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林的深處,腳步聲如同鬼魅一樣蔓延,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隱劫還算鎮定,定了定神,問坐在他對麵的吳千朗,“你不走?”


    吳千朗閉上眼睛,臉上笑顏逐現,“對,我要陪著秒詩,你們往南走,會看見一輛朱漆馬車,你們去哪隨意。”


    “我們用了你的馬車,那你呢?”旁邊的怯痕問,


    “你們快走!”吳千朗突然站起來,把幾人一並從地上拉起來,推著往密林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幾人也不在推辭,畢竟與吳千朗不過萍水相逢,他對秒詩的深深的愧疚也是幾人共同感覺到的。


    怯痕攙扶著隱劫,清月走在前麵開路,距離吳千朗越來越遠,清月迴頭看了看,吳千朗已經消失不見。


    一直往南走,逐漸是下山的陡坡,樹木茂密,雜草叢生,奇花瑞草數不勝數。下山的路,蜿蜒曲折,奇陡無比,隱劫的臉越發蒼白,失血過多,幾度昏迷。


    走在前麵的清月突然停下,道:“不行,我們得休息下,這下山的路太陡了,隨時可能掉下去,”說著迴頭看著隱劫,“隱劫現在很虛弱。非常需要休息。”


    清月往四周看了看,陡壁懸崖,藤蔓縱橫,蟲鳴鳥叫,雖說是秋日,但也是美景極佳,不過處處是天然的陷阱。


    “那怎麽樣?”清月指著一處突出的岩石,下麵是一快空地,應該可以容納他們三人。


    幾人往那邊慢慢移去。清月小心探索著上前,手持著鋒刃,拍打草叢,生怕出現什麽蛇蟲鼠蟻。


    “你們怎麽知道我在祭山?”畢竟清月被當做祭品連她親爹都不知道。


    “隱劫得知你因他被冤入獄,立馬就拉上我去劫獄,好在祭山大典在即,大部分人都被調去祭山了,隻是不料你已不在裏麵,逼問侍衛,才知道你的下落。”


    原本清月怨隱劫連累自己,聽到隱劫不顧危險劫獄的時候怨火無聲熄滅,車家與許家的矛盾也不是一兩天了,如今出了如此紕漏,車家見縫插針讓許旎下不來台也是理所當然。


    隻怪自己命不好,偏偏落在車家手裏。如今一時半會兒也迴不了家了。


    說話間,三人來到空地邊,清月首先探進去看看有什麽小動物在裏麵。慶幸的是,裏麵什麽也沒有。


    正當正午,密林裏樹木茂盛形成了一層天然屏障,將陽光擋在了外麵,密林裏陰風陣陣,空氣有些冷。


    看著眼前蕭瑟的風景,清月把頭發盡數綁在身後,有幾縷絕強的落在額前,“他們一定封鎖了路口,我們怎麽下去。”


    過了許久,無人迴答,清月疑惑的迴頭看怯痕,隻見他側著耳朵,正聚精會神的聽著什麽聲音,清月仔細聽了聽,什麽也沒有聽到,剛想問怯痕在聽什麽,他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清月立即閉了嘴。


    半響,怯痕才道:“有人在附近,不過他們是要下山的,在這等著,我去討兩件衣裳,說不定我們可以混下山。”


    怯痕笑著說完,轉身消失在密林裏。


    此時隱劫正閉目養神,對怯痕的行為未做出什麽意見。傷口上的血止住了,他臉色仍然蒼白。


    隱劫不知何時睜開眼,看見清月安然無恙像是鬆了口氣,


    “你怎麽樣?”


