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蹲守封胥府外,觀察何人進出,並取得他的身份情報,越詳細,任務獎勵越豐厚。完成期限:十五天。”


    封胥府外,一名玩家緊緊衣衫,以及外麵套著的棉襖,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他站起了身子來,因為長時間蹲著的腿酸麻不已,直到他跺了跺腳之後,這感覺才好上了不少。


    他已經在這裏蹲守三天了,收集的情報也有不少,當然是麵麵俱到。事實上,自從接受了這個任務,他們這個在洛陽城中的小團體,全部都聚集在了封府的周圍。


    他是守著正門的,不管是誰從正門裏麵進,又是從正門裏麵出來,都會被他所看見,並記在心中。當然其他的地方,比如後門也有人蹲守,甚至他們還在離著封府不遠處的一棵樹上也安排了一名玩家盯著,這卻是為了防備有人不走尋常路而準備的。這玩家默默的為那守在樹上的同誌哀悼了一下,這鬼天氣簡直不給人活路,而且是不給窮人活路。


    要不然他們誰會在這大冷天的,還這麽盡職盡責的來守著一棟大宅院,誰不想仗劍天涯,或者是打造出屬於自己的一方勢力啊?說多了都是淚,特抬起腳來準備離開,一天的蹲守到這裏已經是結束了。


    洛陽城雖然是天下大城,可是在入夜時分,這樣子蹲守在別人的高門大宅外,依舊顯得無比的突兀。他們這個團隊都已經學乖了,反正到入夜的時候就撤,要不然被巡街的士兵看到,那就等著妥妥的悲劇吧!


    玩家踏出的腳步又收了迴來,封府大門打開的聲音,讓他轉過頭去,正好看見了從被門房送出的一名男子。他頓了頓,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後麵的另外一名同伴跟上這剛剛出現的男子,而他則是徑直離開。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們可是為了這個任務,去搜集了大量的資料,觀看了大量的諜戰劇,知道跟蹤人可是一個技術活。他蹲在別人的大門前不遠處已經顯得突兀了,再這樣子傻傻跟上去,是傻子也知道有問題了。


    所以他們盯人的,與跟人的,都是區分開的兩部分。就連跟蹤別人的,都是一段時間就換一名的,用他們老大的話來說,既然接了任務,那就要做好!


    當然這玩家也知道他們老大並不是有著強烈的對於職業的責任感,而是因為任務上那標注的取得的情報越詳細,任務獎勵就越加的豐厚。衝著這一句話,他們當然要去完成任務了,畢竟一個冬天的苦逼,他們可不想要繼續這樣子的苦逼下去。


    這個任務的委托人他們不知道是誰,也不想知道,反正真金白銀是實打實的,就連一部分定金他們都拿到了。而且管那麽多幹什麽?他們也不是偵探,隻要把手上這簡單的任務完成就好,不用糾結那麽多。


    離開後,這玩家在小巷子兜兜轉轉,卻始終跟在那名負責跟蹤人的玩家後麵,沒有太過於靠近,而是保持他的視野能夠看到的狀態。當再過一段路之後,就該換他上去跟蹤人了,前麵說得這麽多,其實那是做不到的,因為他們的人手不足啊!


    “嗯?”突然這玩家輕咦了一聲,看著同伴跟蹤目標走進了一條巷弄之中,消失在了他的視野裏麵。


    他連忙跟了上去,剛剛轉過街角,拐進了巷弄當中,他四處張望著,卻沒有發現同伴的身影。連忙順著巷弄追了過去,反正不知道怎麽的,他的心中麻麻的,因為這種場麵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裏見過的樣子?


    對了!他猛的想了起來,這不就是他們老大開動員會,他們這些個玩家一起看諜戰劇的時候所看到的那些諜戰劇裏麵的路人甲乙丙丁,跟蹤主角,卻不知道早被主角發現,然後被輕而易舉解決的過程嘛?


