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霆一直以來在牢裏麵的位置,都是麵對牆背對走道的,所以看不見戰狂現在的表情,不過就算看見了,他也會越吃越開心,越喝越夠味。能在仇人麵前大吃大喝,看著他過得比自己悲慘,讓他看著自己過得比他好,又何嚐不是一種打擊?


    僅僅是一條走道,一個木門,幾層隔欄之隔,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雲霆也在現在稍微嚐到了甜味。


    和太史慈吃吃喝喝,便是一段時間過去了。雲霆愜意的打了個響嗝,便感到內心和肚子充實不已,讓他不得不感歎,還是吃別人做的菜好,不用自己下廚,自己去弄七弄八。誰說享受過程是種美好,等待結果也是種美好,畢竟不是誰的過程都是好的,但對你好的人給你的結果,卻一定是好的。


    這樣一想,雲霆也就越發堅定了帶稚奴闖天下的念頭,那麽日後的吃喝,甚至穿和用度,就都不用愁了。


    “對了。”這個雲霆終於想起了站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長孫忘情。她像是冰山一樣的矗立在那裏,冷漠的站著,冷漠的看著,要不是雲霆突然的想起,幾乎就要遺落了她。


    “忘情,你去做的事情怎麽樣了?”雲霆問。


    雲霆很關心那個問題,關心誰是造成長孫忘情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雲霆不是在乎究竟是什麽樣的秘密值得讓人這樣大動幹戈,他不在乎那個秘密,也不想知道那個秘密,他想要做的就是殺人而已。


    這是雲霆前世答應長孫忘情卻沒有做到的事情,他放棄了承諾,也沒有去擔負。而這一世,他勢必要完成那個承諾!


    長孫忘情這個時候才迴過神來,輕輕的點頭,道:“雖然還不知道究竟是誰,但是起碼已經知道最有可能的便是關中世家。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知道究竟是誰,究竟是誰那麽的該死。”


    長孫忘情語氣冷漠,透出了絲絲的恨意。


    “是啊,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報仇了。”雲霆點頭。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說的,但是這個時候與那個時候不同,雲霆也說不上來都是他自己有什麽不同。大概,有所不同的是他已經死過一次,知道比死還難過的事情有很多了罷?


    “稚奴,今天迴去你就和忘情一直在客棧呆著吧,不用再過來了。”迴過神來的雲霆對著正在收拾殘羹剩菜的稚奴說道。


    “是的,公子。”稚奴將杯碗疊好,整齊放進食盒後,這才提著食盒站了起來,盈盈做了一福禮,“那稚奴就走了。公子要來找我時,到北街東側第一家客棧就能找奴。”


    說完,稚奴便要轉身離開,在一旁等待雲霆和長孫忘情把話說完。


    “等等,稚奴。”雲霆伸手抓住了稚奴的小手,入手的柔膩讓他心中一動,不過還是及時的把手收了迴來。


    “公子,有事嗎?”稚奴低下頭來詢問著雲霆,臉上已經是羞紅一片,越顯得惹人憐惜,心中卻是歡喜不已。


    “沒事,就是幫你擦擦灰,你看看你,為了我臉上的髒汙,都把你裙子弄髒了。”雲霆看著稚奴襦裙膝蓋以下的部分,那半邊的裙子已經是沾染了不少黑灰色的泥土,還有些許的稻草,在上麵猶自纏綿不肯落下。


    “不用,公子,我自己來掃,這麽髒的東西,你不能掃。”稚奴急促的說道。便要伸手將自己裙上的泥灰拍掉,不過卻被雲霆的手抓住了。


    “我來。”雲霆溫柔的說著,放開了稚奴的手,伸手在稚奴的襦裙上輕輕拍著,卻一點都沒有碰觸到她的身體。


    就這樣,極其細心,小心的一點點拍下那些黑色,灰色的泥土,摘下有點潮濕的稻草,雲霆就好像在擦拭一件極其珍貴易破碎的寶物一般,十分細膩的不放過一丁點微小暇呲的地方。


    他的眼睛看著稚奴,不知不覺中,眼中的稚奴的容貌,身形,都和那段模糊記憶中的人重合了,變得密不可分。


    “好了。”雲霆將最後一點灰土彈去,臉上露出了一個孩子氣的笑容,輕聲說道。


    “謝謝公子。”稚奴道了一聲,便再不敢在這裏停留片刻,留下了少女羞怯的心思,略帶迷離的身影,消失在了雲霆的這間牢房。長孫忘情則對雲霆瞥了一眼,亦步亦趨的跟在稚奴的身後離開了。


    “負狂兄弟,你的這個婢女不錯。”太史慈輕點了下頭,帶著調笑意味的說道。


    太史慈撓撓頭,又接下去說道:“不過另外一個就近冷似冰了,似乎帶著很大的殺氣啊!”


