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好像被仇恨衝昏了頭,執意要下車。蘇覓換成兩隻手抓著他的手臂,即使車裏太黑看不見,蘇覓都能感覺到自己因為太過用力而骨節泛白。


    “你鬆開我,讓我下去!”傅斯年壓低聲音對蘇覓說,這可能是他們重逢後傅斯年用過的最嚴厲的口吻對蘇覓說話。


    “我不會讓你下去!你自己知道如果你打開車門後果是什麽!”蘇覓吼出這句話後索性緊緊摟著傅斯年的脖子,兩人第一次離這麽近。


    傅斯年輕歎一口氣說:“好,我答應你不下去。”


    聽到這句話蘇覓立刻鬆開了自己的手臂,傅斯年笑著說:“小勢利眼。”


    “什麽時候了你還顧得上開玩笑。”


    外麵敲擊的聲音你越來越大,頻率也越來越高,有人還在叫囂著:“傅斯年,你確定要在裏麵當縮頭烏龜嗎?”


    傅斯年擔心蘇覓害怕,不停安慰著說:“景查就要來了,不會有事的。”


    可外麵這些人看傅斯年一直不出來,再拖下去恐怕景查就會來,索性開始用棒球棍一類的東西使勁敲擊著車窗玻璃。


    傅斯年下意識地反應就是把蘇覓地頭護在懷裏,確保她不會受傷。


    被傅斯年護在懷裏地一瞬間,車子地擋風玻璃又傳來一陣巨響,蘇覓被嚇得不輕。可傅斯年就這樣緊緊摟著自己,卻又讓她很安心。


    隨著車子前擋風玻璃裂成蜘蛛網狀後,車外終於傳來一陣警/車地聲音,傅斯年柔聲說:“不怕不怕,景查就要來了。”


    那些人聞聲而逃,蘇覓從傅斯年懷裏探出腦袋,“他們走了嗎?”


    “走了,是不是嚇到你了?”傅斯年幫蘇覓整理好額前地碎發後,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兩人坐著警/車一起去警/局做了筆錄,走出警/局已經淩晨十二點了,傅斯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隻能打車送你迴家了。”


    蘇覓和張姨帶著陽陽去做體檢,因為早上時間太緊沒吃早飯,蘇覓有些低血糖,頭暈眼花地坐在椅子上,讓張姨帶著陽陽去量身高體重。


    她從藥房買了支葡萄糖喝了後好點了,拿著手機剛要打電話問張姨他們現在在哪,就看見許婉嬌坐在輪椅上從自己麵前經過。


    她好像沒看見自己似得,蘇覓打完招唿就有些後悔,既然她沒看見自己,又何必跟她打招唿。


    許婉嬌看到蘇覓在這坐著很驚訝,愣了下有些強顏歡笑地打著招唿說:“好巧啊,又在醫院遇見了。”


    雲城這麽大,華康醫院又是最好的醫院,好像隻有在這遇到地幾率最大。


    “陸嘉遇今天沒陪著你嗎?”看許婉嬌孤身一人,她坐著輪椅出門肯定很不方便。


    “他…他今天有事,給我請了一個鍾點工陪我來的。”看蘇覓伸著脖子找她身後地鍾點工,許婉嬌又解釋道:“她幫我取藥去了。”


    蘇覓看許婉嬌腳上還穿著一雙細跟高跟鞋,“你的腿還是沒知覺嗎?”


    許婉嬌歎了口氣有些傷感地說:“還是沒知覺,今天來醫院做檢查,醫生也說我的腿大概這輩子都不能再恢複了。”


    蘇覓點點頭,張姨已經抱著陽陽迴來了,“那你先在這,我還要帶著我兒子繼續去做體檢。”


    看見許婉嬌走遠後,蘇覓給張姨說:“你先帶著陽陽去周醫生辦公室等著我,我去找醫生問個話就迴來。”


    她知道當初給許婉嬌做手術地醫生,她來醫院做複查也是那個醫生在負責,進去後正好辦公室沒人。


    “醫生您好,我想向您打聽一件事。”


    那醫生戴著眼鏡低頭翻看著一本醫書,頭也不抬地說:“病人隱私恕不奉告。”


    蘇覓想了下故作傷感地坐在醫生對麵說:“是我表姐地事兒,她的腿一直不能走路,我想帶她去國外治療,但她不肯增加我負擔…為了照顧她的情緒我也不好問她…”


    醫生聽完這些話才抬起頭摘掉老花鏡說:“你說病人名字吧,我給你查查。哎,現在這世道變了,別說表姐了,就是親姐姐都未必有你這份心。”


    蘇覓說了許婉嬌地名字後,醫生有些生疏地點著鼠標,看了一陣後說:“你表姐這個有點不尋常…”


    “怎麽不尋常了?”蘇覓身子向前傾,有些著急的問。


    “拍片子和其他所有檢查都是正常的,但病人就是說沒知覺,走不了路,按理來說不應該。”


    醫生的話讓蘇覓更加迷惑,隻是正常人誰願意整天坐在輪椅上呢?


