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悟收起了拳頭,緩緩的退後,必須拉開一段距離,否則他就處在了華雄的攻擊範圍之內。又看了看同樣退後的林鬥酒,他繞了一個圈,向著林鬥酒走去。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也是剛剛他們幾個人的默契,為了殺死華雄,那暗藏的默契。


    華雄不動,眼睛向著遠處瞧了過去,他十分的意外。在這個平靜的雨夜當中,敵人從原來的一個人,到了兩個人,又到了三個人,現在第四個人也出現了,真是一個不平靜的雨夜。


    對於空悟的離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沒有試圖去擊殺他。這完全沒有必要,空悟有威脅的時候,是最開始,他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的時候。同樣,林鬥酒的威脅,也是在那藏身在雲閑背後出現的那時候,隻要被察覺了,那麽便任何威脅都沒有。


    他怕再一次得偷襲麽?華雄可以很清楚的去迴答,怕。比起被空悟等人再一次的偷襲,他其實更怕的,是剛剛那聲音的主人,從黑暗的雨幕當中漸漸清晰的輪廓。


    軍中猛士!


    華雄對於來人的第一感覺,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他再去對空悟動手,那麽就會被對方抓住機會。到頭來,空悟會死,他也有可能會死!


    比起空悟的命來,華雄其實更看重的是自己的性命。


    “伯平。”林鬥酒看見出現在他身旁的男人,驚詫無比。


    高順!是高順!隻不過遠在涼州大本營的高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就是林鬥酒驚詫的原因了。


    “恩。這裏交給我。”高順點了點頭,沒有去看林鬥酒,眼睛一直緊緊的盯著華雄。


    他不擅長和別人交流,說太多的話,尤其是在這戰場上頭。不管在做什麽事情的時候,高順都尤其專注,同樣的,有關生死之事,他便更加的專注,摒棄一切影響他的因素。


    他必須為自己負責,為那些手下的兵士們負責,為一場勝負如負責,同時也是為所效忠之人盡忠。他就是這麽一個人,哪怕是知道這樣的作派,放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孤高,讓人難以去接近,他也依然如此。


    有些事情你知道,卻不代表可以去做到,也和那些曾經在並州軍當中的同僚們一般,他們同樣知道他為的是公事,但心中也會有別樣的情緒,漸漸的將他疏遠掉。這些都不重要,高順一直覺得,他隻需要去做好所需要做到的事情就好了,其他次要的事情,乃至所帶來的影響也可以被忽略掉。


    人這一生,究竟能夠做好多少事情?高順覺得自己挺笨,他既然投身於軍中,那麽這輩子或許隻能做好一件事情了,便是統軍殺敵!其他的事情他不管,也不想管,隻需要做好眼前的事情就好。


    華雄,是敵人,戰場上有敵人存在,他就沒有辦法放下心來,去與林鬥酒寒暄。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同樣的,被浪費的還有生命。


    看著華雄,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高順麵色沉凝,肌肉繃緊,隨時準備與華雄廝殺。他根本不敢放鬆,華雄,這員董卓麾下的猛將,他在涼州也時有耳聞,又怎麽可能輕敵。


    直到現在親眼看見,華雄身上的那股兇悍之氣,站在那裏,像是一頭孤狼一般。在自己出現之後,其眼中並未有任何的動搖,相反眼神炯炯,最深處的那點血芒,越來越盛。


    受傷的林鬥酒,雲閑,他們身上的傷勢,也在說明著華雄的實力。兩人的實力,高順也是知道的,也曾有過不少次的切磋。他們兩個人聯手,在短時間內,高順也拿他們不下!


    雖然隻是切磋,不是生死廝殺,但高順卻知道,或許生死廝殺當中,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在生死廝殺當中,一個人的潛力會完全的爆發出來,更別提林鬥酒與雲閑兩個人了,平常時候他都會感覺到吃力,生死廝殺當中,更加不會是吃力那麽的簡單。


    他還會與林鬥酒學劍,雲閑學拳,吸取當中有益的成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知道,林鬥酒與雲閑真正實力是怎麽樣的。他的劍,他的拳,又是如何的強。


    審視了高順一會兒,華雄越加的興奮,他現在已經抑製不住身體血液的奔湧了。這樣的對手,值得一戰,值得他用盡全力,也值得他記憶當中,去收藏這樣的一刻啊。


    “是。為什麽不是?”華雄輕笑了一聲,手中的長劍不如他平常使用的長槍趁手,卻也足夠了。


    它足夠的鋒利,隻需要這一點,其他的都是旁枝末節。原來華雄以為這柄劍會是他這一次最大的戰利品,但沒有想到,現在出現的高順,同樣的與這柄劍一樣的讓他驚喜!


