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紫衣少女一聲喝下,那狐妖停止了與隱劫的爭鬥,隱劫撿起地上的鋒刃,吐了一口鮮血,冷眼看著狐妖。


    狐妖麵上浮現驚恐的表情,她死死盯著紫衣少女手中的透明珠子,裏麵一道道白色靈力飛揚,在珠子裏四處碰撞,卻怎麽也出不來。


    像一個個被囚禁的幽靈,霎時間,陰風颯颯,哀嚎四起!竟然是從珠子裏發出來的,狐妖急切道:“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弄壞它!”狐妖竟然在求這個少女。


    “好,但我有個條件,讓我們出去!”紫衣少女的眼神十分篤定,有著與她年齡不符的成熟,麵對眼前的狐妖沒有任何俱意,從骨子裏透出幾分凜然。


    “好,好,我讓你們出去,”狐妖唯唯諾諾,全然沒了適才的囂張氣焰,


    “快去把他們扶起來!”紫衣女子道。


    清月和隱劫一人扶起一人,站在紫衣女子身後。


    “等我們安全到達密林之外後,我自會把在聚魂珠毫發無損的放在密林之外,一炷香之後,你自來取!”紫衣少女字字有力,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說出來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清月看到那紫衣少女的腿在抖,難道堅毅決絕是裝出來的,她在賭?賭狐妖會放了我們?


    畢竟她還太小,威脅狐妖,就說明她沒有辦法對付狐妖,成,全身而退,敗,萬劫不複。


    想到這裏,清月不住緊張起來,額上,不自覺細汗密布。


    狐妖眯起雙眼,絕美的臉上突然陰狠起來,狐狸,天性狡猾!“我憑什麽相信你?”


    紫衣少女的腿抖得更劇烈了,語氣卻越發淩厲,“就憑它在我手裏,我隻要稍一用力,它就立刻毀在我手中,而你就得在等幾百年,你是無所謂,不知那冰棺中人是否等得起,我沒猜錯的話,他的屍身已經保存上百年了,就算有冰棺也挨不過這幾天!”


    狐妖眸中陰狠驟然散去,頃刻間變得十分脆弱,弱弱的說:“好,我現在就送你們出去,我也不會跟出去,我隻希望聚魂珠不毀,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不知為何,清月覺得這個陰險毒辣的狐妖提及那棺中人就變得十分孱弱,那棺中人就是她致命的軟肋,不知道是她什麽人,她竟這樣拚死相護。


    狐妖說罷,雙手舉起,靈氣飛揚在空中飄蕩,而後圍繞在幾人身旁,突然白光大盛,刺得幾人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已經身處密林之外,一眼望去,密林中依然瘴氣彌漫,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怯痕和木千緒依然在昏迷,紫衣少女清秀的臉上勾出一絲冷笑,手掌稍一用力,聚魂珠應聲破碎,無數幽魂爭先恐後的向天空飛去,數量之多,肉眼不能看清。


    “你!”清月有些憤然道。


    紫衣少女扭過頭,輕蔑的說:“難道你以為我真的會與妖談判?”眼中的嘲笑讓清月對她好感盡失。


    “你答應她的,即便是妖也是有感情的!”清月有些失控,


    紫衣少女不理清月,雙手飛騰,火光在她手中浮現,盡力向森林扔去,不久,這片鬼魅的密林便燃起熊熊大火,站在密林外也感覺到熱浪襲人。


    紫衣少女拍拍手,狡黠道:“不死也蛻成皮!”


    幾人離開密林,迴到了平都,因為怯痕和木千緒情況不明,距離最近的城鎮的就是平都。


    到平都找一個客棧住下,清月隱劫身上也有深淺不一密集的傷口,不過並無大礙。


    塗了藥換上幹淨的衣服就來到怯痕木千緒的房間。為了方便大夫檢查,把怯痕和木千緒安排在同一個房間。


    紫衣少女並未離開,而是一同留了下來,一番交談下來得知紫衣少女叫安雨曦。


    大夫診治得知,木千緒隻是中了*,身上的傷也不算嚴重,在診治中,已經醒過來,怯痕沒這麽幸運,外傷不深,內傷嚴重,所幸沒有性命之憂,隻是短時間內不得使用內力秘法。好好調養一段日子就可痊愈。


    大夫離去後怯痕也晃晃悠悠的醒了過來,安雨曦替怯痕運功療傷,躺了幾天好歹是可以下床了。


    不鹹不淡的又過了好幾天,平都妖物做歹的事也沒有在發生,大家一致認為狐妖葬身與火海之中,怯痕傷好的差不多。


    幾人時常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時光雖然短暫倒也輕鬆,清月了解了這個世界的許多東西,但她知道,她了解的隻是這個神秘世界的冰山一角。


