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新,咱們今天的事就此了事。從此以後,工作就是工作,你依舊是你,我仍然是我。”蒲雪婷穿好衣服,霎時恢複到一個女強人的麵孔,似乎沒事發生一樣。李羽新應了一聲,雖然心裏不是很愉快,但表麵上也不好過多的表現出來。李羽新終於嚐試了一次被嫖的滋味,鴨子原來也不好當啊。


    李羽新草草的穿上衣服,頭也沒迴的出了房門。


    蒲雪婷點上一支女士香煙,看著床單上的落紅,羞羞的笑了。


    李羽新一上班就被蒲雪婷指派的一名女化驗員給他科普什麽叫化肥,什麽叫複合肥,以及各種肥料的組成成分。李羽新學得認真,女化驗員也教的仔細,化學分子式在本子上羅列的密密麻麻,李羽新上學時最討厭的就是化學,所以學起來腦袋疼。


    經過反複的加深,李羽新暫時掌握了幾種簡單的化肥成分,以及它們對土壤的作用。


    整整一天,李羽新就感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老長時間沒有摸化學方程式啦,這種脅迫式教學令他疲憊不堪,倦意不自然就滋生出來。


    女化驗員對他也隻能點到為止,既不能惱了他,也不能慣著他,她得適當把控節奏,讓他學得舒坦。


    下午臨近下班,蒲雪婷也沒有給李羽新安排別的事物,她獨自帶著司機去市裏約談一個安徽的客戶。李羽新沒了酒宴的束縛,頓時生龍活虎起來。


    “婷婷,下班沒?”李羽新帶著一絲愧疚給歐婷婷打了個電話。


    “晚上零點停產,明天放假。”


    “今年生意這麽好也不搞年會啦?”李羽新問這話的同時,心裏也是一酸。


    “吳部長說是時間關係,檢修都延到年後了。”


    李羽新想想也是,按照去年的停產降溫曲線,完全冷卻需要七天時間,七天之後才能檢修。今天都臘月二十七了,怎麽算都來不及。


    “那就是說你明天就可以休息啦?”李羽新一算時間,離過年也就兩天時間。


    “對呀,你們啥時候放假呀?”


    “蒲總還沒說,我想應該快了吧。”李羽新一提到蒲雪婷心裏就有一些不安,這種不安來自內心潛在的恐慌,這種恐慌讓他感到窒息。


    “都快過年了,這化肥賣給誰呀?”


    “這個我也不懂,我隻是個門外漢。”李羽新說的可是大實話,可歐婷婷聽來卻像是過於謙虛。


    “喲喲喲,還有你不懂的?你可是才子呀。”


    “吟詩作畫,外加風流,這個還可以勉強忽悠,這農田裏的東西我可真是一籌莫展,當和尚也隻是撞鍾的。”李羽新想笑卻笑不出來。反倒是歐婷婷一聽“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啥不當,當和尚。你以為一個和尚有水吃啊?”


    “和尚不吃水,太平年。”李羽新仿佛記得有句歌詞是這樣的,順口就唱出聲來。


    “哈哈哈,我看你真是想當那個青蛙的哥哥。”歐婷婷樂啦,這個兒歌她可是記得非常清楚。


    “青蛙有哥哥嗎?青蛙的哥哥還不就是青蛙。”李羽新一摸腦袋沒整明白。


    “青蛙的哥哥就是全身長滿青春痘的那位。”歐婷婷給了點提示,一下子李羽新就明白啦。


    “哎呀,莫非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天鵝蛋?”李羽新反將一局。


    “爬,你才是個蛋。”歐婷婷沒好氣的說道。


    “那好我滾蛋。”李羽新說完就準備掛電話。


    “先不準滾,晚上和我去買手包。”


    “遵命,我的婷婷公主。”李羽新耍完貧嘴順勢掛了電話。剛掛上電話,胡煒又打了過來,他顯得很急躁,語氣也有些散亂。李羽新感覺出事了,他依稀聽到胡煒說專區醫院什麽的,李羽新二話沒說,趕緊從廠門口打輛的士趕去。


    在醫院的門口李羽新找到了胡煒,胡煒一臉悲嗆之色,隱隱的還有幾行淚痕,旁邊的紫雲也是悲戚連聲。李羽新似乎明白了什麽,難道是胡伯伯?不可能呀,上次見他還精神好好的,然而從胡煒的表情上李羽新得到了不願相信的事實,果真,胡煒的父親去世了。


    胡煒沒經曆過白事的過程,所以才找李羽新過來幫忙。李羽新讓紫雲通知他們的居委會,讓他們過來知會、協助。


    一會兒,黎主任帶著一幫子鄰裏街坊來到醫院,找了輛車將胡伯伯的遺體運了迴去。小院落裏早已在眾街坊的幫助下搭好了靈堂,遺像、蠟燭、香、紙錢,在白色的氛圍中裊然肅靜,川劇團的死人鑼鼓敲得是迴腸斷氣,唱孝的唱得是聲色淚下,直叫人一步一哭泣,惹得胡煒哭暈了幾次。紫雲一直陪在胡煒的身邊,盡可能的安慰著他。


    劉凱從羽西花店直接拉了十八盆黃白色的菊花置於靈堂的周圍,那氣氛一點就著。這時陸陸續續的街坊送來了花圈、祭帳,一行人堂上敬香,繞屋三圈,口誦孝詞,焚紙鳴炮,一時間鑼鼓齊響,孝聲動天。


    歐婷婷接到李羽新打來的電話也趕了過來,本不知道路的她,現在隻需要聽著這撕心裂肺的鑼鼓聲便可以尋跡而來。


    場中擺好了吃的喝的,也擺好了麻將撲克,各小眾守靈的朋友開始了淺顯的玩樂。街坊的大媽們一個勁在廚房幫忙做醪糟雞蛋小湯圓,給川劇團的吹鼓手們送上夜宵。歐婷婷和李羽新充當了服務員的角色,他倆倒茶送水,權當跑堂的夥計,黎主任親自動手幫忙洗刷碗筷碟子,各街坊那是忙得不亦說乎。


    龔道長不知從何而來,隻見他一身青袍,手持拂塵,行與堂前,口中念念有詞,做著無量壽福。


    “道長好。”李羽新見他做完道場主動上前招唿。


    “命裏皆有定數,何苦愁生煩惱。”龔道長也不理他,唱完這偈便自離開。


    李羽新本想討教一番,不料龔道長理都不理他,無奈之下也隻好自我解嘲。


    黎主任見狀,上前話語李羽新道:“這個龔道長神神叨叨的,大家都叫他龔神經,他說什麽,你可千萬別信。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他在你心裏種下了陰影,你又怎麽光明的起來。記住,別信他的。”


    “哦”!李羽新應了一聲,想想黎主任的話也有一定的科學道理。這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心理暗示。


    守靈的鑼鼓再度響起,孝聲伴著哭泣一路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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