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龍遠父子談論秦子淩和家族之事時,秦子淩已經在管事的安排下,在秦府西麵一座宅子住下。


    宅子三進三出,配有婢女仆從,秦子淩若有什麽需要隻要吩咐一聲便可以。


    秦子淩安頓下來之後,想起秦興寶離開前說的話,便讓仆從帶他去一趟“英武院”。


    英武院也位於秦府西麵,是一片很大的建築群,坐落著兩百餘座宅子庭院。


    每一座宅子都寫有門牌號。


    秦子淩從守衛那裏問來秦興寶的門牌號,很容易就找到了秦興寶。


    “族叔您來啦,快請坐,快請坐。”秦興寶見秦子淩果然來找他,不禁滿臉容光煥發,連忙一邊招唿秦子淩落座,一邊命仆人去準備茶點。


    “你這裏環境不錯啊!”秦子淩掃視了四周一番,笑道。。


    “嘿嘿,等族叔明兒真正身份定下來,您就知道俺這宅子不足一提了。”秦興寶說道。


    “你不是說你這次突破成為煉骨中期大武師,應該有希望躋身重點弟子行列嗎?聽你這語氣,卻是沒多少信心啊!”秦子淩說道。


    “俺跟族叔您不一樣,您是重點弟子起步,說不定還能躋身核心弟子。俺想要躋身重點弟子行列,還得跟其他族人比鬥爭名次。剛才俺抽空打聽了一下,今年秦家本宗還有其他各地分支又出了不少傑出子弟,這名額恐怕難爭奪啊。”秦興寶說道。


    “修武的道路本來就是要勇猛精進,一路披荊斬棘,迎難而上,豈可因為出現強大的競爭對手就喪失信心?相反你應該為出現這麽多強大的競爭對手而高興,他們都是你武道修行路上的磨刀石。”秦子淩聞言一臉嚴肅道。


    “族叔教導的是,興寶受教了!”秦興寶很快一臉凜然道。


    秦子淩見秦興寶肯虛心接受自己這位年輕族叔的說教,點點頭,目露一絲讚許之色。


    這時仆從端上來茶點。


    秦興寶親自起身給秦子淩斟了茶,然後道:“剛才管事應該帶族叔去見了負責接待外來子弟的族老了吧?”


    “見了曾祖伯和家主。”秦子淩迴道。


    秦興寶聞言渾身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然後才一臉羨慕和激動道:“您才剛到,老祖宗和家主竟然見了您,看來族叔很受他們器重,躋身核心弟子大有希望啊!”


    秦子淩聞言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此來主要為了修行功法,其實並不想太引人注目。


    “不過,族叔您要有心理準備。核心弟子名額極少極珍貴,就算主脈直係子弟想要入選都是需要經過激烈爭奪,至於像您這類主脈分支子弟,還有家族支脈的子弟,想要入選核心子弟,是要經過家族會議和族老們考核的,家主都不能直接拍板。”秦興寶緊跟著說道。


    “無妨,我心裏有數。”秦子淩說道。


    “族叔,俺知道您白手起家,是有大本事的人。但修行除了自身的努力,外在力量的支持同樣非常重要,可以讓我們少走許多彎路,省卻許多時間。您應該知道,武者最要爭奪的就是時間。


    核心子弟地位在家族中的地位僅次於族老,在資源上的投入甚至要大大超過一些已經沒了多少突破空間的族老。您要是躋身核心子弟行列,隔三差五便有五品異獸血肉進補,以您的天賦,說不定三十歲前就能成為武道小宗師。三十歲成為武道小宗師,一般中宗師的希望就很大,甚至大宗師都有一線希望。”


    秦興寶見秦子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猶豫了下,一臉嚴肅地提醒。


    “好的興寶,謝謝你的提醒。”秦子淩點點頭,然後轉移了話題,稍微又聊了一陣子,便起身告辭。


    迴到住所,秦子淩吩咐了仆從一聲,便獨自關了門,從儲物戒裏取出一份烹飪好的五品異獸肉,飽飽吃了一頓,然後開始運轉功法將氣血勁力緩緩煉入顱骨最深層處。


    很快,秦子淩臉上的肌肉便扭曲起來,渾身大汗淋漓,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


    顱骨是最難修煉的地方,顱骨的深處更是難上加難,縱然秦子淩修煉的是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的勁力,五種勁力融合在一起還孕育出一絲陰陽生死之力,又有強大的神魂相助,煉到這一步,也是舉步維艱,痛苦異常。


