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過,把迴憶留給最優秀從而最把握不住的,把一生獻給最默契忠誠的,把友誼送給最深情相知的,這就是女人完美的一生。


    葉蔭覺得這樣的人生是上帝編輯的。對大多數人來說,完美的人生隻是神話,往現實了說是傳奇。隻和神或神樣的人有關,聽聽就好。


    也許,對葉蔭來說,最好最寧靜的人生應該是這樣,錯過霄,留下旭,一路同行有森。劉珊珊想。那麽自己當年沒有助力旭是錯了嗎。


    劉珊珊清楚記得自己在爸爸媽媽好友聚會上聽到的一段話,一個阿姨替媽媽惋惜,覺得媽媽嫁了個體育老師委屈了。說爸爸也一樣,如果像黃山的爸爸找個有背景的妻子,也不至於一輩子當個體育老師。雖然爸爸媽媽立刻反駁說兩個人很好很知足,但劉珊珊卻記得爸爸評職稱時的委屈窩囊,媽媽想換個崗位爸爸力不從心的無奈,很小劉珊珊就懂得貧賤夫妻百事哀的現實。所以不覺得葉蔭和旭適合在一起。現在想想她不禁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世俗?


    她鼓起勇氣把這些想法告訴葉蔭時,葉蔭笑起來,說有誰給霄助力過,就是緣分啊。劉珊珊歎口氣說總像一個沒實現的夢想。


    葉蔭說這個不算,其實自己有很多沒實現的夢想,比如想當一個好醫生,想做個好妻子,都不能如願。後來想寫一篇小說還是不能如願。劉珊珊說這個可以啊。葉蔭笑笑,隻寫了零星的文字就沒了心情。其實我想說的是一個普通的人就要接受自己的普通,接受哪怕連一個小小夢想都沒有實現的事實。我想這是我爸爸教會我的。


    雲舒托劉珊珊帶給葉蔭一個卡片,除了寫著祝她早日康複,還有三個字:對不起。


    還在醫院時葉蔭就想開個小店,這樣不影響帶彎彎。出院後她在一所大學對麵租下一個小門臉開了個書吧,葉蔭想就這樣寂靜的活著也很好。書吧就叫“寂境”。裏麵擺滿她喜歡的書和她那些淘來的小東西。不放音樂。她覺得周傑倫的歌詞用來讀比唱要好聽許多。


    擺上雕著菊花的小木雕,仿古的青花瓷裏麵插上未開的百合,做這些的時候,終於又有了快樂的感覺。


    有學生來閑坐發呆,也有老師來談事情。葉蔭的財運倒是還行。雖然掙不了很多,日常開資卻沒有問題。


    森送了一張皮畫做開業禮物。在牛皮上烙出的畫,一個羞澀的輕垂著頭的傣族少女。像極了十幾歲的葉蔭。


    坐在寂靜裏當了老板的葉蔭已不是那個樣子。


    葉蔭開玩笑,對不起,生活所迫。


    咖啡店裏的葉蔭常常麵帶微笑,笑容沒有抽搐可以定格。葉蔭望著鏡子中這樣的自己,從最初的陌生到熟悉還真是有段時間。


    彎彎很安靜,是個好帶的孩子。像葉蔭小時候一樣,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可以自己待上好久。


    葉蔭記得剛認識玫瑰時玫瑰就說過能活好今天就行,明天其實是在計劃著的事情,是不確定的,所以不想也罷。玫瑰說自己很少迴憶以前,都不是高興的事情,每次它們在腦海裏出現她就讓自己忙起來。她笑著告訴葉蔭,知道嗎,有一次我把冰櫃裏所有海參拿出來又重新擺好,森說我這是以累治病。


    葉蔭一直記得玫瑰的以累治病,忙碌著不去想太多。


    畢竟大病初愈有時覺得很累實在不想動,就任由開敗的百合花瓣掉下來。葉蔭趴在吧台看隻剩下花枝還直直矗立在瓶子裏,像一幅頹敗的寫意畫,覺得也很好。


    森和玫瑰不忙的時候也會來坐一坐,尤其森應酬後玫瑰總會把車開到這說跟葉蔭討杯茶醒酒。玫瑰常說怎麽覺得我們現在就開始養老了一樣。


    醉了的森很興奮,舒服的坐進麻色的懶人沙發,說這麽寂靜的地方最適合迴憶。人早晚要停下來待在一個地方,不要把哪都當做金光大道一路狂奔跟飆車似的。年輕的心最好待在未來,盡情向往美好,中年就待在現在,享受入世的樂趣,老了最好待在過去,隻迴憶最美的事情。


    玫瑰崇拜的望著他。


    葉蔭看著玫瑰,想這是自己從來沒給過森的。


    有時森把自己的一堆舊物件拿來葉蔭的店裏修理,正好帶著彎彎玩,任由彎彎把那些東西抓來抓去。那些東西讓葉蔭想起和霄一起逛的潘家園。


    玫瑰說有段時間森像長在了潘家園。買了一堆破東西到現在還沒有修好。花二百元買個破壺再買本二十元的書弄明白怎麽修。樂此不疲。


    葉蔭安靜的看森修東西。像小時候看彥做木工,玫瑰沒有這份耐心,但也不會來吵森,自己裏裏外外的忙著,不時過來給森續杯水,掃一眼森的活計就走開了。


    彎彎喜歡森和玫瑰的陪伴。和葉蔭一樣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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