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書房中。


    南宮火月一襲火紅長裙,正安靜地坐在案台前揮毫練字。


    一頭烏黑的長發,慵懶地披散在腰間。


    那高挑曼妙的身材,在寬鬆的長裙下若隱若現;裙擺下,是一雙雪白精致未穿羅襪的少女玉足。


    她那嬌美的容顏上,依舊帶著風輕雲淡,卻不怒自威的神色。


    窗台有風拂過,帶來庭院裏的風景氣息。


    屋裏紅幔搖曳,花香四溢。


    一名身材窈窕,穿著抹胸薄紗的侍女,正跪坐在一旁,低著頭,無聲地研著墨。


    那纖細的腰肢,在薄紗中若隱若現的雪嫩肌膚和凸凹身段,以及紗裙中露出的雪白玉腿和裙下露出的纖巧玉足,都為這間紅色的屋子裏增添了另一種迷人的風景。


    整個房間,靜無聲息。


    不多時。


    門外,忽地傳來一陣腳步聲。


    隨即,月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殿下,洛先生來了。”


    南宮火月放下手中狼毫,轉頭看去。


    珠簾外,一道穿著寬大儒袍的頎長身影,正躬身站在那裏,雖還未開口說話,卻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睿智高深的氣息。


    “快讓洛先生進來。”


    南宮火月站起了身,邁動著紅裙下的長腿,親自走過去迎接。


    珠簾響動。


    洛青舟脫了鞋子,躬身走了進來,在門口低頭恭敬道:“拜見殿下。”


    “先生不必客氣。”


    南宮火月走到他的麵前,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眼,笑道:“今日又打擾先生讀書備考了,本宮先給先生賠個不是。”


    洛青舟低頭道:“不敢。”


    南宮火月側過身,伸手虛扶道:“先生請進,今日本宮找先生來,除了想聽先生的精彩故事以外,還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先生,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洛青舟低頭走了進去。


    南宮火月又看了他一眼,走到案台前身後道:“先生請坐。”


    待洛青舟坐下去後,她方跟著坐下,親自捏著寬大的袖袍,端起茶壺,為他斟上了一杯茶水,笑道:“先生飲酒嗎?”


    洛青舟低著頭,恭敬道:“不飲。”


    南宮火月放下茶壺,笑道:“偶爾飲幾杯,也是挺好的。據說很多才子留下的千古佳作,都是醉酒以後作出來的,以先生的才華,也可以試一試。”


    洛青舟拱手道:“殿下今日想聽什麽故事?”


    南宮火月雙眸平靜地看著他,纖長的玉指在案台上輕輕叩擊著,仿佛在思考著什麽。


    過了片刻,方道:“先生,今日時候也不早了,本宮就聽一下三十六計中的美人計吧,先生有這樣的故事嗎?”


    洛青舟聞言微怔,餘光看了旁邊正在低頭研墨,身披薄紗,酥胸半露,玉肌若隱若現的侍女一眼,沉默了一下,道:“有。”


    南宮火月笑道:“先生請講。”


    洛青舟穩定心神,目不斜視,開口道:“兵強者,攻其將;將智者,伐其情。將弱兵頹,其勢自萎……”


    “兵強將智,不可以敵,勢必事先。事之以土地,策之最下者也;事之以幣帛,亦策之下者也;惟事以美人,以佚其誌,方上策,乃可轉敗為勝……”


    南宮火月開口道:“先生的意思是說,敵方勢力強大,兵勇將智,隻能暫時向他屈服。用利益賄賂,瓦解其誌,對嗎?”


    “是。”


    “那為何土地,錢帛,都為下策,隻有美人兒才是上策?”


    “稟殿下,用獻土地的方法,這勢必會增強了敵人的力量,像六國爭相以地事秦,並沒有什麽好結果;而用金錢珠寶、綾羅綢緞去討好敵人,這必然增加了敵人的財富,同時會表現的太怯弱無能,像前朝侍奉大羅國,百花國那樣,也不會有什麽成效,到頭來依舊是被欺負掠奪;獨有用美人計才最適合,這樣可以消磨敵軍將帥甚至一國之主的意誌,削弱他的體質,影響他的情緒和判斷,從而可以增加他臣子和部隊的怨恨情緒。春秋時期,越王勾踐敗於吳王夫差,便用美女西施取悅夫差,讓他貪圖享受,喪失警惕,後來越國打敗了吳國。這樣的例子前朝也有很多……”


    南宮火月屏氣凝神,聽他談古論今,侃侃而談,頓時目光灼灼,盯著他清秀而自信的麵龐出神。


    一旁研墨的侍女,也忍不住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風度翩翩滿腹才華的少年,雙眸水汪汪的,仿佛溢出水來。


    這一交談,便是洋洋灑灑兩個時辰。


    窗外,已是夕陽西下。


    洛青舟停住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南宮火月的目光,依舊出神地盯著他的臉頰和那神采奕奕的眸子,怔了一會兒,方迴過神來,端起茶壺,幫他斟茶,笑道:“先生大才,本宮心服口服。”


    頓了下,她突然又道:“不過,先生舉的例子,那些將帥和國君,都是男子。自古男子難過美人關,但如果換作女子呢?女子為將帥,女子為……一國之主。那對方還如何施展美人計?”


