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國與魏國交界處,江城。


    城內流經一奔騰大江,故名江城,盛產魚蝦。


    江名雙蛟,相傳曾有一對千年大蛟,由此江化為黃龍,翻雲覆雨,騰雲入東海。


    江城內,鬧市裏的一家酒店,邱縉找了桌靠窗的位置坐下。


    對麵坐著江湖上小有名氣的劍客,實為邱縉早年安插在邢國的影衛。


    “影皇已經趕到百戰域入口,現正在查明完顏烈以及他師父蛇道人的行蹤,估計王爺到達魏國時就能有眉目。”劍客邊端著酒盅,邊用唇語向邱縉說道。


    “另外臨翼王已經徹底掌控鄴都、翼城和瀘州三個城池,就等百戰域開啟,便可率領大軍直撲金國都城益都。”


    邱縉放下手中酒盅,用唇語迴道:“大哥肯定要在百戰域開啟前迴歸天狼台,無法在鄴都城中逗留過久。通過你的上線告訴我大哥,楊在超是孤箭老頭的弟子,算是我們的人,有他在益都可以內外夾擊。”


    “鄴都附近的鬼物怎麽樣?”邱縉呡了一口酒問道。


    “迴王爺,一赤足女子和一魁梧男子現身金國僅用半天時間就把鬼物清除幹淨。影皇和臨翼王推測是神農氏的人,就沒敢輕舉妄動。”


    邱縉猜想應該是那個青城劍道口中救助過自己的薑佛頭和薑啟了。


    “確實是神農氏的人,告訴大哥,不用理會。”


    “是!”劍客說完就拿起腰間佩劍,起身裝醉道:“小二!我這桌怎麽來了這麽礙眼的人!沒經過我江北大俠的同意,讓他來我這桌了嗎?沒大沒小的東西。”


    店小二一看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號稱江北大俠的劍客,連忙招唿道:“哎呦,陸遠爺爺,這一會店裏不是人多了嘛,你多擔待多擔待!”


    一旁正在撥弄著算盤算賬的掌櫃斜眼一瞧,向江北大俠說道:“這不老陸嘛!有日子沒見了,這頓酒錢算哥哥我請你的,但菜錢可一分也不能少!”


    江北大俠陸遠聽後咧嘴一笑:“巧了,今天我就想喝酒,不想吃菜。小二再給我兩瓶邢火燒,我去找那桌什麽狗屁江東大俠過過招!”說完滿懷醉意的一瘸一拐的向別桌走去。


    店掌櫃趕緊擠擠眼色,讓店小二把門後那兩瓶劣酒送過去,反正看這走路架勢也是喝高了,隻要不給清水,他都能喝出個馬尿味來。


    邱縉顧自笑了笑,這位江北大俠陸遠在粘杆處的評價可不低,有望將來出任粘杆處捕蟬郎一職,沒想到在現實中竟然還是個活寶級的人物。


    陸遠剛走,一位不到而立之年的青衣男子坐在陸遠剛才坐過的位置上,輕舒一口氣,揚了揚從店小二那接過來的酒壺,向邱縉笑了笑,身後還站著一個穿灰衣的老人。


    邱縉揚了揚手裏酒盅,算是打個招唿,就沒再理會這兩人。


    因為邱縉也不認識他們爺倆。


    就在邱縉喝完兩壺邢國有名的邢火燒,準備起身離開時,店外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響。


    青衣男子臉色一變,當即就要動身逃離此處。


    灰袍老人一把按住騷動不安的青衣男子,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城內又天空中又響起嘹亮的聲音,一頭頭飛禽飛入城中,飛禽上坐著一個個全副武裝的戰士,迅速包圍了整個酒店。


    江北大俠以為主子的行蹤暴露了,旋即抽出腰間飲過血的長劍,朝邱縉這邊望去。


    已經起身的邱縉看店外這情況又坐了下去,對江北大俠搖了搖頭,唇語說道行蹤不可能這麽早就暴露,應該是其他原因。


    就在江北大俠定了定神端起酒壺又要滿飲一口時,店外的士兵衝入了店中。


    “嘭!”當中的一張桌子直接被未出鞘的馬刀砍個粉碎,十幾個士兵虎視眈眈的看著店內眾人。


    青衣男子抬頭看著天空中煽動翅膀的幾十騎鷹衛,又看了看店外還有一隊五十好幾的人馬,露出絕望的表情,緊張的看著身後的灰袍人。


    灰袍人看此情景,也是一陣絕望,握了握手中的匕首,緊張的看著店內士兵。


    店外一名穿著金色鎧甲的將軍走入店內,橫刀立馬站在店中間,麵帶嘲弄般的向邱縉對麵那名年輕人說道:“我說太子,你讓我一陣好找,以為逃到邢國邊城裏我就找不到你了?”


    “拓跋狸,父皇生前對你不薄!你怎麽能違抗父皇的遺詔,任那狼子野心的拓跋晃篡位!”青衣少年憤恨到道:“父皇剛把我派遣到軍中監軍,你們就毒死父皇,然後擅改遺詔,你這千刀萬剮奴才,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在野外把你帶迴來!”


    邱縉一聽,心中說道想必是撞見魏國政變了,拓跋晃趁自己父皇派遣大哥巡視邊軍時毒死父皇,然後篡改遺詔以繼承皇位,現在要斬草除根,把名正言順的太子殺死,自己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魏國皇室還是和自己有些瓜葛的,想當初自己還是金國兵部尚書時,魏國曾向金國先主完顏峰提議要將郡主許配給自己。不過等自己從兵部尚書這個位置退下來,後又東山再起手持六國帥印覆滅柯國封北境軍神後,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自己剛才還納悶好像在哪見過對麵坐著的青衣男子,現在才想起來對麵坐著的應該是魏國太子拓跋宏!