    直到夜深人靜,秦子淩才停止了煉骨,取出法晶石轉而煉氣。


    法晶石能量精純,秦子淩隻需修煉一個時辰,全身經脈、丹田便感到脹痛,達到了飽和。


    收起法晶石,秦子淩便觀想“不滅星河”。


    如此一番修行,到了寅時初,秦子淩便合眼進入深層次的睡眠。


    第二天,用過早膳,秦子淩在管事的帶領下,來到了秦府的議事大廳。


    議事大廳宏偉厚重,坐北朝南。


    家主秦在信高高坐在家主位置上,下方左右兩邊依次坐著十八人。


    這十八人年齡各異,基本上都是男子,隻有兩位女子。


    這些人個個氣勢強大,氣血澎湃,赫然都是武道宗師,秦子淩昨日在秦府外看到的秦家天驕秦興峻也在場。


    不過大部分都是武道小宗師,中宗師包括家主在內也隻有三人。


    “老師所言果然不假,修武者眾多,隻要資源夠,培養出一些武道小宗師相對還是容易,但受氣血年齡限製,武道很難再出中宗師,而大宗師這一檔就更難,簡直如鳳毛麟角。


    秦家說起來也是武州數得著的豪門望族,隨隨便便就能拉出十多位的武道宗師,這樣一股力量都可以直接橫掃整個西雲州了,但武道中宗師卻隻有三位,大宗師更是不見一人。


    怪不得任武者如何爭霸天下,任哪一家坐了江山社稷,煉氣一道始終超然於世,淩駕在朝廷社稷之上,監察天下。”


    秦子淩走進議事大廳,雖然沒用眼睛去掃視,基本上已經把在場所有人的修為摸了個一清二楚。


    “子淩見過家主和各位族老!”秦子淩不卑不亢地拱手見過眾人,同時盡量收斂,隻微微展露出一部分寒鐵功的氣血勁力波動。


    “二十六歲就達到煉骨後期境界,算是很有天賦了,而且心性也不錯,說起來也算是有資格入選核心子弟行列。但現在秦家不同二十年前啊,那時我們秦家還有大宗師坐鎮,強者如雲,掌控的資源如山如海。


    但這二十年下來,我們秦家失去的太多了,尤其太子之位的爭奪上,我們又錯估了形勢,六皇子坐上太子之位後,沒少針對我們秦家,為此我們秦家這些年往國都運送了多少資源過去。


    所以,核心子弟的人數上,依我之見還得酌情減少,在入選的資格上也得更加嚴格地考核,把上好的資源真正用在刀刃之上,不能再有半點浪費了,你說呢家主?”一位坐在家主之位左手邊的禿頭老者看了看秦子淩,對著秦在信抱拳說道。


    秦在信看了禿頭老者一眼,點點頭,然後語重心長道:“大長老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也正因為我們秦家如今在走下坡,在栽培後代年輕子弟上要更加用心。武者受氣血年齡限製太大了,年輕子弟才是我們秦家的希望所在啊!”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奈何上好的資源有限啊!”大長老搖頭歎氣道。


    秦在信見大長老搖頭歎氣,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目光緩緩掃過下方其餘人,問道:“你們怎麽看?”


    “其實也簡單,秦子淩年齡、境界都夠資格,那就看實力吧!”大廳中最為年輕的秦興峻開口說道。


    眾人聞言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那興峻就由你出手跟子淩過個招吧。”秦在信說道。


    秦興峻聞言剛要起身領命,一位方麵大耳,看起來笑容可掬,年齡看起來隻有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站了起來,道:“家主,還是由我來吧。”


    說罷,方麵大耳的男子已經走出列,滿臉笑容地對秦子淩說道:“子淩,我叫秦子融,說起來你我同輩,我來跟你過招更合適。”


    秦子淩沒有迴應秦子融,而是抬眼朝家主望去。


    “那你就跟子融長老過個招吧。你隻管全力出手,子融長老已經在小宗師境界上打熬了十年,實力強大,你是傷不到他的。”秦在信見秦子淩望向自己,點點頭說道。


    “是家主!”秦子淩躬身拱手迴道,心裏卻暗暗歎了一口氣。


    他又哪裏看不出來,家主和那位曾伯祖應該還是想大力栽培他的,但奈何秦在信這一脈是二十年前秦家主脈出了意外,方才上的位,實力和威望都不足以震懾全族,這才有了議事廳這爭議一幕。


    甚至這秦子融明顯是擔心秦興峻放水,所以才搶著出頭。


    按理而言,秦在信這般對待自己,秦子淩是應該爭一口氣,奈何他不想出頭,而且從剛才的談話中,秦子淩也不難聽出來,秦家在當年的太子之爭上還站錯了位置,如今形勢不大妙。


    可見到了秦家這個級別,牽扯到的權勢鬥爭已經上升到很高的層次。


    在這種情況下,秦子淩更不能出頭,更要低調,如此秦家到時真要有難,他才有迴旋餘地。


    否則早早就被人盯上,被人重點針對,他就徹底被綁上秦家這艘戰船,連點迴旋餘地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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