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三年轉眼流逝而去。


    繁華平和的繁月城在立春時節迎來了城主嫁女的大喜事。


    說是喜事,卻隻對於一部分人。對於大部分待嫁少女們而言,城主嫁女的事可是件悲事,傷透了她們的心。一想到那新郎官是得不到的夢中情人,少女們低眉傷感,更有甚者說不到兩三句就開始拭淚,也不知那城主女兒是走了什麽鴻運,竟能得到顧郎的垂憐。


    立春時節天氣轉暖,城主新姑爺府前劈哩啪啦的鞭炮作響而過,幾位女眷小心翼翼的將鳳冠霞帔的新娘從轎中迎出,引著她跨過火盆,走向府前侯著的新郎官。


    新郎官身姿挺拔,黑發工整束起,一襲紅衣襯得他麵如冠玉,唇紅齒白,可眉眼間的淡漠又衝淡三分豔紅衣色。


    “嘻嘻!”


    乖巧被女眷引到新郎身邊,華麗的蓋頭下傳來新娘喜悅的小聲:“我終於得到你了!”


    顧泯然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故事偏離發展到女主使手段威脅他成親,但在這三年中好感度並未滿,真是不知這個世界什麽時候才會結束。


    且離顧書歌再度出場的時間越來越近,果然還是不能避免一見。


    想到這,青年有些發愁,在眾人擁簇下走進禮堂。


    待新夫婦雙雙來至,讚禮者揚聲高道:“新人一拜天地!”


    “.....”


    ....


    ..


    三拜結束,城主連連幾個好字不離口,看著自個女婿喜笑顏開。小女兒的婚事一直是他頭疼,怎知這最不省心的小家夥最後嫁了個最出色的男人。


    且不說女婿背後的實力與江湖上的名聲,光是這相貌,這帶出去,簡直比自己女兒還長臉!


    城主越想越滿意,迴頭看了看自己發妻,卻發現發妻眼神古怪,似是不甘又似哀怨,臉耷拉著,沒有半點喜氣。


    城主擔憂道:“夫人,你..沒事吧?”


    城主夫人轉向他,麵上擠出一抹笑意:“沒事..就是突然把琪琪嫁出去了,心裏怪舍不得....”


    “哦...”這話倒也沒錯,天下父母心,小女兒以往再怎麽鬧騰讓他們頭疼,但還是心頭的寶貝,城主感歎一番,安慰道:“沒事的夫人,泯然他一定會好好對待琪琪的。”


    發妻眼神更加奇怪,卻沒說什麽,點了點頭。


    新娘被送進洞房,新郎在外應酬來賓。幾杯酒下去,顧泯然的麵頰染上紅暈,直看得再座人眼睛發直,隻恨這般出色的人竟是個實力強大的男子。


    看得到,吃不著,真是天下最鬱悶的事。


    “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各位繼續吃,新郎官就先迴洞房啦!”眼見女婿腳步有些踉蹌,城主趕忙出麵撐場,揮手招來小廝,交代幾句,便讓小廝領著顧泯然離開了。


    眾人有心鬧洞房,可這是城主府,隻得老實著眼巴巴的看著好看的新郎官被送走了。


    離開了慶場,麵上喝的紅暈暈的新郎官腳步穩了下來。


    “姑爺,請進——”


    小廝帶他走到一扇貼著喜字門前,顧泯然嗯了一聲,揮退小廝,硬著頭皮推開了門。


    屋內紅燭閃爍,桌上擺著幾盤棗、桂圓、花生與合巹酒,顧泯然走進內房,隻見一襲紅衣的新娘靜靜的坐在床邊。


    他注視新娘一會,最終坐在了桌旁,沒有再往內去。


    “...為何不挑開我的蓋頭?”


    新娘左等右等,眼前還是被遮掩,不由出聲。


    顧泯然沉默了幾秒,才道:“琪琪,你答應過我的,我們..隻是逢場做戲。”話剛落,隻見床上的新娘忽然伸手揭了蓋頭,一雙杏眸明亮又染著三分怒氣:“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顧泯然又道:“你也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會對魔族手下留情。”


    這呆頭鵝!


    琪琪起身走來,一手抓著顧泯然的衣領:“知道知道知道!為了你那個寶貝弟弟嗎!我保證以後就算針鋒相對,也不傷他!”青年長長的羽睫半垂,沒吭聲。


    他這淡漠模樣,讓鍾琪琪隻覺心裏有把火燃燒著。


    這段感情從始至終好似都是她一直在追著對方,從那茶館的短促相遇一直到繁月城再度相見,她就像著了魔一樣在意著青年,甚至公然挑開青年麵具。


    隨後從麵具揭開那一刻,她就不由自主地淪陷了。


    如月皎潔,如風淡漠。


    青年越是躲避,她越是想糾纏過去,乃至於動用師傅的天盤想查詢關於青年的一切。因能力不足而失敗,卻也從天盤裏意外得知青年那個曾帶著的弟弟竟是她們師門的死敵魔族。


    她對師傅隱瞞這一信息,卻事後威脅青年,哪怕會被對方討厭...她堵上了所有的希望,而青年從詫異到猶豫,最終妥協了。


    青年妥協了..她想,是不是因為這個人其實對自己,也有點點動心呢?