    隱劫沒有迴答,而是死死盯著清月,這塊空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好可以容納他們三人,怯痕走後空間更為充足,裏麵很幹淨且幹燥,剛才檢查過沒有任何東西,此時隱劫奇怪的眼神是為什麽。


    被隱劫的如炬的目光盯得心裏發毛,清月忍不住好奇準備轉過頭去。


    “別動,”被隱劫立即喝住:“你後麵有條蛇。”


    被隱劫喊得立刻僵住,後脊發涼,仿佛聽到蛇扭動的窸窣聲,清月十分懊惱,她剛才怎麽沒檢查上麵,否則就沒有現在這破事了。


    突然,隱劫猛得扣住清月的肩,把她往自己身邊拉,清月一個不趔蹌摔在隱劫身上,隱劫就倒黴了,背重重摔在牆上,身上的傷口受到撞擊,估計又裂開了。


    看見隱劫微微皺眉,大概是碰到他的傷口了,清月想從他身上爬起來,卻被隱劫扣得死死的。


    隱劫輕聲說:“別動,這蛇全身都是劇毒,一碰到就會中毒,無藥可治。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福地祭山,竟也有如此邪物!”


    “別再說那些沒用的了,現在怎麽辦啊?”清月小聲的說,生怕那蛇在她身上親一口,然後她就萬劫不複了。


    隱劫看著清月,臉上一片茫然,四目相對,目光像空氣中無形糾結的線,纏繞在一起,釀成了百年的苦果,這是後話了!


    不知不覺間,清月臉上像火燒一樣,這才發覺兩人的動作十分親密,異樣的感覺在心中滋生,悄然的發酵。


    “不知道!”過了許久,隱劫才冒出這句話來,他目光未掀起任何波瀾,亦如平常深邃清寒。


    清月實在忍不住了,掙開隱劫的手,翻身坐在一邊的地上,就在清月動的一瞬間,隱劫迅速起身,一手抓住欲想進攻清月的毒蛇。


    幾乎是瞬間,那蛇細小的身軀盤在他手臂上,張開嘴巴,露出兩顆尖銳的獠牙,輕易刺進隱劫的皮肉。


    隱劫咬著牙,硬生生將蛇從手上扯下來,吧它扔了出去。


    隱劫手上,赫然兩個黑血窟窿。


    隻見那蛇通體血紅,鱗片十分細小,身軀也十分細小,約摸手指粗細,七尺多長,通體散發著詭異。


    “怎麽樣?”清月從隱劫一連串的動作中清醒過來,急切的問道。


    “還能怎樣?快走,仇毒蛇報複性極強,估計這會在迴來的路上,它能聞出我身上的味道。”隱劫的臉色越發蒼白,黑血從手上的傷口流出。


    “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這蛇碰到即斃命,更不用說被咬。


    “來不及了!”隱劫道,拉起清月往外跑,順著怯痕離去的方向跑去。


    山路依舊很陡,隱劫每走幾步就停下來休息,其間還不時注意四周,確定沒事在繼續走,走了不久便聽見隱劫的喘氣聲。


    “不行,你不能再走了,這樣會加速毒液在身體裏流動,你會死得更快!”清月正色道。


    “不走我們倆都得死在這,仇毒蛇是群居動物,要是那條蛇發出信號,方圓幾裏的蛇都會攻擊我們,我們會死得很難看!”隱劫的嘴唇有些發紫,說話有氣無力,看來蛇毒已經蔓延。


    話畢,隱劫竟然一頭栽在地上,身體落入斷層的懸崖。清月拉住隱劫的手,一手拉住一條樹藤,此時隱劫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疑惑道:“我在哪兒啊?”


    “我叫你別急走吧!現在不被蛇咬死就要摔死了,你還有力氣爬嗎?爬上來,我堅持不住了!你怎麽這麽重?”清月猙獰著臉,額上青筋凸顯,兩隻手臂仿佛要斷了,實在苦不堪言。


    “我沒有力氣,”隱劫道。


    “我手要斷了!”清月叫苦道,


    隱劫看著清月的臉,突然道,“清月,你放手吧,哪些蛇隻聞得到我的氣味,你也許可以逃出去,對了,找得怯痕……”話未說完就被清月打斷。


    “屁話,給姐閉嘴。”清月吼道。


    “其實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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