    越這麽想,他就越發的感覺不安起來,身上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了。直到再次轉過巷弄的拐角處,他才知道,他的預想真的成真了。


    在他的麵前,自己的同伴橫躺在地麵上,腦袋詭異的扭曲著,竟然旋轉了九十度!那張臉對著他,在脊背的襯托下,越發顯得表情驚恐而猙獰。


    “聽說你在找我?”有聲音自他的耳畔響起,說話當中,還有濕潤溫暖的氣息吐在他的臉頰上。與此同時,一雙冰涼的手,撫上了他的腦袋。


    “咯嘣。”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這玩家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在那聲音傳進他的耳朵的時候,那雙手,就將他的腦袋一扭。連接脖子與身體的那段脊椎就那樣被扭斷,而他的腦袋,也同樣被旋轉了九十度。


    拍拍手,任屍體墜落,男子抬起腳來,從屍體身上跨了過去。


    “一點小伎倆,原本是不錯的,隻可惜你們的眼睛,早就出賣了你們了。”


    “小伎倆?那麽再讓我看看你的小伎倆吧。”另一聲突兀的聲音,從巷子的另一頭傳來。


    這條偏僻的巷弄,在這個入了夜的時分,幾乎是沒有人來的,就連野狗都不會來到這裏。正因為偏僻,所以才是一個殺人的好地方,原本三個人,現在卻隻剩下了一個人,可是這個時候再出現另一個人,那就十分的突兀,乃至於詭異了。


    剛剛出手殺人,一連用手格殺兩個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半點波動的男子,卻在此刻,臉上出現了不定的驚疑之色。這一條巷弄,完全是他隨機選擇的一條,也足夠偏僻,可為什麽能夠有人趕到他的前頭,堵住了他?


    再看那來人的裝束,一身的衣甲,分明就是一名軍中的武將!隻不過由於巷弄盡頭的黑暗,讓他的臉上始終籠罩著一層迷霧,使人無法看清他的臉龐五官。這樣的人出現在這個地方,堵住了自己,分明就是來者不善。


    “你是……誰?”男子遲疑著問道,臉上的驚慌變得越來越明顯,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分明就是一幅剛剛殺死別人,被人撞破後開始恐懼的樣子。


    “典軍校尉麾下,夏侯淵。”夏侯淵踱著步子一步步的從黑暗當中走了出來。


    夏侯淵並不擔心這男子會逃跑,因為一個懂得殺人,並且熟悉殺人的人,在這個時候絕對不會跑。正是因為他會殺人,所以不會跑,而是會開始考慮怎麽殺死自己,估算敵我雙方的實力。也因為,這樣的人知道,露出後背,很多時候就等於是死,尤其是像現在一樣,他身在一條巷弄當中半段的位置。


    這樣的位置,無疑讓那男子十分的憋屈,因為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最後也就剩下了一個結果,一個讓夏侯淵感到愉悅的結果。


    動了動,他的全身骨節發出了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卻不過是戰前運動罷了。在洛陽城裏麵待得久了,夏侯淵可是覺得自己渾身不得勁,好不容易抓到一次鬆鬆筋骨的機會,他當然不會讓這機會輕易的溜走。


    如果說他以前在麵對著敵人,敵人還有一定的機會能夠逃跑的話,那麽現在麵前的這名男子毫無機會。因為渴望,戰鬥的渴望,將夏侯淵的所有傲氣壓製了下去,他現在就是渴望戰鬥,渴望一場能殺人見血的戰鬥。


    所以身為獵物,又怎麽有機會逃脫獵人的追捕?


    “別裝了吧。”夏侯淵出聲諷刺了一句,這男子的表現,落在他眼中怎麽樣都是刻意,不管表麵演得怎麽的好,都改變不了那骨子裏麵的冷靜。


    試問一個能輕鬆殺死兩名成年男子,就連手臂都不會顫抖一下的人,會那麽簡單的看見了他就出現了驚慌,恐懼的情緒?


    夏侯淵看得很清楚,這男子的在一開始,的確因為他的出現而感到驚訝,第二次驚訝則是聽到他自報姓名出現的。這兩次驚訝,絕非是驚慌,單純隻不過因為他的出現而出現的,並且隻持續了十分短的時間。


    無論如何,夏侯淵都不會去相信,有什麽人會聽到他的姓名,就會去害怕恐懼。就算是有,也絕對不會出現在這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突然動了,手一揚,一點寒芒朝著夏侯淵的脖頸飛來。同時在這寒芒出現的時候,他立刻轉身,朝著巷弄外跑去,竟是絲毫都沒有猶豫就選擇了逃跑。


    “跑?你跑得掉麽?”