    “不錯。”雲霆自然而然的迴答道,然後猛然醒覺太史慈話中帶著的話,有些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子義,飯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這話一出口,雲霆倒覺得是自己真的糊塗了,這是明知故問。


    就在喝酒吃菜的時間裏,如同一句老話裏說的,男人女人,要征服他,就得先征服他的胃。


    而數據,就已經驗征了這一句老話的準確性,經過這一頓飯,雲霆和太史慈的友好度已經卡在了二百點這個數字上,正好達到了友好評價的標準。


    這個評價,很低,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雲霆就是這樣想的,起碼不會和太史慈兵戈相見,還有了一起戰鬥的機會。


    太史慈可不像張角,去采藥什麽的還要和人結伴而行,雖然張角也有測試雲霆的想法,而雲霆,正好事事做得舍己為人,這才有了那個最高的評價,生死至交。這種事情套到太史慈身上根本不會成功,人家不會去采藥,就算會,不管進山還是攻城,都是罕有敵手,要是和雲霆結伴,就不知道是誰刷誰的好感了。


    再說太史慈更不像王越師徒等人,有那師生,師兄弟之情在作遂,雲霆和他,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想要好感度,那叫個難上加難,所以有了二百好感,雲霆就滿足的不能再滿足了。


    豈不見,曹操曹大爺和他的好感度,才是臨破冰點的五十點好感,冷淡,冷冷淡淡。要再升上一點好感度,雲霆還真不知道還到猴年馬月去了。至於其他的玩家,雲霆也相信他們甚至連接觸到這些曆史名將的機會都沒有多少,更別說還有機會去和他們說上幾句話,刷上那麽一波好感了。


    難,實在太難。用三國論壇上的玩家的吐槽來說,要這是公元紀年時期那些寫三國類型的網遊小說,甚至是曆史小說就好了。隻要王八之氣一震,甚至是談談誌向,又或者甩幾句公元紀年或者天元紀年的經典詩句,就有文臣名將美人投入你的懷抱。但是最後這玩家也說了,按照這個思路,人都不夠分啊!


    雲霆也知道那是小說,不可能在現實中發生,依然也不可能在遊戲中實現。真的有那麽簡單的話,現實就是個笑話,就連帝國皇帝也輪流大家一人做一天就算了。


    雲霆現在就怕自己做錯什麽,被曹操一劍削個鮮血淋漓,什麽是冷淡,這就是冷淡,對你不鳥,不語,不管,不顧。正所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原本曹操在前世就是自己的敵人之一,有這種最壞的結果在眼前,雲霆的擔憂自然而然的也就消失了。


    “恩,蠻合胃口的。”太史慈端坐在地上,緩緩點頭,


    似在迴味,又似在等待開胃。


    雲霆為什麽會這麽看呢?主要是前世遊戲,他成了著名叛匪後,也成了個名將,那個時候和現在簡直不能相比,不僅是實力,還有胃口。實力和胃口是成正比的,就算有差別,也差不了多少,除了個別胃王會吃完,基本上那些頂尖準一流,一流,超一流武將,吃的都比三流武將多。


    太史慈現在很年輕,已經是準一流的武將,剛剛隻有五盤菜肴,試問,兩個人,兩個大男人怎麽能吃飽?就算是微飽,還有開胃而已,雖然科學上說過吃八分飽最好,但事實是,在三國裏麵,你最好吃十分飽,不然上戰場,打著打著打著人就會餓了,餓了就沒力氣了。


    沒力氣了,最顯著的結果是,你被人砍死了。


    牢中無日月,除了那扇小小的窗子外,再看不到與外界的聯係,在雨天裏,越發的格wai陰森,連一點陽光都照射不到。看了看那整理過,卻還是顯得淩亂的稻草堆鋪成的床鋪,雲霆更加無語,裏麵還不知道有多少跳蚤,能躺麽。雲霆用兩世的經驗準確的告訴自己,不能,三國這個時期的監獄一躺下去,就會一個恨字了得。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雲霆對太史慈說道:“子義,好好休息吧。”


    “也好。”太史慈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就那樣端坐在那裏,身形挺拔,但是唿吸,已經到了一種睡眠的狀態,一吸一吐,都極有韻律。


    他看來也是不願意,不敢躺下去。


    雲霆也是不想下線了,遊戲裏麵有兩種下線方式,一種是現實有緊急情況,整個人物都會消失下線。另一種,就是休息下線,遊戲裏麵的你睡覺休息的時候可以下線,但人物還保存在遊戲中,這個時候,如果有人來刺殺的話,那麽你就很危險,所以玩家們都極少下線,反正多呆一點時間,也沒有什麽大麻煩。


    雲霆便倚著牆假寐著,明天還有很長的時間,卻不知道今天如何度過,這是牢獄,這裏什麽都沒有。


    雲霆可以在各種環境下存活,卻不想在這裏睡下去,隻是因為剛剛的心,被觸動了,又想起那麽一點刻過骨銘過心的東西。


    “小樓昨夜又風起,誰在雲中輕輕語。”雲霆有些疲憊的睜開了不想閉上的眼睛,看向了那扇唯一和外麵有聯係的小窗子,那裏還被用鐵條,隔了大半的距離。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濺入的雨滴,在調皮的鑽入,****了牢裏近窗處地麵的稻草土地,淅瀝紛紛不絕如同哭泣。


    一陣風灌了進來,帶進了濕潤的,微有土腥味的空氣,細縷的雨絲的隨之蕩入,落到了遠處的雲霆臉上,有著凍徹心扉的涼意。雨越下越大了,雲霆入遊戲以來見過的這第一場雨,不知道,下到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網遊之三國定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應無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應無求並收藏網遊之三國定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