    可是今晚,他不願意揭蓋頭,一直不提交杯酒,而是不停提醒她那些承諾,鍾琪琪明亮的眼眸緩緩漫起水汽,鬆開揪著青年的手,難過的低下頭。


    顧泯然歎氣,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琪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你與書歌戰場相見,也要先保住自己的命為首要。”


    鍾琪琪狠狠抽泣一聲。


    顧泯然緩聲道:“我隻希望若他失敗,你能留他一命。”


    少女沉默一會,悶聲道:“那..如果我失敗了呢?”


    撫摸她的手掌停頓,青年的嗓音很輕但很堅定:“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會保護你。”


    “愛情感+5。”


    “泯然...”


    少女抬起腦袋,小臉哭的發紅,鼻涕眼淚稀裏嘩啦混合。


    顧泯然好笑的搖頭,從桌上拿起帕子,溫柔的輕擦:“傻丫頭,快些休息。”


    “泯然..嗚嗚...“少女仍在抽噎,不甘心得問:“你..你娶我,真的沒有一丁點喜歡我嗎?”


    顧泯然放下帕子,凝視她的淚顏,隨後別開眼道:“對不起..”


    他心裏沉甸甸的歎息。


    鍾琪琪不同於以往世界的女主,她隻是個有些霸道的小丫頭。


    如果說以前還能平心對待女主,可在經曆第三個世界的感情衝擊後,他發現自己的心越來越難以保持冷靜。


    他的心裏沒有住進任何人,卻有一道難以忘卻的身影。


    盡管很想再見到那個身影,但至少這一刻,他不想欺騙這個少女的情感。


    鍾琪琪心裏空落落的,這還是第一次青年正麵迴應她,雖然她很早以前就察覺到青年並沒有喜歡上自己。


    “傻子,你連哄女生都不會!”


    她淚眼迷離的起身,背過身對著青年,小小的肩耷拉,垂著頭。


    “但是你現在是我的夫君了,不管什麽原因...你..你以後,試著喜歡我吧。”


    顧泯然看著桌上靜靜擺放著的合巹酒,卻道:“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息。”


    鍾琪琪嗚咽一聲,跑進內房,蓋上被蒙頭哭起來。


    顧泯然果真是個呆頭鵝,她都表現這樣了,他還是這麽冷漠!


    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她哭得起勁,一聲又一聲傳到外麵,喝的醉醺醺的城主路過走廊,聽這哭聲,樂得大笑:“嘿!女婿發神威咯!”撫著他的幾個小廝連忙應和:“那是,那是,姑爺神威,可想過再過不久就有喜事啦!”


    “住嘴!”跟在後頭的夫人冷臉喝道:“姑爺小姐的事是你能多嘴嗎!還不快送老爺迴去!”


    小廝們嚇得冷汗,趕忙賠不是,攙著老爺走遠。城主夫人站在原地,望著夫君越來越遠的身影,又迴頭看向了女兒那邊,一雙手絞緊了帕子。


    鍾琪琪哭到了大半夜,體力不支加心情低落催動了她的困意,她強忍著睡眠欲望,吸吸鼻子,心裏隻覺憤憤不平。抬頭悄悄看向桌邊如木佛一樣的青年,再想到這一路苦戀,她思索再三,終於下了決定,偷偷咬破手指,塗向床單。


    第二日一早,門外有小廝敲門提醒時間。


    顧泯然一夜趴在桌邊,睡的並不好,但仍打起精神喚醒床上少女。


    少女許是心裏憋著氣,不理他,冷著臉喚來丫頭端上洗漱用品。


    幾個丫頭先後進屋,端來了洗漱用品,其中一個走進內房整理被褥。


    顧泯然低頭洗著臉,突聞一聲嬌羞又喜悅的笑自內房響起,緊接著有丫頭抱著被褥匆匆他身邊走了出去。


    顧泯然抬頭看向門外,但見丫頭遠遠的抱著被好像在高興的歡唿著什麽。他一邊擦著臉,迴頭問正在梳頭的少女:“琪琪,你是不是...尿床了?”


    “....”


    鍾琪琪啪的一聲放下梳子,暗罵一聲呆頭鵝,冷著臉道:“沒有。”


    “哦。”青年點點頭,沒再多問。


    鍾琪琪卻冷笑一聲,拾起梳子繼續理發。這被一旦展出去,顧泯然日後便注定和她扯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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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想我了嗎!!!!!!!


    很快的,我們要迎來魔族書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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