著武師!


    不算不知道,這一算,呂建倉忍不住心驚膽戰,寒氣直冒。


    短短一兩年之內,水月山莊的實力恐怕已經不遜色與當年稱霸西城外的徐家堡。


    “鄭師兄,這次要辛苦你帶人去一趟血雲寨的老巢,剿滅了血雲寨。呂師叔和呂師兄則帶人重新啟程前去清河郡,短時間內就不要讓他們回來了。”眾人坐下後,秦子淩開口說道。


    “我這邊沒問題。東城外,方槊郡地域內最大的威脅是血雲寨,如今連血雲六煞都被你鎮殺了,這一路不會再有問題。倒是血雲寨老巢那邊,想來肯定還留著一些好手看家。你不親自前去,恐怕……”呂建倉聽秦子淩的意思,竟然他自己不跟著去剿匪,不由心頭一驚,連忙開口道。


    “鄭師兄是化勁武師,沈師兄等人又都是勁力武師,再帶上一些牛皮、鐵皮的好手,應該足夠了。”秦子淩淡淡道。


    他為水月山莊,為鄭星漢等人已經做得夠多了,也是時候放手讓他們自己出去拚殺,為水月山莊聚斂資源財富。


    “鄭……鄭武師已經是化勁境界了!”呂建倉聞言心頭狠狠打了個哆嗦,滿臉的震驚。


    三十四歲的化勁武師,正當壯年,在方槊郡絕對算得上是頂尖高手了。


    最關鍵的是,鄭星漢從突破成為凝勁武師以來,勢頭非常猛,正應了一句,大器晚成!


    這要是再讓他這樣發展下去,一旦得到煉骨秘藥,恐怕很有可能會成為煉骨大武師。


    整個方槊郡,現在也就隻剩下了兩位煉骨大武師,一位是郡守龐奇韋,一位是承林縣的叛軍頭領虞宏山。


    他們也代表著方槊郡最大的兩股勢力!


    若是鄭星漢有朝一日也成為煉骨大武師,那水月山莊,還有自己的兒子……不對,我還忘了最關鍵的一個人!


    呂建倉突然想到,剛才鄭星漢都要對秦子淩鞠躬抱拳,還得聽秦子淩的吩咐安排,心頭再次狠狠打了個哆嗦。


    “行了,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再耽擱下去消息傳到血雲寨,恐怕會生變化。鄭師兄你們現在就帶上那兩個活口,馬上動身,我在安河村等你們的好消息。”秦子淩看了一眼一臉震驚的呂建倉,沉聲道。


    “是!”鄭星漢等人起身領命,又對呂建倉和呂泰強微微拱拱手,轉身離去。


    “秦武師,有關鄭武師等人……”目送鄭星漢等人騎著馬,卷起滾滾塵土,轉眼遠去,呂建倉轉向秦子淩。


    “你可以透露給呂郡丞,甚至有關血鷹等人被殺之事,也可以歸到他們身上。”秦子淩淡淡道。


    說罷,秦子淩站了起來,拍了拍邊上若有所思的呂泰強的肩膀,笑道:“呂師兄,你果然說到做到了,繼續努力。我先走了,我們改天水月山莊再見。”


    “秦師兄!”呂泰強身子微微一震,背條件反射彎了下來,似乎承受不住秦子淩這兩下的輕輕拍打。


    “走啦,不用送!”秦子淩笑笑,走到黃驃馬邊上,翻身上馬,一抖韁繩,一人一馬揚長而去。


    一輛車廂內,車簾卷起,一雙紅腫的眼睛目送一人一騎消失在夕陽盡頭,再次忍不住落下悔恨的眼淚。


    “父親,秦師兄臨走時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目送秦子淩消失在官道盡頭,呂泰強問道。


    “他想讓你取代泰穹的位置!”呂建倉回道。


    “我取代泰穹的位置?這可能嗎?”呂泰強聞言心頭猛地一震。


    “以前是絕無可能,但現在很難說了!一門三位化勁武師,而且秦子淩還這麽年輕,戰力又這麽強大,鄭星漢也才三十歲出頭,其他的武師包括你在內,都是二十多歲,離三十歲還有好幾年。年輕不僅代表著氣血澎湃,更代表著未來和希望。


    這次水月山莊若不出意外,肯定能繳獲一筆巨大的財富和資源。有這一筆財富和資源相助,水月山莊的實力肯定會更強大。可笑龐家和林家此時不僅被承林縣拖住了力量,而且還時刻存著削弱甚至鏟除我們呂家和蕭家的險惡心思,卻不知道有一股更加年輕蓬勃強大的力量正在悄然崛起。”呂建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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