    “來將報上名來。”華雄說道。


    對於沒有實力的敵人的名字,他是不屑於去問,去記的。那沒有必要,殺過的人太多了,他要一個個去記得,那不是要把自己給累死?同時啊,不是任何人,都有讓他記得的資格的,許多人在被他殺死的那一個,除了他的親人之外,痕跡已經從這個世界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很不幸的是,不僅世界將他們所遺忘,同樣的,他們的親人也會將他們給遺忘。因為啊,他華雄可從來不是什麽心慈手軟的人,不僅抹除敵人所存留的痕跡,取走性命,還會將他們的親人朋友帶進地獄。


    “哦。”華雄突然想起來,這個地方該讓他記得名字的,存留記憶的,不止是這個黑甲武將。他的劍虛虛點著,劍尖指著空悟,又到林鬥酒,最後指向雲閑的方位,“還有你們,都將姓名報上來吧。”


    “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說,不過死之前,我覺得還是留下遺言的好。你們既然值得我去記得,那麽我自然也會去做那本來很少去做的事情,將你們一起挖坑埋了,再把你們的遺言刻上去啊。哈哈哈哈…”華雄張狂的笑著,嘴中的血沫,都一起飛揚了出來。


    雨依舊很冷,沒有減弱,還是那樣的大。但是,他全身發熱啊,來自身體內部的唿喚,讓他去踐踏,將敵人殺死!


    “你以為就真的能夠殺死我們?”高順冷冷哼了一聲。


    華雄很強,可是,他高順,同樣不弱。更何況,華雄強雖強,可比起那個人來說,還差得遠啊。如此狂妄的話語,換成奉先來說還差不多,放在華雄的身上,這就尤為可笑了。


    “你很強。”高順說道。


    他接著道:“隻是,比起那個人來說,你差的不隻是一點,而是差得遠。”


    原來還微笑,將高順的話當成讚揚的華雄,麵色突然的變了,殺意更甚。差得遠?


    竟然有人敢說他華雄還差得遠?他這是,不想要活了嗎?!


    “哼。”嗤笑了一聲,旋即又轉變成為大笑聲,“哈哈哈哈。”


    怒極反笑,笑聲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放肆。雖然在笑,可是從笑聲當中傳遞出來的,卻是狂怒,怒意!


    “那麽就讓我來讓你知道,所謂的差得遠,其實應該用在你與我之間啊!”話音剛落,華雄立刻就竄了出來,懸剪劍朝著高順的脖子砍來。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劍,早有提防的高順,也是迎向華雄。手中的盾牌舉起,向著落下的懸剪劍,另一手的長刀,則從另一角,揮砍出去。


    “鏘。”


    懸剪劍刺擊在盾牌的上頭,雖利,卻不得寸進。看著揮來的長刀,華雄退後一步,將劍順勢抽了出來。


    “鏘!”


    懸剪劍與長刀相碰,華雄與高順的力量,在劍與刀之上碰撞,猛烈的對抗著。有火星,迸濺出來,在那劍刃與刀刃相觸之處。


    高順的眼睛眯了眯,長刀一觸及收,他退後了一步,又再次向前,手中長刀再次砍下。


    “鏘!”


    又是一聲,一滴汗水自高順的額頭滴落下來,華雄的臂力之強,有些超乎他的預料之外。同時,長刀那之前第一次碰擊時候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口子,第二次的時候,高順變換了位置,同樣的,與懸剪劍劍刃相擊的的刀刃位置,同樣的,又多出了小小的缺口!


