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冷走到文竹墨竹身邊坐下,靜靜等著吳心悠和廣旭找來,隨口說了句是被世外高人所救,廣旭心係大小姐傷勢當即也沒再多問,吳心悠卻是衝她眨眨眼,猜想蘇月冷所說的世外高人會不會就是上次在城主府蹭吃蹭喝的大俠?


    一行人先簡單處理了傷口,等下頭人抬擔架來後就下了山。


    廣旭帶著人在山泉邊處理屍體,突然望向河對岸樹林中的某個方向,眼睛眯了眯。


    “廣副將,那兒有什麽不對嗎?”一旁的小兵見廣旭看著對麵不動,問道。


    廣旭搖搖頭,又皺眉看了眼,依舊沒察覺出什麽便當自己眼花,低頭和人繼續搬運死士的屍體。


    河對岸的樹蔭下,不知錦容微微側過身露出半張臉,望著廣旭一眾人的目光幽幽的。


    襄城破城戰役中他就有注意到,這個叫廣旭的小子敏銳性極好,且在隊形指揮上頗有建設性,若是能歸入他麾下不失為一大良將。


    自然,若是廣旭的師父,也就是蘇燁也能一同歸順於他那便再好不過!


    看了眼手裏裝著藥丸的琉璃瓶,不知錦容對一側說道。“告訴姓君的,藥已經給那小鬼服下。”


    “是。”黑影應下後唰唰兩下就沒了蹤影。


    不知錦容別了眼黑影離去的身影,雙手背在身後冷冷一笑。“這個蘇月冷,確實不一般。”


    小小年紀就殺人如麻,處變不驚,換做別的同齡女孩遇上刺殺,早就嚇得尿褲子了。


    妖媚的丹鳳眼微微虛起,不知錦容將琉璃瓶收迴袖中,詭異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栗。


    可惜,她站錯了邊。


    就是不知道蘇燁在女兒和國家之間,會作何選擇了?


    “主子,探子來報,雨花樓樓主在林城城郊出現。”


    不知錦容挑眉。“看來那女人對她的寶貝兒子很上心,也出發去京城了。”


    眼中的諷刺毫不掩飾,不知錦容轉而看向身後的隨從。“那隻狐狸呢?還在她身邊?”


    “不在,可能已經死了。”隨從沉沉迴答:“畢竟中了您調配的毒藥,就算雨花樓樓主親自出馬,也於事無補。”


    那天蘇月冷在山上遇到兩人其實並不是新月國奸細,胡德爾原本派來的人在爬山的時候已經被不知錦容殺了,目的就是要除掉蘇月冷貼身的防禦,同時,也想看看能讓那個男人心動的家夥到底是何方神聖。


    現在看來,特殊不足,天真有餘,說起來,不過就是個聰明點的孩子。


    君久黎,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山腳下——


    吳邦和江清蓮伸長了脖子在等著吳心悠迴來,渴望聽到她遺憾地說蘇月冷已經死了。


    最好是死無全屍!


    可偏偏事與願違。


    蘇月冷竟然隻是受了點傷!


    繃著笑臉,吳邦幹巴巴地迎了上去。“真是讓我等好生擔心,蘇大小姐可是有受傷?”


    “哎呀,這最近流匪四起,襄城不太平啊!蘇大小姐這身上都是血不會快不行了吧?”江清蓮也圍了上來,一不小心就說出了心中所想。“我瞧著那兩個婢女已經進少出多了,大小姐估計也快不行了……”


    “清蓮!”吳邦趕緊瞪了她一眼,這話放心裏就好,怎能宣之於口?!


    迴頭別了眼蘇月冷,見她正一臉漠然地盯著自己,吳邦汗毛一束,不停寬慰自己就算這個丫頭疑心也沒有證據證明是他下的殺手!


    “江夫人這般說,是覺得我沒死很可惜?”蘇月冷幽幽一笑,轉而看向給自己包紮的人是康泰勇,便放了心。


    今日吳心柔的送葬隊伍中大多都是熟麵孔,康泰勇夫婦作為襄城時疫的大功臣,自然也列隊之中。


    蘇月冷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周遭湊熱鬧的人聽見,紛紛狐疑地看向江清蓮,見她憔悴的臉上滿是淚痕,尋不出一絲狠意,再想到她的喪女之痛,責怪的話並沒有說出口。


    “大家還是先趕緊迴城吧,這山上太不安全了。”楊堅看準時機站了出來。“我瞅著這次襲擊吳大小姐和蘇大小姐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上迴對二小姐下手的人!”


    一旦將吳心悠的安危牽扯進來,眾人的注意點瞬間就從蘇月冷身上移開了。


    “楊刺史說的十分有理,很有可能就是上迴的奸細!”


    “沒錯,新月國的人定簡直喪心病狂,打不過我們就對城主府的子女下手!吳城主,那你這些日子一定要盡量少出門,尤其是二小姐和小少爺的安危你要格外注意!”


    楊堅三兩句話就把這事抬到了國家的層麵,大家也不疑有他,而吳邦和江清蓮則是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點頭附和。


    他們自然不可能現在說出是殘害吳心悠的人並非是敵國奸細,而是蘇月冷買通的江湖高手,說出來豈非引火上身?


