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兩人走過正堂,又走過一係列高級‘娛樂場’,如賭石坊、拍賣場、鬥獸房、練功密室等,這才轉輾來到一處高台。


    高台下是一個巨大的類似古羅馬時代的角鬥場。


    角鬥場設一圈三層觀看台,第一層為兩排竹樓包間,第二層為幾排獸皮石凳,第三層為十幾排靠背木椅,來人上至朝中權貴,下至散修大能。中央區,一片黑鐵鑄成的校場,四空罩有兩層鐵籠子。


    “到了”舞沫遙指角鬥場內激鬥的一人一獸,譏笑道:“瞧,困獸之鬥,大乾的權貴最喜歡看的東西了。”


    “這就是一夜暴富的法子,原來如此。”


    “幾枚破骨丹罷了,你完全不用.....”


    “行了,我自有分寸。”


    洛塵抬手打斷她的話,悶頭坐在木椅上陷入沉默。見此,舞沫咬唇不語,帶他來此地,本想讓他認清現狀,自己也好借機送他幾枚破骨丹。可誰知,某人是一頭倔驢。


    角鬥場內,一名死囚對戰一頭四星大地蠻熊。


    大地蠻熊後肢猛踏,人立仰首怒吼一聲。頓時,它腳下土浪翻湧,形成一根一根的尖銳土刺朝死囚壓去。


    “死吧”


    死囚不懼反攻,身裹一層烏黑的罡氣,躍過土浪,直突蠻熊的麵門。


    可在他躍過土浪的一瞬間,大地蠻熊的前爪對地猛拍,土浪倒湧,化作一麵土黃色石牆將他困在裏麵。


    “該死,放老子出去。”死囚臉色煞白,無腦的攻擊石牆。


    “...不....”


    “不”


    大地蠻熊人立振胸狂吼一番後,探爪拍碎一塊石牆。不待死囚反應過來,它伸頭一口咬碎了死囚的腦袋。


    頓時,全場沸騰了,有人抱怨,有人興奮,也有人淡然一笑。


    “天呐,我以為這魔人會贏的...”


    “我將所有家底都壓上了,該死的嗜血魔人....”


    .....


    “哈哈,他果然不堪一擊,這下賺大發了。”


    “我就知道大地蠻熊一定能贏,瞧瞧...”


    大地蠻熊幾口吃了死囚,一時獸性大發,紅眼衝到鐵籠邊,隔兩層籠子對近前的幾個貴族老爺狂砸一通。


    “唿”


    某一包間內飄出一道灰氣鑽進蠻熊鼻孔,它掙紮幾下才倒地昏死過去。


    “怎麽,你想清楚了沒。”舞沫咬唇賭氣道:“隻要你吱一聲,姐姐保證,立刻,馬上帶你出去買足破骨丹。”


    “不用”洛塵堅定的搖頭,道:“困獸之鬥,我來了。”


    看他態度堅決且不留一點商量的餘地,舞沫也不再言語,揮手對一邊牆上的小陣法打一道靈力。


    片刻,高台上徑直走來一名身穿勁裝的仆女,問道:“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舞沫猶豫道:“我朋友想下去玩玩,你安排去吧。”


    “請稍等”


    勁裝仆女抬頭望了一眼洛塵後,從懷中取出一個暗沉玉牌操作起來。不一會,仆女抬頭低聲道:“給您安排到下一場了,您需要準備什麽嗎。”


    “不必了。”


    “好的,那您請這邊走。”


    此時,洛塵神色中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閉眼深唿一口氣,從黑戒中拿出鐵錘和長槍,又將黑戒交給舞沫保管,這才下台走向角鬥場。


    “瞧,又有不怕死的....”


    “小小的煉體境,找死不成。”


    “啥,大爺壓他必死。”


    .......


    看又來一個鬥獸者,四周也是一陣沸騰,嘲笑聲,不屑的噓聲.....幾乎所有人都壓這個不知死活的煉體小武者必死。


    舞沫扔出一袋靈玉,漠然道:“十萬靈玉,壓他贏。”


    “好的,您請稍等。”仆女快速核對靈玉數目後,躬身一禮,便悄聲退下。。


    第一層某一個竹樓包間,地鋪一層妖荒暖狐皮毛織成的地毯,赤玉躺椅,高階靈玉刻成的香爐,點上醒神香。


    赤玉躺椅上一位陰柔的公子抬頭看了一眼,道:“有趣,又來個不怕死的。”


    另一間相隔不遠的包間內,一個精壯的大漢盯著光幕,興奮道:“喲,又一個為破骨丹來的武者,看來院內不會太枯燥了。”


    於此時,角鬥場的獸門咯吱一聲大開。


    “咚”


    “咚”


    “咚”


    獸門後,幽深的隧洞中傳出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整個角鬥場也跟著腳步的頻率一同抖了幾下。


    洛塵緩慢的弓起腰身,緊握住長槍,死死地盯著洞口。


    突然,獸門湧出一股濃烈的血煞氣。


    “碧血妖猿,這是西域妖荒的妖猿。”不知何人認出來獸,激動的放聲大吼。隨後全場開始沸騰了。


    血煞漸散,一隻雄猿顯形。雄猿高足一丈二餘,骨架巨大,碧綠的眼珠子如嬰兒拳頭一般大,半尺長的獠牙上粘幾絲肉沫,鎖骨上有兩個爛洞,明顯是禁靈鎖的痕跡。


    雄猿雙臂捶地,死死的盯著洛塵,竟僵硬的說出一句人語。


    “小子,他們說砸死你,給我大吃一頓血食。”