    夏侯淵不退反進,反而迎著寒芒跑了過去。這看起來像是在尋死的行為,卻僅僅就在片刻之後,隨著那寒芒的停頓,一聲輕微的叮嚀聲而化成虛無。


    一枚小小的銅板,被分成了兩半,墜落於地麵,切口平整無比。


    夏侯淵的動作幾乎不比那男子慢上多少他拔劍,追趕,也一氣嗬成。一枚小小的銅板或許出其不意,可隨著夏侯淵長劍的的斬落,就再無作用。


    身上的衣甲因為跑動,甲葉不斷碰撞作響著,夏侯淵臉上的冷意越加的明顯。要是換成是平時,這個時候隻怕這男子已經成功逃跑了,可是因為曹操的交待,這個時候的他也不是平常時候的狀態。但是由於逃跑這一個動作,夏侯淵已經感到出離的憤怒,這有如戲耍一般的行為,無疑將他激怒。


    他可是抱著要好好大戰一場的心思,可他怎麽敢?怎麽敢?


    男子跑得很快,可是暴怒時候的夏侯淵比他更快,僅僅就是在六秒之後,夏侯淵已經追趕上了男子,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長劍下斬,可是在斬出之後,夏侯淵立刻就意識到了,他這一劍絕對沒有辦法斬殺這名男子。因為他沒有再選擇逃跑,而是就在他出劍的那一刻,停步,腳尖一扭,腰也隨之一擰,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支匕首的男子,半個身子都已經側了過來,將手中緊握的匕首,朝著夏侯淵遞的腹部遞來。


    這一刻,就好像是夏侯淵將自己送上門的一樣。


    這一刻,夏侯淵卻又沒有任何的驚慌,一切都在他的腦海中被連成了一條線。那男子一開始的表現,到被他道破之後的表現,到現在的表現,這一連串銜接起來,就是一個心思陰沉的殺局。


    讓他放鬆,讓他憤怒,男子操縱著夏侯淵的情緒,直到最後,才終於現出了殺機。


    隻不過對於夏侯淵來說,他也在等待著這一刻,能夠將一個人在最巔峰,覺得最有希望的時候殺死,無疑是一種享受。這對於夏侯淵來說,才是戰鬥。


    所謂的戰鬥,就是兵器的交鋒,精神的交鋒。每一寸,每一點,都決定著一場戰鬥,一次廝殺的結果。夏侯淵並不太理解大兄夏侯惇與曹操口中的兵法是怎麽迴事,但他大概又能理解,因為兵法,大概就是像他現在這樣子的。


    長劍沒有斬下,或者說至始至終就夏侯淵就沒有想要去用這一劍斬殺這名男子。這一劍就隻是個誘餌,引誘男子將他的殺招使出的一個釣餌罷了。


    那麽,你就去死吧!


    夏侯淵的眼神驟然變冷,止住去勢的長劍,在微微停頓了一下之後,又以更快的速度斬下。那是明亮的一道光,交錯於黑暗當中的一線影,又是凜冽的一陣風。


    斬下肩胛,斬過胸膛,在男子的胸膛處切開了一道紅色的斜線。殷紅的血點隨著長劍的劃出而濺灑,一點一滴,如同雨點,在夏侯淵的眼中落下。他的長劍,懸停住了,劍刃是細密的一層血液,順著劍刃向下淌流,到了劍尖又不堪重負的垂落,落在地麵上形成了新的斑點。


    男子的匕首已經到了夏侯淵的胸腹前麵,隻需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夠刺入其中。隻不過他再也沒有機會了,夏侯淵的動作永遠比他快上一點兒,這麽一點又成為現在的一寸。


    這一寸,也就是夏侯淵現在站著,與躺著的男子之間的差距。也就不過是誰快上一點兒,這一點兒之間的差距罷了,便就是生死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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