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地平線上,煙塵四起,騎兵蜂擁而來。


    在官道上四下往來的行商們,遠遠的看見大隊騎兵中矗立著,迎風的董字大旗的時候,都遠遠的讓開了一條供騎兵們前行的道路。沒有人擋在路中心,也沒有人敢擋,因為若是軍情緊急之時,你被戰馬踩踏而亡,也屬於是你的罪過!


    雖然不知道這大隊的騎兵從何而來,可騎兵身上的衣甲,無疑證明著這是漢軍。行商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很好奇,但要讓一個人上去探究的話,那是沒有人敢去的。


    等到騎兵遠去之後,有些行商依舊駐足遠遠的在眺望,直到騎兵的身影消失,那鼓蕩起的煙塵於遠方彌散,他們才繼續向著目的地行去。


    領頭的騎士是董卓,他的身形讓他在騎兵的環繞中格外的顯眼,如鶴立雞群。再加上一身與其他人不一樣的鎧甲,稍加分辨,立刻能夠辨認出他主將的身份出來。


    策馬奔行之間,董卓顯得遊刃有餘。在涼州時他也是率軍作戰過的,與羌人有過大大小小的戰鬥,幾次生死之間的搏殺才能夠成為現如今涼州舉足輕重之人。朝廷都得倚仗他,才能夠鎮壓涼州,壓服那些蠢蠢欲動的羌人。


    若說騎術不好,他早死在亂軍之中了。


    不論追殺,還是逃命,四條腿的總比兩條腿的跑得快。董卓越發魁碩的身子自然不可能跑得有多快,可他也不用用兩條腿去跑。


    涼州多戰馬,隻要他的戰馬跑得足夠快,能承受起他的體重就行了。所以董卓隻需要有好的騎術,能夠控製座下的戰馬便行。


    馬名黑光,毛色黑亮,奔跑起來如同一道黑色的光,故名黑光。


    涼州產好馬,董卓所騎乘的這匹馬便是他與一個羌人大部落交戰的時候,從其部落首領手裏麵搶到的。據說是一匹馬王,要不是那首領自恃勇力非常,非要留下來戰鬥不逃跑的話,董卓估計麾下都沒有人可以追得上他,更別說殺死他,繳獲現在他的這匹戰馬了。


    如此好馬,那首領自是不願意給,隻要是人,識馬之人也都是會做一樣的選擇的。可要來也很簡單,把那首領給殺了,不管他願不願意,也都無能為力,剩下的這匹戰馬自然歸屬了自己了。


    很樸實的道理,也是很有用的道理。


    這是董卓從羌人身上學到的,據說什麽鮮卑人,匈奴人都是這樣的。彼此之間互相征伐,誰贏了,誰把對方部落打敗了,把敵人殺了。那麽原來屬於敵人的物品,女人,牛馬,也都變成了自己的了。


    很好理解,也是董卓很信服的一條規則,弱肉強食。弱者,是不配有肉吃,有女人,有財物的。而強者,隻需要表現出強大的地方,有什麽想要的東西,把刀遞過去,展現武力便可得到所有。


    有人不服?有人不願意?也和董卓當初搶到這匹馬簡單道理一樣。把他殺了,摧毀了,讓人看見你的兇殘,讓敢於拒絕你的人死了,於是東西全部都是你的了。


    讓董卓覺得可惜,麻煩的是,這隻是屬於這些異族之間的遊戲規則。在大漢疆域裏麵,又自己有自己的一套遊戲規則,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按照這個遊戲規則來進行。


    他暗暗潛伏,本以為這輩子隻能在涼州稱王稱霸了,可在鎮壓黃巾軍的過程中,機會被他看到了。


    黃巾軍那群泥腿子,那麽弱的戰鬥力,竟然也能殺得朝廷軍隊節節敗退,攻陷那麽多的城池,令得各州震動,朝廷震動。以至於不得不匆忙調集各州的軍隊,前去鎮壓,還互有勝敗,最終才將叛亂的黃巾軍給鎮壓下去。


    撕開的皮肉,讓董卓清晰的看見朝廷看似強大,實則不堪一擊,腐朽的內在。說起來,這一切還真的要感激黃巾軍這些泥腿子,要不是他們,他估計都要被朝廷那不可撼動的外表給迷惑了。


    所以嘛,投之以李,報之以桃。感激之下,董卓在鎮壓黃巾的時候,也沒有留情,狠狠的收割了一番功績。


    反正黃巾失敗都失敗了,不如留下一些東西,來造就他的成功!