    “哼。所以我說,你還差得遠啊。”華雄出聲譏諷,得勢不饒人,懸剪劍再次斬下。


    出盾,高順將手中的鐵盾橫在身前,全身力量,聚集著,往前一撞。


    華雄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都被撞了一個踉蹌,以懸剪劍之力,也無法穿透鐵盾。他隻能憋屈的退後,目光兇狠的盯著高順。


    “你又能夠堅持多久?”華雄說道。


    “你的這層烏龜殼,要破掉,也不過是需要多廢一點功夫罷了!而你,不管怎樣選擇,都隻有死罷了。”


    “區別隻不過是要縮在烏龜殼後麵死,還是要露出頭來受死。同樣都是死,我有的選擇,而你,沒得選擇!”言語中,華雄盡是透著掌控一切的自信。


    “哦?是麽?”聽到這話,高順如此問道,臉上沒有絲毫的慍怒。


    他不能力敵華雄,在剛剛的幾下交手當中,高順已經確定這一點了。在幾十迴合當中他必然落敗,這是沒得改變的事情。如果華雄手中不是有懸剪劍這柄利器的話,他是能夠再多撐一會兒的,可是現在,必然會被縮短。


    這是事實,對於事實,高順從來不會否認,也不會不去接受,否認。他隻會理智的判斷,理智的做出最佳的選擇,不會去逞強。


    “你的確很強,可是,我不是一個人。同樣的,在你麵前的我,也不是最強大的一個我。”高順道。


    “戰場之上,最強大的,不是一個人,也不會是幾個人。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隻有集體,集體的力量才是決定戰場勝負的關鍵。”


    “這裏是戰場,那麽我,自然也就不會是一個人。”高順的麵容平靜,卻隱隱透出一絲笑意來。


    他平常很少笑,並不代表他不會笑,如果是有並肩作戰的同袍在的話,高順不會去吝嗇笑容。當然,這笑容並不能夠稱之笑容,僅僅隻能算是一絲嘴角的上揚罷了。


    “噔噔噔。”


    一步步腳步的踏動,踐踏出的泥水飛濺之聲,那聲聲的沉悶響聲,帶著一致的節奏。黑暗當中,百個一模一樣的黑影,透出雨幕,緩緩走來。


    他們的步伐,一模一樣,沒有人是這當中的異類,更加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百個人在行走,還是一個人在行走。沒有縫隙,沒有弱點,一個個的黑影,透露出來的,隻有冷漠,與無懈可擊。


    穿著黑色的甲胄,拿著長刀,拿著盾,當華雄看到他們的時候,很像是看到之前高順的時候。這一個個的人,身上的穿著,竟是與高順一般無二,區別隻是高順身上的衣甲花紋比較繁複一點,同時他也是最為出眾的那一個。


    “陷陣營,殺!”高順喝道,朝著華雄撲了過來。


    他這次過來,不僅僅是一個人,是帶了一百名的陷陣營戰士!這一百名士兵,全是真正合格的陷陣營士兵,是在他所設立的地獄當中,攀爬起來,又在血肉戰場當中的真正戰士!


    死亡?高山?擋在麵前的,隻要他一聲令下,陷陣營就會一擁而上,毫無畏懼。即使身邊的同袍戰友一個個倒下,任何一名陷陣營士兵都會戰鬥下去,直到自己的死亡。


    前進,前進!陷陣營的世界當中,沒有後退這一個說法,也沒有打不倒的敵人。灌輸進血脈當中的,隻有戰鬥,服從命令去戰鬥,到最後一刻!


    一名名的陷陣營士兵腳步變快,到最後已然奔跑了起來,然而在奔跑當中,他們的排列依舊整齊!沒有人落下,也沒有人超前,是一個整體,一個行動的整體。


    人多勢眾。


    華雄腦海當中浮現出這個形容詞,普通的人多勢眾,他是根本不會怕的。如同那羌人,這樣數量的,他也能夠輕易破之。


    可那些朝著他跑來的士兵,卻讓華雄忌憚無比。他隻有一個人,一個人他能夠做到的事情很多,包括殺死同等數量的羌人士兵。不能夠做到的,卻包括麵前這些士兵。


    他隻要陷進去,就死了,多年的戰場生涯正在不斷的提醒著這一點。


    電光火石當中,華雄立刻做出了選擇,那就是跑。逃跑不是可恥的,他隻有一個人,再怎麽樣都不會傻到在這個時候逞強。


    沒有片刻的留戀,將手中的懸剪劍朝著高順的脖頸擲去,華雄轉身就跑。被高順糾纏上,他就一個死字,就算在之前殺死多少的人,他也同樣要死!


    所以,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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