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薛柔隻覺得頭疼欲裂。剛想動一動,伸手就碰到了一片堅硬,再摸一摸,好像是人的觸感,忍不住又摸了摸。


    便聽見頭頂傳來濃濃的鼻音,“柔兒,你是不想起床了嗎?”


    聽見這聲音,薛柔的瞌睡都被嚇醒了,一下子翻身起來,“袁君逢,你怎麽在這兒?偷偷爬我的床,要不要臉啦?”


    嘴上是罵著的,臉上卻是帶著笑意。


    袁君逢側身拄著靠在床上,一頭黑發散落在枕頭上,跟薛柔的交纏在一起,曖昧極了。


    “柔兒怎麽不猜猜我為什麽在這裏?”


    薛柔挑了挑眉,“你該不會說是我把你留在這兒的吧?”


    袁君逢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哪個醉鬼,昨天把我的袖子死死拽住,左一個夫君,又一個郎君,口口聲聲地說,要袁大哥陪我睡,我要走都不行呢。”


    薛柔的麵色一紅,伸手捂住他的嘴,“閉嘴,再亂說什麽。小心我打你。”


    袁君逢噗嗤一笑,在她的掌心輕吻一下,燙的薛柔立馬收迴了手,瞪著圓圓的眼睛,“你大早上幹什麽?”


    袁君逢又伸手把她拉進懷裏,往被窩裏一躺,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早安吻啊,不是柔兒教我的嗎?”


    胡…胡說。早安吻明明是現代人才這麽做的,薛柔心裏想。這家夥也太會說話了。


    袁君逢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薛柔的背脊,像安撫某種小動物似的。他親吻她的發絲,低低地說,“乖,柔兒,昨晚照顧你到很晚,我還困著呢。再陪我睡一會兒。”


    薛柔聽著他溫柔又低沉的聲音,感受著背部的輕柔撫摸,感覺確實有些困了,眼睛也慢慢閉了起來,隻是嘴上還小聲地說著,“那就陪你在睡一會兒吧。”


    袁君逢聽著她平靜的唿吸聲,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他早就醒了,隻是看著薛柔還在犯困,卻因為看見他被嚇醒了,才安慰似的讓薛柔陪他再睡一會兒。


    然而聽著薛柔平穩的唿吸聲,看著陽光落在窗欞上,袁君逢也覺得有些困了,於是也伸手摟了摟薛柔,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又睡著了,睡了好一會兒,突然聽見了王管家敲門的聲音,“少主,少主,起床了嗎?”


    沒有應答。


    王管家又問,“薛姑娘,袁公子,起了嗎?可以吃飯了。”


    薛柔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我知道了,我起了。”


    她伸手推了推袁君逢,“袁大哥,起床了,王叔來叫我們了。師父他們應該也都起了。”


    確實是這樣的。冷天意早在正廳喝了一會兒茶,又去迴春堂坐診了一個上午又迴來。隻是知道薛柔頭天晚上喝了酒,頭不太舒服,這才讓他們多睡一會兒,走的時候沒有叫他們。


    薛柔跟袁君逢很快收拾好,去了正廳。薛柔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師父。我們倆有些貪睡了。今天起的太晚了。”


    冷天意不在意地擺擺手,“沒關係。你們昨晚喝了酒,多注意也正常。”


    薛柔更不好意思了,說什麽喝酒就要多睡,難道師父頭天晚上沒喝酒嗎。作為小輩還醒的這麽晚,讓她覺得有些害羞。


    袁君逢倒是非常坦然,既然師父都不說在意,他為什麽要折騰自己,多睡會兒就多睡會兒了。


    王管家站在旁邊一臉和藹地笑,“早飯馬上就好,兩位少主要是餓的話,可以先喝一點清粥。”


    袁君逢擺擺手,“不用了,昨晚吃的也不少。早上起來感覺也還不餓。”


    薛柔蹭到了冷天意的身邊,“師父,現在我身體也已經好起來了。迴春堂那邊人多嗎,我隨時可以過去幫忙的。”


    冷天意說,“再說吧,可能要過兩天,我這兩天要談一筆生意,今天我也不過去了。先讓小竹他們在那邊守著,如果有特別的病人,再送到府上來了就行了。”


    薛柔好奇地問,“生意?什麽生意?之前怎麽沒聽師父說過呢。難道最近有人找上門來了?”


    王管家笑著說,“薛姑娘聰明,的確是有人上門來了。隻是現在還沒有到,要下午才能到呢。不然老爺也不會現在就迴來咯。”


    袁君逢對此有些印象,“是白老爺嗎?白源他爹?”


    冷天意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君逢的記性很好。柔兒,你應該記得的。自從我們冷家跟陳家鬧翻之後,他們家的生意就不是很好了。”


    薛柔這才想起來,“陳四嗎?他最近怎麽樣了?”


