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足夠了,而且這個險必須冒。臨走前,蒲景顏看我的眼神就跟看死人一樣。若我所料不錯,縱然我假裝受重傷,那蒲景顏也肯定不會放過我。”秦子淩沉聲道。


    “你說的沒錯。蒲景顏這人不僅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而且疑心很重。這次你當著他的麵殺了文傳森,又表現出如此恐怖的天賦,他就算現在顧及到名聲,不好對你動手,但過上一段時日,肯定會對你下手。一旦他對你動手,你就沒辦法再隱瞞下去了。”劍白樓聞言撫須的手頓時停住,神色凝重道。


    “所以此人不能留。。我已經斬殺了文傳森,如果再把此人斬殺了,相當於接連斬了侯家兩大盟友靠山,侯家經此打擊,短時間內肯定不敢再對崔家輕舉妄動!”秦子淩一臉冷靜地說道。


    “你真有把握片刻功夫鎮殺蒲景顏嗎?”劍白樓沉聲問道。


    “這冥血煉魂幡裏養有一頭幽冥使者用邪法精心栽培起來的魔神。我殺了那些幽冥使者之後,將幾頭魔神煉化成一頭。現在這麵幡裏養的魔神實力絕對不遜色與文傳森,而且可聚可散,可飛可行,手段變化莫測,詭異多端。”秦子淩搖了搖手中的冥血煉魂幡說道。


    劍白樓知道秦子淩是修神高手,所以對於他煉化了幽冥使者的冥血煉魂幡並沒有感到多少意外,隻是皺眉道:“此物邪惡,你用起來當小心。”


    “放心吧,老師。我心中有不滅光明,憑這點邪惡黑暗根本無法侵蝕我的本心。”秦子淩回道。


    劍白樓點點頭,道:“但憑這冥血煉魂幡還是差了一些。”


    “如果我說,我現在的實力比起斬殺冥使時還要至少強大一倍呢?還有上次鎮殺冥使時,我並沒有動用神魂之力。”秦子淩說道。


    劍白樓聞言不禁渾身一震,扯著下巴的胡子道:“那麽有幽霧瘴遮掩,就沒什麽問題了,而且事後還可以把這事推給幽冥教。不過此事還得籌劃周全,不能有半點紕漏之處。首先,我們要確定蒲景顏的位置,他身邊都有什麽人在。”


    “這問題不大,等天色再黑一些,我自然有辦法探查到。”秦子淩說道。


    自從五行勁力齊修,發生了異變之後,秦子淩已經把這異變和前世一段直指世界本源,萬物生化的浩瀚真意在內的無上大道聯係在一起,窺到了一絲陰陽生死轉化的奧義。


    現在他的神魂雖然還沒有達到分神後期境界,但卻越發凝煉玄妙起來。


    尤其神魂腦後的那個太極圖案,每時每刻都在演繹著無窮變化。


    黑暗與光明,生與死,冷與熱,大與小……仿若能包括一切。


    所以縱然侯府強者如雲,甚至還有蒲景顏坐鎮,秦子淩也有把握自己分出去的一道神魂,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探查到他想要的信息。


    當然,這道神魂肯定不能太靠近蒲景顏等煉骨後期的強者,否則還是要難免被發現。


    “看來你在比鬥時就已經把這一切算計好了,你這城府之深,嘖嘖,為師都要自歎不如啊!”劍白樓聞言看著秦子淩,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老師做事不是一向光明磊落,直來直往的嗎?怎麽會有什麽城府呢?”秦子淩一臉“驚訝”道。


    “咳咳,是嗎?為師怎麽不記得說過這話了!”劍白樓故作糊塗道。


    “那是我記錯了!”秦子淩立馬一臉正色道。


    “嗯,肯定是你記錯了。光明磊落也是要看人的,像蒲景顏這等人物,你對他光明磊落,那豈不是傻嗎?”劍白樓說道。


    “那是,那是。”秦子淩連忙點頭。


    “對了,你跟蕭箐那姑娘究竟是什麽關係?”劍白樓突然麵帶一抹曖昧之色地問道。


    “是老師您想的那種關係,不過目前還很純。”秦子淩很光棍地回道。


    “很純?”劍白樓撇撇嘴,流露出一臉不齒其為人的表情。


    “老師,您這思想要不得啊!以您老的眼力,應該不難發現我還保持著童子身,她還保留著處子之身吧?”秦子淩搖搖頭道。


    “咳咳!”劍白樓幹咳兩聲,然後直接轉移話題道:“你說如果我們把蒲景顏給幹掉,碧雲宗會不會廣發英雄帖,召集人馬攻打幽冥教在西雲州的分殿呢?”


    秦子淩很有些不齒地瞥了劍白樓一眼,然後低頭沉思片刻,問道:“幽冥教西雲州分殿位置在哪裏,難道碧雲宗知道?”