    “哼。遊戲規則。”董卓不屑的冷笑。


    遊戲規則也是時候來改變一下了,他要從那虛假繁瑣的遊戲規則裏麵跳脫出來,成為製定遊戲規則的人!


    他的野心啊,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燒,一寸一寸的自內心,朝身體各處的蔓延。


    心髒的跳動,每一下都堅決有力,強烈不屈。它在述說著什麽?


    是在述說著那無上的寶座,與決定一切的權力!


    戰馬馳行,坐在馬背上並沒有多舒服,也沒有舒適可言,每一次的顛簸,大腿內側的皮膚都和和衣甲的甲葉一起摩擦。久而久之,騎乘戰馬久的人,大腿內側的一塊的皮膚都被磨得粗糙厚實了,不會像一開始騎馬那樣,騎得久了立刻鮮血淋漓,硬生生的磨下一層皮來。


    現在官道上一路平緩,顛簸也沒有,董卓與三千名騎兵都是保持著一種速度前行的。不算特別快,也不算是慢的那一種。


    馬力也是需要節約的,戰馬也會有疲憊的時候。這些馬都是好馬,好馬卻不代表著不會累,如果一直奔跑下去的話,不管多好的戰馬,都有倒地,口吐白沫硬生生跑死的那一刻。


    在路途上,少有停下來的休息時間,停下來休息的時候,也是因為戰馬需要休息,非是人需要休息。騎兵騎乘在馬上,可不是他們在跑,是戰馬在跑。


    加上這些騎兵,都是自小與馬匹生活在一起的,在馬背上宛如在家中一樣。他們可以在奔馳的戰馬的馬背上喝水,吃幹糧,還有的直接閉上眼睛,進入了一種休息的狀態中。


    草料什麽的,沿途路經縣城,驛站的時候,都是就地征集的。這也是董卓難得做生意的時候,拿出了真金白銀來購買草料。要是換成是在涼州,他想要什麽東西,草料,戰馬什麽的,都是直接率軍去羌人部落裏麵劫掠的。


    除了草料是征集的之外,飼養戰馬所用的大豆,是董卓自涼州帶來的上好的大豆。每一名騎兵身上都有攜帶一些,屬於精細的那一種,再混合的草料喂給戰馬吃。


    有時候董卓都會覺得他不是大爺,這些戰馬才是大爺,他都得用比關懷手下士兵再多上一倍的心思去關心這些戰馬的情況。至於他手下的騎兵們更不用說了,伺候戰馬的時間,比夜晚伺候女人的時間還要更多,還得用一種比老婆更加貴重的心思去對待。


    戰馬是命,騎兵的命根子。騎兵的戰馬,一旦出現了問題,在戰場上意味著死亡。


    沒有老婆不會死,還可以再續弦,隨便找一個。可好的戰馬,心靈相通的戰馬,那是用許多時間都不一定會有的,還直接和生命掛了鉤。


    又怎麽不值得讓人好好去對待?


    值得,十分的值得。


    洛陽越來越近了,董卓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複雜,有著幾分急切,又有著遲疑,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現在洛陽城裏麵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李儒把一切都處理好了沒有,更不知道他去洛陽城裏麵會有什麽樣的機會。


    可越離洛陽越近,他的心髒跳得也越快,那裏,似乎有什麽在唿喚著他。讓他的血脈噴張,有一種和麵對著搜羅來的美人,在她坦誠相待,露出一身如白玉一般的美體時候一樣的強烈衝動。


    占有!


    是!是占有!


    董卓有一種強烈的占有欲望,想要占有洛陽城,成為洛陽城的主人。要和麵對那些美人時候一樣,在她身上縱橫馳騁,索取一切,讓她跪服在自己的胯下!


    “哈哈哈哈。”董卓張大著嘴巴,發出了狂野的笑聲。


    洛陽城如果真的是那一個不著半縷的美人的話,那麽他一定會不加猶豫的,上前蹂躪!