    那麽他身後站著的灰袍老人應該就是北境比較有名的辣子手季則了,相傳季則本是築基期的修士,不過紫府被仇家所毀,修為不得再前進半分,甚至還不如普通的築基期,所以隻能算個半吊子築基期高手,比那個本命妖獸被小雕吞食的大金國上師兀那的巔峰時期僅僅強上一線。


    不過傳聞他後來轉修煉體道路,現在五六年過去了,想必體魄也應該到達先天境界。


    北境江湖人士都稱季則為辣子手,因為其一雙鷹爪使得出神入化。


    至於拓跋宏,邱縉在其小的時候見過幾麵。那時金國的皇帝還是先主完顏峰,邱縉代表金國來到魏國參加北境三年一屆的兵道大會,對這個古靈精怪的魏國大公子有些印象。


    “先看看季則能不能解決,如果不能解決的話,我再插手好了。”邱縉心中做出決定後,拿起桌對麵店小二剛給拓跋宏上的一壺火燒,給自己滿上一杯。


    “廢話少說!太子殿下,這裏是邢國,我不想把事情搞大,你還是乖乖的跟我迴去交差吧。免得一會我手下這些弟兄沒個輕重,傷了太子殿下,我拓跋狸豈不是大魏國的千古罪人!”說完立起腰間大刀,哈哈大笑起來。


    拓跋宏額頭上已經布滿汗水,攥緊拳頭向拓跋狸怒吼道:“你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父皇當初賜你狸字,你還真沒辱沒了這個名字!我今天就算死在這裏,我也會讓季爺爺把你們全殺死!特別是你,拓跋狸,我一定會親手把你挫骨揚灰!”


    拓跋狸看著雙眼布滿血絲的拓跋宏,又看看他身邊的季則,不自主往後退了一步。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帶了四五十個軍中好手,又調來了幾十騎鷹衛,就算季則真是築基期,拚死也能拿下,更何況這個辣子手季則沒有了紫府,隻能是個無牙的老虎,無爪的鷹隼!


    自己怕個屁啊!隻要把拓跋宏帶迴去,自己妥妥的擔任下一屆殿前指揮使,可比在邊疆上吃沙子要榮華富貴得多。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老子一會打斷你幾根肋骨,看你如何還能這麽硬氣和本指揮使說話!”拓跋狸大刀出鞘,向店內所有人說道:“魏國撞馬營前來抓捕逃兵,閑雜人員速速退去,否則按魏國軍法處置,就地格殺!”


    店內原本就驚嚇不安的酒客連忙逃竄出去,遠離這是非之地。傻子都能聽出來,這涉及到王位相爭,自己被魏國人殺了也隻能白死。


    店內還留有三四名邢國當地有名的俠客,其中就有那個號稱江東大俠的虯髯漢子,一拍桌子怒道:“魏國的小雜碎,敢到我們邢國地盤上撒野,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你爺爺江東大俠的名號!”


    拓跋狸斜眼瞅了一下虯髯漢子,輕蔑的說道:“江東大俠?什麽狗屁玩意兒。”說完大刀離手,向虯髯漢子砍去去。


    江東大俠沒想到這個軍伍中人根本不按江湖套路出牌!江湖上的規矩,上來應該先報名號,然後久仰之類的寒暄客氣一兩句,再手底下見真章,刀劍相向才對啊!


    江東大俠連忙從桌上抄起自己的那把寬背砍刀,後退五六步踩碎了好幾張桌子才硬生生止住腳步擋住拓跋狸的飛空一刀。不過虎口完全被強大的力道震裂開來,連帶胸中一股壓製不住的鮮血從喉嚨噴了出來,虯髯上滿是自己的鮮血,顯然被這一刀傷及了內髒。


    還未待江東大俠有任何再次出手機會,拓跋狸已至江東大俠身旁,一手抓住還未從半空中跌落的大刀,幹淨利落的砍下了這位江東大俠的頭顱。


    其他幾位想逞英雄的邢國俠客,一看連江東大俠都被這位金甲將軍兩刀砍下頭顱,瞬間被嚇得屁滾尿流,連忙往店外逃竄。


    “哼!想走?晚啦!”拓跋狸舔了舔還在滴血的刀刃,吹了聲刺耳的口哨,隻聽店外嗖嗖嗖利箭破空聲,剛剛逃竄出去的幾位邢國俠客一息不到就被射成了刺蝟,躺在酒店門楹上,口中不停地往外吐著血沫。


    此時酒店中還剩下青衣男子拓跋宏,灰袍老人季則,坐著喝酒的邱縉,正緩緩推劍入鞘的江北大俠陸遠,還有一臉狂傲滿是猙獰的拓跋狸和他手下幾十位士兵。


    “怎麽,我說二位不會被嚇傻了吧!是要本大爺送你們去見閻王,才舍得放下手中酒杯嗎?”拓跋狸像看死人一樣看著邱縉和陸遠。


    拓跋宏看著拓跋狸左手提的頭顱還在不停的滴血,雙腿顫抖的站立起來,用盡平生最後一絲勇氣向拓跋狸求道:“我同意跟你走,但求求你放過季爺爺和店中這兩個無辜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煉古仙帝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山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山國並收藏煉古仙帝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