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飛並沒有及時的出手給吳世強醫治,他需要等待,等待吳世強自覺自願的把錢還些給他。可這個鐵公雞就是不鬆口,雙方就在屋子裏對持著,相互的盯著對方。


    陳軍看著這一對冤家,心裏寄盼著他倆能有一個人先出手,局不能老是僵持著吧,膠著狀態對誰都不利。於是他開口說道:“吳總的疑難雜症應該不是問題,李總手上的絕活可多著呢。”


    “陳總說的對。所以我才找到李總,讓他瞧瞧。”吳世強表麵上很謙卑,心裏一直在暗暗的罵李鴻飛。


    “別嘟囔,你心裏怎麽想的我都清楚。”說到這,李鴻飛停了下來,他知道吳世強口中所言極虛,要想達到自己的目的必須要讓他定心。


    “李總,瞧你說的,我這個人口舌比較笨,想說的話老是說不清楚。”吳世強說著說著又說起了他的椒鹽普通話,這聲音李鴻飛聽著比較別扭,他趕緊叫停了吳世強的川普,作為四川人他都有些聽不下去了。吳世強的語音裏夾帶著大量的“那門、要得、看哈兒、找到呢個”等等的花腔音。


    “李總是答應幫我整整嗎?”吳世強驚喜的看著對方。笑得很賊,用李鴻飛的話來說,笑得有些賤。


    李鴻飛抓過他的手輕輕地在他的手背上點了一下,瞬間,吳世強覺得手上的那種壓迫感減輕了,那個鵪鶉蛋一樣大小的怪包慢慢的縮小了不少,最後縮變成豌豆一樣大小的硬顆粒定在了右手手背上。


    吳世強一陣驚喜,衝著李鴻飛大叫了起來:“咦,小啦。”


    “嗯,就這樣吧。這算是你給我們買單的交易。”李鴻飛將閉合音咬得很重,他著重突出了交易二字。


    吳世強沉浸在喜悅之中,他並沒有在意這句話的涵義。


    李鴻飛隻是抿嘴一笑,將煙架在手上含蓄的看著他。


    陳軍瞧出了點名堂,他見李鴻飛不急,所以他也沒說什麽,作為一個旁觀者他隻需要冷冷的看著他就行。


    吳世強也不做謝,他似乎忘記了曾經虧欠過李鴻飛一場,此時他想起的是李鴻飛對不起他,害他被劉誌康趕出陵康公司的大門,這讓他感到烙鐵般的恥辱。他自己找的人居然把自己黑了,這不得不說是一場悲哀。可他怎麽也想不到,李鴻飛就是劉誌康安排的一顆棋子,目的就是為了堵他的眼,讓他無從打吃。


    吳世強當然不明白這些,他一味的認為是別人對不起他,而從來不認為是自己錯了。


    李鴻飛當然清楚他的想法,所以才沒跟他計較這些,畢竟500年前是一家。


    吳世強見李鴻飛沒啥反應,以為他內疚自責,不找自己的麻煩了。隨著鵪鶉蛋的變小他將起初來時的歉意幻化為雨後的彩虹,而他正是彩虹下的一滴充滿靈性的水。


    “好了,我也該走了。”李鴻飛招唿了一句,就匆匆往酒店跑。吳世強也不阻攔,任其離開。


    陳軍曾跟隨李鴻飛一些日子,自然知道李鴻飛的手段。他見李鴻飛不談錢的事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所以他也淺淺的一笑跟著他撤離。


    吳世強一路陶醉在歲月蹉跎的時間裏,轉瞬之間迴到了他的辦公室,剛一踏進房門他就感覺手上有些異樣,仔細瞧來,那顆豌豆大小的包竟然在他的眼皮子下慢慢的長大。我靠,這還得了!吳世強趕緊用手指按住它,死死的壓在它的上麵,不讓他有發展的空間。可是,事與願違,那個包就像小草一樣頑強,拚著命似的往前衝,很快就蔓延到手腕附近,他心有餘悸的看著它,原本興奮的心情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他納悶了,怎麽會這樣呢?不是好了嗎?李鴻飛不是說“這是買單的交易嗎”?一想到交易二字,他開始琢磨這詞,交易交易,我和他有過交易嗎?吳世強陷入了沉思中……


    待他想明白了一些道理時,他才發現這買單有很多層意思,看來李鴻飛這小子是帶著交易的目的來的,自己無論如何也得吐點血出來,讓他心爽神怡的給自己把這包給消了。手上的疼痛感十分明顯的躍起,他的思維也徘徊在300萬至400萬之間。


    吳世強本想忍著這份疼痛,可火辣火急的滋味很不好受,整個手臂的神經都被壓迫著,令肌肉運動無從著力,他試著用手去拿一個水杯都顯得無力從心,一個字“疼”!不是一般的疼,而是鑽心的疼。


    電話又打到李鴻飛那裏,而李鴻飛用懶洋洋的聲音迴複著他的拜訪:“哦,吳總,這麽晚打電話來有什麽事?”


    “李總,咱也別捂著掩著啦,開門見山吧。這手你要多少錢才能治?”吳世強架不住這手上的疼痛,放棄了他骨子裏最深沉的抵抗,他知道不給錢是一定不行的。


    “既然吳總談到錢,就應該想到賣假貨的事吧?800萬這個數你還真敢坑我!”李鴻飛見說到重點上,也不打算給他麵子,他的目的就是要奪迴吳世強騙自己的錢,要不然心裏始終不爽,因為他不想在鄧琳琳跟前落下個被人欺騙的下場。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而是能力大小與實力高低的展現。他不想成為李羽新的手下敗將,即便是親弟弟,他也想像往常一樣風光無限。


    “李炳義,這錢的事怎麽叫坑呢?”吳世強顯然對這個詞不太滿意,爾迷我詐,勝者為王,自古以來就是這個定義,何來的奸詐與哄騙?更說不上挖坑活埋讓你生不如死!吳世強的觀念上有些混亂,他認定是李炳義不義所以他才不仁,用市麵上的話說:你做了初一我才做的十五,他隻不過是做了對應的十五的事而已。也正是基於這種原因,他認為他向陵康公司所簽售的800萬機器款是天經地義的事,即便機器有點問題有些不盡人意的瑕疵也是合同範圍內的事,跟個人恩怨無關,更與李鴻飛扯不上任何關係。


    “800萬買個破機器還不是坑?”李鴻飛反問道。


    “這跟你有關嗎?屁關係都沒有!”吳世強顧不得手上的疼痛,索性扯開麵紗吐露心中長久以來的積怨。


    “老子借來的錢你說有不有關?”李鴻飛聽到此,也失去了以往的耐心,幹脆拋灑出去,也好做個了斷。


    “你借的?吹牛還得有火車推呢!你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搞800萬?”吳世強嘲諷道。


    “老子姓李。”李鴻飛也不留什麽所謂的口德了,完全暴露出他江湖上的一麵。


    “老子本來就姓李!李炳義,你還敢冒充李耳不成!”吳世強也火冒三丈,不高興的吼了起來。


    “老子的本名叫李鴻飛!”李鴻飛一字一句的用雷聲去轟擊他的心扉。


    “李鴻飛又不是什麽偉人,太普通了。”吳世強故意踩他,嗤之以鼻的說道。


    “大飛聽過沒有?”李鴻飛突然把臉一沉,說出了那個不曾提起的名字。


    “大飛?你?”說到這,吳世強啞然失口,他神情極為乖張,他的臉驚訝得甚至有些變形。顯然這個名號他是知道,而且還很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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