    冷冷一笑,這次他們本意就是探探這丫頭的底,沒想到她身邊還隱藏著高手,那倆婢女顯然也是會功夫的。


    吳邦暗暗盤算,蘇月冷這丫頭身邊高手如雲,這一次對她下手後蘇燁一定會加派人手在她身邊,他要再動手就更難了!


    他必須盡快重新部署,必須要將人在迴京前殺了!


    因為受了傷,蘇月冷便沒有再跟著大部隊迴城主府用白事宴,帶上康泰勇迴了軍營,讓他專門處理文竹墨竹的傷。


    “冷兒!”


    剛在營帳中坐定,蘇燁就風風火火衝了進來,滿臉焦急。


    見小丫頭安安穩穩地坐在軟墊上,隻是手臂紮了白布,他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板起臉來。“之前把驚雨給你,怎麽不帶在身邊?”


    “真是胡鬧!”


    蘇燁氣唿唿地坐下,兩手撐在膝頭氣勢洶洶。


    “嘿嘿,我這不是沒事嘛!”蘇月冷吐舌笑笑,知道爹爹這是真氣急,趕緊賣乖。“我也沒有想到送葬路上也會遇到壞人,再說了,我的梧桐苑也是要有人看守的,裏頭可是存放了無數金銀珍寶,這麽重要的看守任務當然要交給驚雨才行咯!”


    蘇燁別了蘇月冷一眼,抬手狠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啊,就是油嘴滑舌,什麽都有理!”


    “嘻嘻,沒辦法,也不瞧瞧我是誰的女兒!”蘇月冷撒嬌地撲進蘇燁懷中,晃著自己手臂給他看,就是要他心疼。“爹爹你看,冷兒這舊傷未愈新傷又起,好可憐的!”


    蘇燁失笑,將孩子摟進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迴京之後,將驚雨帶在身邊,聽到了嗎?”


    “聽到了。”蘇月冷發誓她重生到現在第一次這般奶聲奶氣說話,甚至她上輩子的十歲後,都沒有再這般撒嬌過。


    不過為了平複爹爹心頭的擔憂和怒氣,她撒撒嬌也沒什麽,隻要別被人看到就成!


    剛這般想,帳簾就被掀了起來。


    “月冷你沒事吧?聽廣旭說你受傷了,娘好生擔心!”楊榕直接闖了進來,蘇月冷兩眼一翻,往蘇燁懷中鑽了鑽,索性裝睡不理人。


    黑心的人說關心的話都一樣虛偽,楊榕,吳邦,江清蓮,沒一個好東西!


    “冷兒剛睡下。”蘇燁低頭看了眼蘇月冷,對楊榕比了個“噓”的手勢。


    楊榕點點頭,想要走到蘇燁身旁坐下,誰知蘇月冷突然伸展了一下,受傷的那根手臂直接擺在軟墊上,蘇燁見狀立即推開楊榕。


    “哎喲。”楊榕一個踉蹌,差點摔成狗吃屎,一臉便秘地看著蘇燁和蘇月冷父女倆,真是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蘇月冷這個小惡魔錢,這輩子竟處處給自己使絆子!


    “冷兒的兩個婢女也受傷了,你去瞧瞧吧。”蘇燁歎了口氣,知道女兒是不想和楊榕親密,便尋了個由頭把人支開。


    楊榕燦笑著應下,但心裏千百個不樂意。


    竟然要她堂堂侯府夫人去慰問兩個不入流的婢女!?還是兩個啞巴!這下人怎麽不直接死了算了?!


    營帳內,蘇月冷躺著躺著困意上頭,不一會就真睡著了。


    蘇燁不想把女兒吵醒,待阿強過來探望的時候和他輕聲吩咐,將折子端了進來在蘇月冷的營帳中批閱。


    兩位大小姐山上遇刺一事很快就被揭了過去,吳邦和江清蓮另做打算,而其他達官貴人則是更為小心翼翼,就怕他們成為新月國奸細的下一個目標。


    事實證明,這些人的擔憂是多餘的。


    吳心柔入殮之後,襄城徹底過上了太平日子。


    修建城牆,重修城樓建築,清楚城池內沙堆,一切都進行得井然有序。


    唯有吳邦和江清蓮夫婦胸中悶著一口氣,怎麽都咽不下。


    蘇月冷這下真的悶在軍營中不出來了!


    而同樣心急的,還有一隻被蘇月冷拒之門外的楚梅洛。


    他這些日子天天跑去軍營找蘇月冷想熱絡感情,可蘇月冷不是和士兵們一起操練就是在蘇燁的營帳中待著,他根本無從下手!


    這一日他剛從操練場無功而返,抬頭就見到楊榕。


    楊榕也看到了他,下意識就要轉頭迴避。


    “站住!”楚梅洛看到楊榕就想起這女人竟拿進貢給他的錢財物資充在她的名下,就氣得不行。


    這侯府上下,沒一個省心的!


    就連蘇嫣然,兩天前的迴信都冷冷淡淡,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


    “三、三皇子。”楊榕幹幹一笑,硬著頭皮對上楚梅洛。


    “楊夫人,這些日子,你可風光了?”楚梅洛皮笑肉不笑。


    敢給他使絆子,他就好好給她長長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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