    “難怪你們不知道,驅魔人一族早在幾百年前就銷聲匿跡,退隱深山,行事隱秘,我這次出來也隻是曆練,不多久就要迴去的。”安雨曦的房間裏,幾人圍坐一起,屋外又下起了縹緲的秋雨,空氣有些陰冷,屋裏卻格外溫暖。


    “那你們為什麽要退隱?逃亡還是厭世?”木千緒一臉邪笑的調侃安雨曦,說來也怪,木千緒的脾性和怯痕如出一轍,沒個正行,他兩人時常搞得大家哄堂大笑。


    安雨曦坐在圓桌旁,朝木千緒翻了個白眼,立即反駁道:“才不是呢,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估計隻有幾個年長的長老知道,不過絕對不是逃亡,厭世也不太像!”


    “哈哈,”靠在圓柱上的怯痕笑出了聲,“我說小丫頭你不是不知道嗎?”


    “不要你管,叫誰小丫頭呢?”安雨曦撅著嘴滿臉不悅的瞪著怯痕,一副要動手打人的樣子,“誒,我就奇怪了,千緒哥你脫困幾天了,怎麽沒想著迴家呢?你家在哪呢?”


    木千緒臉上的笑容逐漸凝結,半響才說:“我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我娘生下我就離家出走了,我是出來找她的,就想問問她,為什麽丟下我!


    因為她的原因,我爹冷眼看我,就連家裏的下人也不把我當迴事,背地裏沒少欺負我。不過隻要有人欺負我,我就一定十倍償還。那個家,不呆也罷!”說著,臉上略過一絲哀傷。


    幾人都沉默了,


    “世人陰險,唯利是圖,這樣的家,早些脫離也好,省得招人暗算,不必如此掛懷。”說話的倒是隱劫,他臉上亦是淺淺哀傷,木千緒兒時的處境,到和他有些相似,竟湧現出惺惺相惜的感覺。


    “嗯,”木千緒點點頭,將眼中閃爍的淚水硬生生退了迴去。


    “對不起啊,”安雨曦歉意道,


    “沒事!”木千緒笑了笑。


    怯痕上前拍拍木千緒的肩膀,並未言喻,不過這以表達了他心中所想。


    有家難迴,多麽熟悉的字眼,此情此景,清月想起自己的爹娘,不禁悲從中來,自己入獄時父親的不聞不問,把麵子看得比命還重要,他們,又何嚐不狠心?


    “雨曦,我問你件事,你為什麽不遵守和狐妖約定?”清月一本正經的問安雨曦,這個問題也困惑了清月好幾天。


    安雨曦無奈,到了一杯茶喝,“就知道你早晚都會問,其實那聚魂珠呢,是狐妖用魂魄鑄造的續命寶物,集齊上千個精壯男子的魂魄,


    在幾百年一遇的奇寒圓月夜集天地精華植入死人身體裏,便可再續二十年陽壽,我把聚魂珠捏碎是為了讓那些魂魄可以投胎做人,如果我還給她的話她一定會再殺人補齊空缺的,所以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不好意思,我誤會你了,”聽完安雨曦敘述後清月才發覺自己的想法有多麽可笑,自己什麽也不懂。


    “這也不怪你,清月姐,你以後可不能這麽善良了,不止對妖對人也是一樣,不然很容易吃虧的!”安雨曦道,


    清月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殺這麽多人隻可以換二十年陽壽,怎麽算都不劃算。那隻臭狐狸是不是算術不好?”木千緒仰著頭算了老半天道,


    “不僅如此,鑄造聚魂珠極耗損修為,不知道是什麽人可以讓狐妖這麽癡狂,簡直到了瘋的程度。”怯痕把玩垂下的帷幔,走到燭台邊,點上幾跟蠟燭,屋裏更亮堂了。


    屋外漆黑一片,風雨依舊,


    “是個男人,我不小心撞見的,躺在冰棺裏,也是隻狐狸。”清月迴憶起在冰棺裏看到的男人,看來就是他了!


    “哎,會不會是狐妖的愛人,為愛癡狂,可歌可泣啊!”木千緒道。


    “方式過於狠辣了些,害死了這麽多無辜的生命,活該被燒死,”怯痕毒舌道。


    “逆天而為,必遭天譴,”安雨曦堅定道。


    清月心中一震,經過那天早上和隱劫吵之後,清月不再反駁,可心中還是憤憤不平,逆天而為又如何,天譴何懼?


    清月始終沒反駁,淺淺望了隱劫一眼,側臉柔和的弧線,內心暗自悸動,每次最危險的時候,總是他在身邊解決所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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