    遠遠的,董卓看見了派出去探查前方情況的斥候策馬過來,他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輕咦聲。“恩?”


    沒有意外的情況的話,這些斥候是不可能迴轉的,隻有在預定的時間之內,才會迴來報告情況。那麽現在,還沒有到預定的時間,無疑是有意外發生了。


    董卓也不急,沒有提起馬速,和大隊人馬保持先前的速度迎了上去。


    那斥候的速度很快,加上雙方都是互相接近的情況之下,很快的,斥候來到了董卓的前方。


    斥候大聲的唿喊道:“報。稟報中郎將,於五裏之外,發現軍師的車駕!軍師正在兄弟們的護衛之下,朝著這裏趕來。”


    “什麽?”早有心理準備的董卓,聽見斥候的迴報之後,也不由得變了臉色。


    李儒這時候出現在如此遙遠的地方,必定是洛陽城中出現了問題!而這個問題,必定十分的大,否則按照約定,他們會是在洛陽城中相遇的!


    “該死的。”董卓罵了一聲,臉色鐵青。


    即使李儒是他的女婿,十分有能力,更加得到他的重視。可在知曉有意外出現的時候,董卓依舊有一種想要狠狠臭罵李儒一頓,質問他一頓的衝動出現。


    他倒是要問一問李儒,問一問他這個好女婿,有什麽可以和他交待的!


    “帶路!”董卓命令著斥候,話音落下之時,拉著韁繩的右手放開韁繩舉了起來,朝前一揮。“全軍提速!”


    “全軍提速!”


    “全軍提速!”


    在他的身邊,跟著他的華雄也大喊了一聲,順心往後,一名名的騎兵將命令往下傳遞。頓時,三千騎兵的速度提了上來,飛快的跟著董卓,朝著斥候指引的地方過去。


    “軍師,中郎將應該到了。”騎著馬的胡車兒,看見了遠方騰起的煙塵,與那些越來越近的身影,策馬來到馬車旁邊高聲提醒道。


    “停車。”馬車裏麵李儒的聲音傳了出來。


    駕車的車夫隨即使拉著車廂的馬匹停了下來。


    車簾被掀開一角,李儒探出身子走了出來,向著遠方眺望。按照去迴報的斥候離開的時間來算的話,這應該是嶽父董卓的人馬。


    走了下來,李儒站定了身子,等待著董卓的到來。


    他看見了離開後車簾被掀開的一角,以及從中探出頭來,一臉驚恐與迷惑的劉協。不李儒出聲勸慰道:“協皇子請不必擔心,安心等候,中郎將乃是忠臣義士,必定會保殿下無憂的。”


    “好…好的…”劉協結結巴巴的應道,把簾子放了下來。


    他還真的有些害怕,那種天崩地裂的聲響,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比之他所聽到的雷霆發怒時的聲音還要震撼人心,讓他整個人的心膽都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隨著聲音的更近他還可以感覺到整個車廂裏麵都在微微的震動著。


    “冷靜,我要冷靜下來,我是皇子!皇子!”劉協不斷的告訴著自己是皇子,重複述說著這一句話,總算心頭的恐懼感沒有和之前一樣的大了。


    來到近前的時候,董卓命令其他的騎兵在原地修整等候,他則在華雄與幾名騎兵的陪伴下,奔馬來到李儒的麵前。


    “恭迎中郎將。”李儒深深的一揖。


    董卓從黑光的馬背上跳了下來,將戰馬的韁繩交給了旁邊的一名士兵,走到了李儒的麵前。


    他高大的身體,投下的陰影完全把李儒給遮掩住了。這還是在李儒本身也不矮的情況下,可他愣是在與董卓的對比中,變成了一隻小雞仔。


    “哼。恭迎?”董卓冷哼一聲,任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不悅。


    他看著李儒,又繼續說道:“文優,你很令我失望啊。”


    李儒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在來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和嶽父董卓見麵時的情況,與他預料的一模一樣。幸好,李儒早有準備,否則以他李儒女婿的身份,這一次也不能落了個好。


    想要在董卓身邊待下去,必須要有用才行!否則,你會像是廢物一樣被掃掉。他當初能夠成為董家之女之夫,成為董卓之婿,靠的正是他的能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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