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了那個病人,還去西北嗎?”阿秀問道,這個畢竟事關考核,她一個外人倒是不怎麽在意結果。


    但是她在薛家的時候就聽說了,這薛老太爺是打算讓薛行衣接任下任的族長的。


    這次曆練,他勢必要交一份滿意的結果上去。


    “暫時還不確定。”薛行衣微微皺著眉頭。


    “哦。”阿秀看了一眼薛行衣,總覺得這次見到他,他的心境相較之前,有了不小的變化。


    當初在京城,不管是在什麽場合見到他,他都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清冷模樣。


    但是現在,阿秀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迷惘。


    阿秀以前一直覺得薛行衣的心智大大超出了同齡人,可如今,原來他也是會有煩惱的。


    “若是現在還沒有什麽打算的話,倒是可以去薛家藥鋪坐堂試試。”阿秀提議道。


    薛行衣和她不一樣,他性子更為穩重,而且醫學基礎很紮實,很適合在藥鋪坐堂行醫。


    而她就不行,一個是因為性別,還有一個是年紀,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阿秀想要挑戰。


    她一直並沒有放棄西醫,如果選擇了坐堂,要考慮的事情勢必會更加多,她可能就不能隨心所欲的用自己想要用的方式了。


    “這個到時候再說吧。”薛行衣目光掃到芍藥,他對這個丫鬟有印象,是薛家出來的。


    他衝著她微微點頭:“你幫我去準備一下房間吧。”


    芍藥接收到薛行衣的目光,頓時下意識地點點頭,也沒有多想,直接就走了。


    阿秀看到這幅場景,頓時就無語了。


    這薛行衣的性子,果然是一點都沒有變。


    旁人隻當他清高,但是她知道,他隻是眼裏裝不下別人而已。


    “你這是打算住在這裏了?”阿秀似笑非笑地看著薛行衣。


    她一直都很好奇,這薛老太爺是怎麽教導他的,把薛行衣養成了這樣的性子。


    “我打算把九針之術剩下的一些內容交予你。”薛行衣也微微帶著笑,看向阿秀。


    阿秀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原來如此,那我可是求之不得。”


    之前因為她出來曆練,九針之術也遭遇了瓶頸期,現在薛行衣主動提出來,阿秀自然是巴不得。


    雖然知道這個可能隻是一個借口,但是她也不想去揭穿。


    “等下我要出去一番,這個是我之前在途中撰寫的一些關於九針之術的心得,你可以先拿迴去看。”薛行衣從懷中掏出一個本子,遞給阿秀。


    “多謝。”


    等薛行衣施施然地離開以後,路嬤嬤才有些心驚膽戰地開口道:“阿秀啊,你和這薛行衣的關係好似不錯?”


    她雖然完全不懂醫術,但是也知道這“九針之術”是薛家的傳家之術,根本不外傳。


    之前太後就和她說過這個事情,希望阿秀能有幸學習這個。


    但是這個是薛家的不傳秘術,不要說不傳外人了,就是親傳弟子,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學習的。


    路嬤嬤不用問都能想到,這不可能是薛老太爺教授給阿秀的。


    那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薛行衣私下教給阿秀的。


    這麽寶貴的東西,他卻願意教給阿秀,這其中得有多深的感情……


    路嬤嬤都不敢去深想。


    難不成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有了什麽盟約?!


    這要真有些什麽,嚴格說起來可是不倫,畢竟阿秀的輩分放在這裏。


    路嬤嬤覺得自己是不是該馬上迴去,給太後寫封信,讓她來拿拿主意。


    “薛行衣算是我的師侄,平日也時常會有醫學上麵的交流,感情還算可以。”阿秀說道。


    這薛行衣和她平時的交流都是圍繞在醫術上麵的,別的,還真的沒有。


    他們的關係用現代的話來形容就更加像是“同學”,而不大像是“朋友”。


    阿秀若是知道路嬤嬤心中是怎麽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的話,肯定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男女畢竟有別……”路嬤嬤斟酌著開口,這阿秀雖然年紀小,但是卻是一個極有主意的人。


    所以路嬤嬤有些話也不敢說的太直白了,就怕反而激起了她逆反的心理。


    她覺得,果然還是迴去寫信比較靠譜。


    “嬤嬤,我說起來還是薛行衣的長輩呢,長輩和小輩之間,哪裏需要計較那麽多啊!”阿秀笑道,她本來隻是有些開玩笑地說,但是這話聽在路嬤嬤的耳朵裏,就顯得更加的膽戰心驚了。


    “你自己注意些就好,我人有些乏了,先迴去休息一下。”