    看清雄猿後,洛塵不禁朝後退一小步,本以為對手不過是一隻強點的荒獸,哪曾想到會是強悍至極的妖獸。


    “來吧,為了你的飽餐,為了我的破骨丹。”他朝地猛的一踏,怒吼著刺了過去。


    雄猿也不躲閃,張口噴出一股淡綠的妖力,化作遮天的巨掌,朝下拍去。


    “小子,你很特別,似乎並不仇恨我妖族。”雄猿甕聲甕氣揮掌砸下,卻也隻是將他攔在一旁。


    洛塵翻身避開,道:“恨,何談恨,我隻想活著走出去而已。”


    “活著出去,有意思。”雄猿身上血煞氣收斂,咧嘴道:“你活著走出去,老子不就死了。不過,你是老子見過第一個不仇視妖族的人。”


    “萬物皆有靈,我為何要仇視妖。”洛塵有意拖延時間,借機尋找雄猿的弱點。


    眾人看雄猿怒衝出來,又看一人一妖杵在原地嘮嗑。一時間,全場人同振臂發出一聲不屑的噓聲。


    這時,高台後一道聲線鑽入雄猿的耳朵:“你若敢演戲,別怪我不顧你妖族身份。”


    聽此話,雄猿妖眸大冒兇芒,扭頭死盯著高台。


    “哼,最好收一下你的臭脾氣,不然你族人會很傷心的。”這一次的聲音聽上去有了絲憤怒,大有警告之意。


    “吼”


    雄猿聞聲大怒,抬爪扇向洛塵。


    “不好,這個猴頭咋怒了。”洛塵腰身漸沉,手臂間積蓄力量,湊準時機掄槍迎雄猿的太陽穴橫掃過去。


    雄猿的雙臂裹一層暗綠罡氣,抬手與長槍硬撼。


    “哈哈,你小子有幾分蠻力氣。過癮,這幾日老子過的實在憋屈。”雄猿微半步,又狂笑一聲撲了過來。


    洛塵暴退,抹去虎口上溢出的鮮血,咬牙迎戰。


    竹屋內,陰柔男子皺眉看不懂一人一妖的打法,疑惑道:“奇怪,這妖猿怎麽了,誠心戲耍此人嗎。”


    鄰間,大漢揉眉犯嘀咕,道:“小孩子打架一般,雄猿到底在搞什麽鬼。”


    “姐姐沒發現你是妖裔啊。”舞沫也是異常不解。


    當然,在場所有人心中大有一種罵娘的衝動,這廝明顯可以一巴掌怕死鬥獸者,可偏要如小孩過家家一般戲耍他。


    洛塵沒有華麗的招式,隻能悶頭橫掃。


    “嘭”


    又是一記硬撼,強烈的反震之力將長槍震落,洛塵也噴出一口逆血,砸向地麵。


    “殺了他,妖猿,砸死他”


    頓時,整個校場沸騰了,少數人甚至站起來怒吼著。


    雄猿扭頭向高台方向瞥了一眼,甕聲道:“小子,抱歉了。”說罷,它手心湧出濃鬱的妖力,猛的朝下麵砸過去。


    同一時間,舞沫見妖猿殺意已決,不禁慌神了。


    陰柔男子和精壯大漢都露出明了的表情,似乎看出妖猿誠心戲耍此人。


    “不,我不能這麽死去,”眼看肉掌拍下來,洛塵不知何來的勇氣,竟雙手握拳朝天硬砸過去。


    “轟”


    一聲巨響,肉掌停在半空中。


    “什麽,這不可能。”雄猿妖眸一瞪,緩緩抬起手,吃驚的望著腳底瘦弱的人類。


    此刻,洛塵半跪在地上,雙眼漆黑一片,沒有絲毫眼白,耳根處爬起的魔紋一直延展到手腕處,雙手燃著血靈焰。


    “沒死,嚇死我了。”舞沫拍胸脯好一陣後怕。


    “我答應過,三年後找你們,也會去找你,就不會食言。”洛塵緩身站起來,拔起鐵錘挺腰直立,怒道:“我說過的承諾,就絕不食言。”


    “小子,強者值得尊敬。”雄猿收迴手掌,妖力湧動凝成一根長棍。


    “殺”


    洛塵怒吼一聲,猛的躍起,掄起鐵錘砸向雄猿的腦袋。


    雄猿長棍橫掃,擋迴迎麵而來的鐵錘,朝前緊跟一步,平舉長棍點洛塵的胸口。


    長棍快如閃電,返身格擋已然來不及。索性,洛塵扔掉鐵錘,借力側身躲到一旁,抬手死死的握住棍尾,血靈火順勢沿棍爬上去。


    長棍去勢不減,他根本抵擋不住。


    “噗”


    洛塵胸骨爆碎,心髒驟停,受力砸向鐵籠上。可這時,當心髒驟停的一瞬間,他脊柱徒升一陣炙熱的灼痛感。隨之,脊柱深處一股赤紅的髓血孕出。


    赤紅髓血湧出後,他胸口的血肉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


    “什麽,這是....皇血氣息。”雄猿渾身猛的一震,瞪眼死盯住赤紅髓血,手中的長棍哐嘡掉落也不自知。


    同時,這一變化也引來場外幾人的注目。


    陰柔男子湊上前細看一眼他逐漸愈合的傷口,自語道:“赤金血液,難道是...這小子是不死聖體。”


    精壯大漢神色怪異,也道:“赤金血液,不死聖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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