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玉聽了這,倒是笑了,向前幾步說道:“還真是說笑了,在下是正派之後,怎的能學前輩這高深莫測的邪術呢?就是我要學…我這十幾年正術內功也不準啊。”


    鬼見憐聽了這話,倒是燒著眉毛了,恨得咬牙:“你嘴巴幹淨點,什麽邪術,我這揉骨奪命掌是實打實的功夫,又不是什麽巫蠱邪卜之術,算了,快接招吧!”說著,就震步一躍,衝了過來,釣月僧攔住兩個後輩,單槍匹馬前去應戰,腳一點地對著鬼見憐就衝了過去。


    兩人武器一撞,瞬間彈開,又三下兩下的致命招式你發我接的不相上下。可這鬼見憐的棍法是以柔代剛,女人的力氣還是大不過男人,隻能以內力來柔中相敵,不過這看起來弱,若是現今還相信眼見為實,就要吃大虧了。其實所謂金鉤釣月杖便是在銅棍頂部嵌上一個如月勾一樣的鐮刀利器,把本來過招不見血的武器變成了見血的冷疙瘩。釣月僧非浪得虛名,棍法裏剛柔並濟,非是蠻力和狠攻,腿腳與棍棒嵌接結合的完美無瑕。出棍從掌心下,鬼見憐定然要去攔,誰想下一招一轉腕軸,縱身一躍,鬼見憐掃到釣月僧腳下白得個空,這邊棍已經從另一側倒向鬼見憐背部。不過這鬼見憐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應過來,轉棍反手抵在背部,一扭身,擋在身前,守住了這一招,但也瞬間轉為被動。總之高手過招,難分勝負。


    則袖搖搖扇子,湊到浦玉耳邊,看他正看的起勁,就自抒己見的說:“還真是前輩,過招這麽變幻莫測。”


    浦玉笑笑,迴道:“不然,濟仙前輩雖然看起來占上風,但鬼見憐正在以守作攻,少廢力氣,等待出擊。不過前輩的棍法確實變幻莫測,鬼見憐好幾次都險些接不住招,若不是她采用以退為進消耗前輩體力,早就敗下陣來了。”


    浦玉說完,正欲要上前幫忙,就見鬼見憐騰身而起,後退幾步,一甩棍杖,立刻撒出一陣白煙,釣月僧慌忙捂住口鼻,卻還是中了噬魂消亡散的毒,此毒兇狠,不會置人於死地,但會讓人陷入生不如死的地步,如同上萬隻蛹蟲在身上啃噬攀爬,倒不是蠱蟲,無需外力幹涉,隻是一種藥物在血液中蔓延的感受,然後侵蝕人的心神,讓人陷入噩夢,解藥,是施毒者的血。


    釣月僧這會兒已經中毒倒下。浦玉與則袖連忙上前:“妖女,這種下三濫的方法虧你想的出來!”


    兩人衝向前去,與鬼見憐僵持,她也不為所動,不慌不忙的接著招,隻守不攻,像是摸二人武功底子。浦玉劈轉刺擋招招都是規矩有力,並且每一個招式都有深厚的內力作周氣來使招式更加有破敵力。則袖的招式遊走多變,不好琢磨,但是一些方法顯得中氣不足,有待加強訓練,且內力不如浦玉的紮實,看起來有些散漫無力,不過在這一輩裏也算是好底子了。


    過了一會兒,鬼見憐果然再次拋出白煙,這下倒是放到了來的三個人。鬼見憐拎著釣月僧和則袖,對著昏昏沉沉的浦玉說:“叫你嚐嚐老娘的邪術到底管用不管用,先受幾天苦吧,想好了來拜我為師,就放了他兩個。”說完,就離開了。


    就在半睡半醒之際,浦玉被身上的滾燙和痛楚所折磨著。身上如同無數隻小蟲在咬他,可一看自己身上,肌膚裏外沒有任何東西,內髒如同火燒一樣,喉嚨痛的說不出話,腦子裏一片混沌,冷汗似乎也浸透了中衣,一時間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近乎抓狂。


    突然,他向跌落一般掉下來,應當是掉下了床榻,胳膊被撞的火辣辣的痛。等他能睜開時,就看見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林子,自己匍匐在草叢裏,前麵跑過來幾個穿黑衣服的人,手裏拿著大刀,一下扔向他,他還跑不動。這會兒他眼前突然攔過一個人,刀直入他腹。等那人扭過頭,他才發現這人竟是自己的親爹。他一下跌坐在屍體麵前,淚像斷了線的琉璃珠鏈一樣從飛雪的眸子裏滾落出來,往事曆曆在目不過如此。


    “好好活著……”夏天霜張開那充滿腥甜和沙啞森寒的口腔,最後吐出了這麽四個字。像是從天外傳來的聲音,空洞又淒涼無力。他站起身,卻看到不遠處娘親的屍體,他爬著就要撲過去,卻被攔著不讓接近。他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卻如何也不放了他,隻讓他看著他娘親的眼簾垂下……


    “怎麽辦……浦玉哥哥,是阿冬啊……”江岸冬哭著的攔抱著他。浦玉眼神洞然空空,毫無生氣,一個勁要衝開墨鏘鏘和江岸冬的阻攔往前爬,淚水洗麵,都要浸濕江岸冬的衣服……


    昨日傍晚時見幾個人久去不歸,歸雁歸雀著了急,於是歸雁讓歸雀留下,一個人去了山那邊。在草叢裏發現了浦玉。背迴來躺在床榻上時,已經高燒不退,冷汗不止了。江岸冬在床邊照顧了一夜,早上好不容易退了點燒,竟作起了夢魘,而且臉色蒼白,唇齒出血,看起來狀態極其不好,可嚇壞了江岸冬,當真是如何喊也喊不醒,確乎其實是中了毒。


    江岸冬一手摟著他的腦袋,一手安撫的輕撫著他的背,想著要是夢魘,就要想辦法叫醒他,可誰知什麽辦法也沒用,幹著急的看著他難受。


    “是阿冬啊…是阿冬……”越是害怕,越是不知怎麽辦,跟著浦玉哭泣的江岸冬隻能這樣做了,一聲一聲的在他耳邊叫他。屋外歸雁歸雀急得晃悠半天,也不知道怎麽弄解藥,都知道鬼見憐的毒藥隻有她自己能解,怎麽又能傷的了她,釣月僧和則袖還在她手裏……


    “阿冬……”估摸著也有好一會兒了,有幸浦玉終於恢複了些神智,能知道自己在屋子裏,眼前這個灰藍色的影子是江岸冬,這才猛的一癱,無力的半合起眼睛,睡倒在江岸冬懷裏……


    把浦玉弄迴床上以後,江岸冬與墨鏘鏘悄聲走出來,關上門。四個人剛要鬆一口氣,就見門外來一個客聞。


    “什麽人事?”幾人走過去問。


    客聞沒有坐上來,架勢就是給了錢就趕緊走,八成消息很緊急了:“昨夜易君現身玲門,光天書如今在高荀或者易君手裏。”


    江岸冬給了錢打發客聞離開了。


    歸雁歸雀聽到這,立馬有些亂陣腳了,問應該如何做。墨鏘鏘想了想,說:“不如先讓他們兩個去查查吧,在這也幫不上忙。”


    晌午陽光射出林葉,一聲鳥鳴過,天上也捕捉不到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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