    “好,那等吃午飯了,我再叫芍藥去叫您。”阿秀雖然覺得哪裏好像怪怪的,但是看路嬤嬤的臉色的確不是那麽好看,也就沒有多想。


    “恩,等下若是有病人過來,你便讓川兒招唿著。”路嬤嬤稍微叮囑了幾句,便神色匆匆地離開了。


    她離開沒有多久,就有病人找上門來了,阿秀稍微休整了一番,便開始讓王川兒將人迎進來。


    而路嬤嬤,她一迴到自己的屋子,就拿出紙筆,開始醞釀著語句,要給太後寫信。


    可是這事兒現在也還沒有確定,路嬤嬤怕自己一個用詞不當,反而讓太後心神不寧。


    又要把事情和她講,但是又不能讓她情緒波動過大,這也是個不小的任務。


    這足足寫了有十幾張紙,路嬤嬤終於覺得寫的差不多了,將最後寫的那張紙放進信封裏,出了府讓人直接快馬加鞭送迴了宮中。


    顧靖翎迴來的時候,就覺得這裏的氣氛有些奇怪,一進門,就覺得這外頭排隊的病人比他走之前多了好幾倍。


    他不過是離開了五日,怎麽變得這麽快?


    不過看到現在有這麽多的病人,他也是為阿秀感到高興,說明她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同了。


    “將軍,你終於迴來了啊!”顧十九作為留守少年,看到顧靖翎迴來了,連忙竄了過去,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急。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這顧十九一向是一驚一乍的,看到他這樣,顧靖翎也沒有太擔心什麽。


    而且看現在的樣子,在他不在的時候,他們似乎過的也不錯。


    “我的將軍喲。”看到顧靖翎一臉的不以為然,顧十九頓時就有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你進去瞧瞧,是誰來了!”


    “誰來了?”顧靖翎問道,他也挺好奇的,這到底是誰來了,讓顧十九變得這樣。


    “唉!”顧十九張張嘴,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說,頓時歎了一口氣:“您還是自己進去瞧吧。”


    顧靖翎有些奇怪地看了顧十九一眼,他現在年紀大起來,這性子怎麽越發的不著調了。


    等走進屋裏,他才發現,在給病人看病的人並不是隻有阿秀一個,還有一個很是麵熟的人。


    薛行衣,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現在應該是在去新州的路上,而不該是出現在這裏。


    “你現在瞧見了吧,這人都在這裏住了五天了。”顧十九手舞足蹈地說道。


    不管怎麽樣,他都覺得自家將軍對阿秀的感情是不大一般,這將軍瞧上的人,怎麽能被別人搶走。


    但是偏偏他自己又沒有什麽能力,所以這幾天,隻能看著薛行衣幹瞪眼。


    而人家,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他怎麽會在這裏?”顧靖翎問道。


    “現在追究這個有什麽意思,您現在不是應該更加在意的是,要怎麽讓他滾蛋嗎?”顧十九在一旁說道。


    “你在急些什麽?”顧靖翎看了一眼顧十九猴急的模樣,他這麽焦躁,就是因為薛行衣出現在了這裏?


    “我……”顧十九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他總不能說自己這是在為將軍急吧。


    將軍現在都十八了,可是都沒有個對象,他不急,他們下麵的那群弟兄看著也急啊!


    而且京城到處都是一些長舌在說些有的沒的,難得看到將軍對一個女子比較另眼相看,他們自然是恨不得將他們湊成對。


    雖說阿秀年紀是小了些,長得是普通了些,個子是矮了些,出身是低了些,廚藝是差了些,但是,隻要將軍喜歡,這些都不是問題。


    “好了,我們在外忙了這麽些日子,你就在這裏對著這個事情亂跳腳,你在近衛軍就學會了這些?”顧靖翎的神色微微嚴肅了些,這顧十九雖然年紀小,但是也是近衛軍中的一員,不能就這麽放任他。


    “我……”顧十九被顧靖翎這麽一質問,先是一愣,隨即就覺得有些委屈。


    他這段時間也有跟著阿秀幹不少事情啊,他現在不是替將軍他著急嗎,要是他一輩子打光棍怎麽辦?


    “我先去洗漱一番,你和他們知會一聲,我們迴來了就是了。”顧靖翎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顧小七有些同情地拍拍顧十九的肩膀:“傻孩子,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將軍現在心情不大好嗎?”還那麽傻傻地自己往上麵撞上去。


    有些事情,看到了,明白了,但是也不能這麽直白地說出來啊!


    顧十九可憐兮兮地看著顧小七,為什麽他覺得還是有些不大明白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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