    王管家說,“陳家現在不行了。原本他們家的名聲就不太好,私提藥價,又壟斷了一些藥材,搞得民怨人憤的。不過是礙於他們家的權勢而已,私下不知道又多少人罵他們呢。後來又因為是老爺指定的藥鋪,所以很多病人本著相信老爺的名聲,才去卡門藥鋪的。現在我們冷家已經明確說了跟他們陳家斷絕關係,病人自然也不會再去了。”


    薛柔皺了皺眉,“可是王叔你說很多人都礙於他們陳家的權勢,他們家很有勢力嗎?那我們跟他家撕破臉,會不會有什麽問題。陳四那麽小心眼,該不會在什麽地方給我們下絆子吧?”


    王管家聽了這話,心裏也覺得舒坦,“他們怎麽敢?老爺的神醫稱號這麽多年不是白賺的,看好了多少的達官貴人呢。怎麽可能會怕一個小小的陳家。”


    “況且那些病人也不個個都像陳家一樣狼心狗肺,大部分都對老爺感激著呢。陳家想要動我們冷家,也要考慮考慮他能不能吃下這碗飯。”


    這倒是真的,薛柔心裏想。師父肯定不知道。在他麵前坐著這個像鵪鶉一樣乖的弟子,其實就是最大的將軍吧。這權勢,誰能比得過他啊?


    薛柔現在看著袁君逢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她現在有了這樣的想法,怎麽看袁君逢怎麽覺得他就是放在冷家的一個吉祥物,一般人不敢動?


    她簡直要被自己的腦洞笑瘋了。


    袁君逢接收不到她奇怪的腦迴路,隻是問冷天意,“師父的意思是,白老爺下午就到我們這裏了嗎?”


    冷天意點點頭,“是這樣的,所以我才迴來。在家裏接待總比在醫館裏接待,顯得更重視一些。”


    袁君逢說,“不知道霍兄見沒見過白老爺,他平日跟白家兄妹關係那麽好,更是認做了他們兩人的義兄。”


    冷天意說,“說起來,白源跟霍公子的關係的確是很好。白老爺要到下午左右才到,然而白源公子連夜趕路,早早就到了。”


    薛柔有些驚訝,“白公子已經到了?我們怎麽不知道。”


    王管家說,“白公子跟霍大夫關係好,一來就直奔他房間去了。霍大夫昨天睡得早,白公子本來說是等著他醒來打個招唿,跟孩子似的,弄出了各種聲音,結果霍大夫昨天喝了酒。,又連著忙了幾天,累的不行。怎麽弄都沒醒。白公子又因為趕路很疲憊,靠在霍大夫床頭就睡著了。”


    “我本來給白公子準備了房間,看他已經睡著了,就沒有再叫,讓他們睡吧。”


    三人都用莫名的眼神看著王管家,搞得他有些毛毛的,“怎麽了嗎?”


    難不成王管家看不出來霍雲是女扮男裝的?隻有他們三人看出來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霍雲的身份被白源發現了,豈不是又要責怪他們冷家辦事不當?


    袁君逢無奈地說,“放心吧師父。白兄是個心大的,不然也不會這麽久都沒有發現。”


    王管家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發現什麽?難不成白公子跟霍大夫之間還有什麽秘密不成?”


    有沒有秘密不知道,但霍雲此時的臉上,已經失了平日裏的冷靜。


    “白源?!你怎麽在這裏?!你怎麽進來的?!”


    白源趴在床頭睡著了,屁股還坐在地上呢,他聽見這聲音,打了個嗬欠。他是有些起床氣的,頭也沒抬,伸手捂住了霍雲的嘴,“別吵,我再睡會兒。”


    說著,他就自己把鞋子蹬了,翻上了霍雲的床,睡得很是恣意盎然。


    霍雲簡直要被他氣瘋了,昨天因為喝多了酒,他洗了澡以後才睡的,因此沒有穿裹胸,白源現在離她這麽近,豈不是要發現。


    霍雲不再猶豫,一腳把白源踹下了床,“滾下去。”


    白源跌坐在地上,終於把瞌睡磕醒了,他睜著還有些惺忪的睡眼,滿臉的委屈,“你幹嘛呢,哥?為什麽要踹我?好疼啊。”


    霍雲簡直要被他氣笑了,大早上醒來就看見床頭趴著一個男人,並且這個男人還擅自爬上了她的床,現在竟然有臉問她為什麽要踹他?


    霍雲恨恨地說,“柳州城的城牆都沒有你的臉皮厚。現在,給我滾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白源連夜趕路到了這裏,就為了見他的義兄。結果大早上不僅被踹了一腳,還被罵了一頓,越想越氣,拍拍屁股爬起身來,一把抱住了霍雲,“不要,我就賴在這裏了,你有本事就打我啊!”


    卻感覺霍雲的身軀越發的僵硬,白源覺得不對勁,蹭了蹭霍雲的脖頸,“怎麽了哥?”


    怎麽了?


    你還不去死?


    霍雲捏緊了拳頭,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今天就要教訓一下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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