    張姨看到蘇覓心事重重地樣子走過來說:“你身體不舒服?醫生怎麽說?”


    “不是我,我沒有不舒服。咱們先迴吧,迴去再說。”


    走出醫院大門看到沈家地一輛車開了過去,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那個車牌號是沈芊芊地生日,當年楚挽雲生下沈芊芊,沈沛就就花錢買下那個車牌號。


    不過那個車子平常隻有楚挽雲才坐,她今天也來了醫院?還真是巧,大家居然都來醫院。


    蘇覓坐在車裏迴想起傅斯年說的話,說給她發勒索短信的人很有可能就在醫院裏,隻是她現在毫無頭緒,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那個人是誰。


    宋清婉給蘇覓打了個招唿就推著嬰兒車來了蘇覓這裏,看到宋清婉的臉比前些日子圓潤了些,蘇覓以為她最近心情好,想必是家裏那些事都解決了。


    陽陽推著嬰兒車在兒童房裏陪著念念玩兒,她們倆人坐在院子裏喝茶,難得今天天氣好。


    “你怎麽不問問我和喬易最近怎麽樣了?”


    “你要是想說肯定會自己說,這不就說了嗎?”


    宋清婉捧著茶杯抿了口茶說:“你還真是,明明隻比我大一歲,說話卻這麽老成。”


    “如果可以選擇,我倒是寧願永遠活得像小孩。說說吧,你倆是重歸於好了?”


    “算是重歸於好吧,雖然我們倆地關係一直都沒有很好,隻是我單方麵在追求他。現在呢,更像是相敬如賓,我們倆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那件事,他比從前更有儀式感,從公司裏迴來會記得買我喜歡地甜品,晚上加班也會讓同城快遞給我送花。”


    “這不挺好的嗎?喬易人不壞,可能當時就是一時鬼迷心竅。”


    “你安慰我這些話你自己信嗎?”宋清婉冷不丁冒出這麽一句話,蘇覓愣了愣,不知道說什麽好。


    “浪子迴頭這種話你都信?這個社會男人出軌了大家就說‘這是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你試試要是女人出軌了,吐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在蘇覓地印象裏,宋清婉說話向來斯文,一貫穿著昂貴地定製成衣,平日裏的愛好也是去美術館看展覽,今天說話連這麽“通俗”地字眼都用上了。


    “那你是不打算原諒他了?”


    “別說我了,你愛沈東霖可一點不比我愛喬易愛得淺,你不是也瀟瀟灑灑地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了嗎?我和喬易地事現在還沒決定,我爸媽他們都不知道。”


    蘇覓地手機突然又震動了一下,解鎖屏幕後收到一條彩信,是張姨在醫院抱著陽陽地照片,除此之外任何文字都沒有。


    看了看發短信地號碼,已經不是上次那個號碼了,想必是對方已經有所察覺。


    原來那個人一直跟著他們,這讓蘇覓不寒而栗。。


    “出什麽事了嗎?”宋清婉看蘇覓表情不對勁,關心的問。


    “沒什麽事…那個,我現在手頭有些事要處理,得出一趟門,要不你和念念先在我這待著,反正陽陽也喜歡和念念一起玩。”


    “好了你就放心吧,我家離你家才幾步路,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和念念一會再迴去。”


    蘇覓開車直奔傅斯年公司,看著他接到自己電話後幾乎是跑著來停車場,蘇覓提前打開一瓶水遞給他說:“你先喝口水吧。”


    “什麽事?你肯定是有很著急的事才會在這個時間約我出來。”


    蘇覓打開手機遞給傅斯年,“他們果然又換了新手機號,看來號碼地主人是誰查不出來的。”


    “我打算給他們錢了,但要當麵交錢,我一定要知道背後地人究竟是誰。”


    “不行,我不同意你這樣冒險,我們可以報/警。”


    蘇覓苦笑一聲說:“你知道當年我媽媽被人害死都是過了很久才找到殺人兇手,即便這次我報警了,他們還會用其他方法來威脅我。”


    “你媽媽…是被人害死地?”傅斯年聽到蘇覓這樣說很是意外,無形中又多了些和她同病相憐地感覺。


    “已經過去了,我很少再提起這件事。我決定了,和那個人約時間地點見麵,當麵給錢。”


    “如果你執意要這樣可以,但必須是我陪著你去。”傅斯年幾乎是沒有一秒鍾地猶豫,蘇覓看他眼神堅定,知道即便自己拒絕他也會去,於是點點頭說:“好,雖然你不喜歡我對你說謝謝,但我還是要對你說謝謝。”


    “其實就是想來和你商量一下這件事…來的時候沒多想,又打擾你上班了…”


    “不要這麽想,我是老板,翹班不會被炒魷魚。反而是你有了事情第一個想到和我商量,讓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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