    此話一出。


    整個書房裏的空氣,似乎突然一滯。


    寂靜了一會兒。


    洛青舟方拱手道:“殿下,在下也隻是一家之言,說出來僅是供殿下參考,並非就是真理,也並非就真的有用。”


    南宮火月依舊美目灼灼地盯著他道:“先生,可以直接迴答本宮的話嗎?如果將帥是女子,國主也是女子,那敵人的這個計策,是不是就徹底沒有用了?如果這個計策沒有用了,那是不是就表示,其他很多對於男子使出的計策,其實對於女子統帥都沒有用,是這樣的嗎?”


    洛青舟低頭沉默了一下,道:“並不是。”


    “哦?”


    南宮火月眯了眯眸子。


    洛青舟抬起頭,與她目光對視,道:“殿下,美人計的確是對男子統帥使用的,但如果對付女子統帥,其實可以使用美男計,或者其他感情計謀。隻要是人,都會有感情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會有身體需求和感情需求,都會有欲望。隻要抓住這些,無論對方的統帥是男是女,都有機會施展計謀。”


    說到此,他停頓了一下,目光依舊與她目光對視著,繼續道:“殿下覺得女子為統帥,可能就會避免很多錯誤,可能就會無視對方很多計謀,這個假設並不成立。如果殿下真這樣以為,以後可能會付出很慘重的代價。”


    氣氛突然變得更加緊張壓抑起來。


    旁邊侍女手裏握著的墨塊,微微顫抖著,她抬著頭,目光吃驚地看著眼前這名膽大包天的少年。


    房間裏靜默許久。


    南宮火月方淡淡一笑,開口道:“多謝先生的解惑和高見,先生的這番話,本宮一定也會銘記在心裏的。”


    洛青舟收迴目光,轉過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起身拱手道:“殿下,時候不早了,在下該迴去了。”


    南宮火月笑道:“本來今日讓先生來,本宮是想跟先生說幾句話的,不過現在看來,是沒什麽必要了。先生的心意,本宮已經明白了。不過本宮還是想問一句,先生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洛青舟默然不語,沒有迴答。


    南宮火月沒有再多問,站起身,笑道:“先生,本宮聽說你那屋裏,就隻有一個伺候的丫鬟。先生幫了本宮這麽多,本宮也沒有什麽給先生的,就算想給,先生也不敢要。所以,就送給先生一個服侍的丫鬟吧。”


    說著,她看向了旁邊研墨的少女。


    那研墨少女,低著頭,緩緩地站了起來,隨即轉過身,麵對著洛青舟,突然解開了腰間衣帶,身上的薄紗瞬間滑落下來,露出了一具粉嫩誘人的完美玉體。


    南宮火月神情淡淡地道:“她叫花骨,是百花國某個門派的聖女,身子天生帶有異香,冬暖夏涼。從小服食花蜜靈汁長大,全身各處皆是粉嫩香甜,即便是眼淚汗漬口水等等液體都是如蜜汁一般甜蜜。不過,她的壽命最多隻有二十。就像是鮮花,在最美的時候盛開,也在最美的時候凋零。先生,把她帶迴去吧,她也想有一個自己的家,有一個她可以陪著的人。她跟在本宮的身邊,完全是浪費了。其實從先生第一次來時,她的目光就從未離開過先生,即便隔著牆,隔著簾子。”


    少女低著頭,粉嫩的臉頰上滿是紅暈。


    洛青舟突然問道:“殿下,當初你真的坑殺過百花國的十萬降軍嗎?”


    南宮火月淡淡一笑,道:“先生可以把她帶迴去問她,也可以去問月舞,她們都會告訴先生的。”


    洛青舟沒有再多說,躬身低頭,拱手道:“多謝殿下美意,隻是在下家中有妻子,還有很多服侍的丫鬟,所以在下隻能心領了。”


    “殿下,告辭。”


    他沒再逗留,直接躬身退去。


    珠簾響動。


    他出了屋,在外麵穿上了鞋子,獨自離開。


    走到庭院時,樹下的抱劍少女默默地走了過來,一臉冰冷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晚風拂過,滿院花香。


    洛青舟突然轉過頭問道:“嬋嬋,我當初問百靈時,她說隻要大小姐同意,她就可以做我的通房丫鬟。你呢?你可以嗎?”


    身後的少女,突然停下了腳步。


    ------題外話------


    感謝書友的盟主打賞,又多了一個盟主,所以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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