    “不一定很確定,但多少還是有點數。隻是殿主恨天老魔實力強大,帳下又有六位冥使,幽冥教的手段又很是詭異,幽冥死力一旦纏上,更是難以剔除。


    這還是其次,最怕的若是攻打上門卻被恨天老魔等人走脫,他們要是報複起來,那可是不折手段,簡直就是附骨之疽,棘手得很啊!


    所以隻要恨天老魔不對那些大宗門下狠手,一般像碧雲宗這類宗門也是不願意主動去招惹他們。碧雲宗等大宗門不願意動手,單憑西雲州判官府的力量,也不敢貿然去攻打幽冥教分殿。


    也正因為這樣,鬥來鬥去的,基本上也就下麵的人在鬥,牽扯不到最上麵那幾個核心人物。那些人物不出動則已,一旦出動,那都是大事情。


    蒲景顏是碧雲宗二號人物,也是有希望成為宗師的人物。他跟文傳森不一樣,文傳森這種人死了,以碧雲宗的實力,隻要肯花上一些資源,要培養出來並不算太難。但蒲景顏這種人就很難了。一旦被殺,恐怕青鬆老兒是無法冷靜了。”劍白樓回道。


    “嘿嘿,若是碧雲宗聯合判官府再廣發英雄帖召集人馬滅了幽冥教分殿,說起來這蒲景顏也算是死得其所,我們也算是做了一件大善事啊!”秦子淩說道,麵露一抹思索之色。


    劍白樓很無語地看了秦子淩一眼,然後道:“你是不是也準備參合進去?”


    “西雲州幽冥教分殿應該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到時候看吧。”秦子淩淡淡道。


    他雖然修的不是魔道,但他手中的冥血煉魂幡裏的魔頭,還有養屍環裏的四頭銀屍卻都是魔道之物。這些魔物要進化,他不能行魔道殘忍無道之法,自然隻能將主意打到魔教的身上。


    見秦子淩果然有這打算,劍白樓嘴唇動了動,想勸說一兩句,但想想自己這位弟子比自己還老奸巨猾,哪裏用得著自己的操心,於是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天越來越黑,外麵的風雨越來越大。


    秦子淩養傷的院落,劍白樓以要給秦子淩療傷,不得任何人靠近打攪為由,關閉了整個院落。


    院子門口有劉小強和蕭箐帶來的石龍兩兄弟把守,不得任何人靠近。


    ……


    蒲景顏喜歡清靜,喜歡山水園林。


    所以蒲景顏沒有住在內城,而是住在外城侯家一處依山傍水的莊園。


    外麵風雨交加,莊園的主宅卻燈火通明,碳火燒得滿屋子暖如春天。


    蒲景顏盤坐在蒲團之上,身後立著徒弟崔坤虎,確切地說是叫侯坤虎。


    對麵盤坐著文傳森的妻子侯寒雪和侯家家主侯嶽鴻。


    “侯長老放心,秦子淩那賊子,我必殺之,為文長老報仇的,隻是如今還不是時候。”蒲景顏淡淡道。


    “那是什麽時候?此子殺我夫君,又廢我女兒修為,我是恨不得立刻將他生吞活剝了,實在是一刻都不能再等了。”侯寒雪冷冰冰地說道。


    蒲景顏微皺眉頭道:“他離開崔家之日,就是我殺他之時!”


    “他此趟受了重傷,短時間內恐怕不會離開崔府,我等不了那麽久。我要拿他的人頭祭奠我的夫君,好讓他安然下葬。”侯寒雪說道。


    “莫非你想我現在就殺進崔府不成?你應該明白大齊的法律不是隻擺在那裏看看的,官府和司天監也不隻是擺設!行了,你們下去吧。”蒲景顏終於麵露一絲慍怒之色,大袖一甩道。


    “我知道副宗主手頭已經有一份五品異獸的血元,想要突破成為宗師,還需尋到一處木煞地脈。”侯寒雪沒有起身,而是不急不緩道。


    蒲景顏聞言雙目頓時精芒暴漲,沉聲道:“沒錯,莫非你知道哪裏有木煞地脈?”


    “沒錯!”侯寒雪回道。


    “告訴我!”蒲景顏得到肯定答案之後,終於安耐不住猛地站了起來,一股強大的氣勢朝著侯寒雪壓迫而去。


    “除非副宗主幫我殺了秦子淩和崔柏明祖孫二人,否則就算你殺了我,也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有關木煞地脈的消息。”侯寒雪體內真元運轉,抵擋住蒲景顏氣勢的壓迫,冷聲道。


    “我怎麽知道你不是在騙我?”蒲景顏收回氣勢,又緩緩坐了回去。


    “以副宗主的實力,我若敢騙你,事後你完全可以殺了我文家上下所有人來泄憤!”侯寒雪說道。


    “好,我可以幫你們殺秦子淩和崔柏明祖孫,不過需要等劍白樓離開之後,還有崔柏明祖孫還需延後。秦子淩現在已經重傷在身,我潛入崔府殺他容易。但我要殺崔柏明祖孫兩人,動靜恐怕會有點大,需要尋找時機。”蒲景顏深深看了侯寒雪一眼,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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