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不好,目光呆滯,麵色死白,咳嗽,氣喘,老是說唿吸不暢,莎拉波娃很準確的慨括了弗拉基米目前的狀態。


    他給你添加了巨大的壓力,是不是,修士?


    莎拉波娃這是在關心自己,但說壓力,林格也沒她說的如此誇張,在現實世界沒有實現的職業,跑到百年前客串一下,有點壓力是正常的。


    他最大的壓力來自於,他沒有好的檢查手段,引起癱瘓的原因太多了,他要是隨便下針,那不但是庸醫,還是間接的殺人犯。


    莫莉院長是不會了解林格的難處,她隻想看到結果,修道院最優秀的,會黑暗魔法的修士肯定搞的定。


    她對林格的信任程度已經到了很高的一個標準。


    對於修道院的建築,有幾棟說是修繕加固,其實和重新修建的工程不會相差太大。


    地震帶來的損壞程度比表麵上看見的要嚴重許多,那隻有內行人才能看得出來,特別是教堂的穹頂,需要拆除重新來過。


    這麽大的動靜,那花費的錢,莫莉院長都不敢想。


    但是,戈爾斯克聖女修道院是幸運的,雷爾瞿鬆公爵讓他的管家傳話,他會還莫莉院長一個嶄新的修道院。


    加上諾心淩的父親助陣,莫莉院長的心算是穩妥了許多。


    因此,她也特別希望林格能將白房子裏的幾位患者治愈,一是迴報募捐者,二是給修道院打廣告。


    隻治病並不是修理房子,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德芙,已經讓林格頭疼,這位弗拉基米讓林格的頭疼度又往上升了一級。


    神醫,不是那麽好當的,想想在雷爾瞿鬆家門口誇下的海口,林格迴想起來,背上還有些發涼。


    趕鴨子上架也好,硬著頭皮上也好,不管怎麽樣,得撐下去,臉皮也是很要緊的。


    一個星期過去,諾心淩的康複速度很快,她的雙腿有了明顯的反應,諸如疼痛,酥麻等等。


    再過一陣,她就可以嚐試著下床活動,這是林格最欣慰的,有個病人已經看到了曙光。


    對於德芙,林格目前隻觸摸到一點模糊的方向。


    而弗拉基米,林格都不知道從哪裏下針。


    這對針灸師來說,相當的失敗,他隻能憑著僅有的一點經驗,在他的腰部,腿部的穴位試探著紮針,看看這個哥們有什麽反應沒有。


    一個星期下來,弗拉基米半點反應都沒有。


    莎拉波娃就安慰他:你行的,修士,別著急。


    她總是這麽說,說了一遍又一遍,就如林格安慰他的病人一樣,次數說多了,林格覺著自己可以行的。


    他沒事的時候,和莎拉波娃經常在後山轉悠,挖草藥。


    他還告訴莎拉波娃,什麽樹根能治喘,什麽能治感冒,什麽能治毒瘡等等。


    弗拉基米喘息的厲害,林格就想著用一點平喘的藥材。然而中藥材在後山不是那麽容易找,加上雪季剛結束,有些藥材的莖葉都還用不上。


    晚上,林格端了一碗湯藥給弗拉基米喝。


    沒想到,他對喝藥這塊卻不拒絕。


    他先問:“是毒藥嗎?”


    林格想說不是,但馬上就說是。


    這東西立馬將湯藥倒進了肚子裏,連湯渣都送進去了。


    “很好,弗拉基米。”


    又是一個星期,諾心淩可以自己扶著桌子站起來,雅木斯泰狂喜的擁抱林格,那說明她的女兒康複那是大概率的事。


    德芙也為諾心淩高興,兩個妹子在治病期間,成了無話不說的閨蜜。


    這天,羅美爾來白房子,不知道因為什麽,她又和自己的兒子吵架了,吵得相當的兇,這對母子相處的不是那麽融洽,見麵基本都會吵兩句,今天上午這一架把莎拉波娃都嚇著了。


    “看出來了嗎,弗拉基米都想殺了他的媽媽,如果他能行走的話,他會這麽幹的。”


    林格:“我看見了,這位弗拉基米先生是個暴躁殘忍的人。”


    但林格看弗拉基米,去不像是什麽兇惡的人,是什麽讓他的戾氣這麽的重?問羅美爾,她說,她的兒子在發病以前,一直就是個溫順的孩子,癱瘓後,整個人就成這樣了。


    而弗拉基米癱瘓前,就是發熱。


    發熱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林格決定給他弄一點疏肝平息的藥,調理一下。


    他在後山找了兩天,弄了一副湯藥給他喝,而且是重劑量,弗拉基米喝下去後,說自己舒服了一點,晚上睡覺安穩了。


    這很好。


    第二天晚上,剛好一點的弗拉基米因為一點小事又跟他的母親吵架,他掙紮著從床上去拿桌子上的油燈,他好像是想用油燈去砸他的母親。


    掙紮之下,他摔下床。


    床邊,有一張四方凳子,沒靠背的那種,他的後頸就撞在四方凳子的一個角上。


    雅木斯泰留下的兩名婦人,除了照顧自己的女兒,也兼顧著照顧弗拉基米,德芙。


    她們跑進來,與羅美爾一起將弗拉基米弄上床。


    林格聞訊趕過來,準備罵人,他讓羅美爾不要經常來白房子,她卻非得來,每次來,都弄得雞飛狗跳。


    但罵人之前,他得先把弗拉基米安頓好,這哥們一激動,一吵架,就會出現唿吸困難的症狀。


    然而,這迴林格卻發現,他似乎還有力氣跟他的母親吵架,而且,也不像往日那樣,摸著胸口,張著嘴喘氣。


    林格先將羅美爾趕走,問:“弗拉基米,你告訴我,你的身體狀況,你必須認真的告訴我。”


    “我摔在凳子上了,醫生,但我覺得舒暢了很多。”


    被撞頸脖了,還舒暢?


    對穴位敏感的林格讓他俯臥在床上,檢查被撞的位置,一查,居然是啞門的位置。


    啞門穴位於頸後區,第二頸椎棘突上際凹陷中,後正中線上。


    啞門穴主要治療言語澀滯、舌緩不語,頭風頭痛、脊強反折及癲癇、癔病、精神分裂症、中風、腦性癱瘓、大腦發育不全等。


    但這啞門跟下肢癱瘓有什麽關係?


    林格一時間被弄糊塗,但首先得承認,他的針灸遠沒達到登峰造極的水平。


    經過仔細的詢問,再加上舌淡暗,苔白,脈弦滑,第二天,林格在啞門下針,他初步認定,四方凳的棱角與啞門位置的碰撞,應該產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作用。


    林格懷疑,這家夥得的是癔病性癱瘓。


    找準穴位,針一刺入,作提插撚轉,這哥們就全身抖了一下。


    林格讓他配合深唿吸,唿氣時出針,吸氣時進針。


    但啞門是一個比較危險的穴位,如果針下的手感是海綿物質的東西,就不能再向下刺。


    還好,林格沒碰上這種情況。


    不久,弗拉基米說自己的雙腳有麻木感。


    林格大喜,除了啞門,他在腰部個穴位繼續下針,第一天治療結束,他讓羅美爾給弗拉基米按摩腿部。


    次日,繼續在啞門下針,奇跡出現了,弗拉基米在兩個人攙扶下,居然可以行走幾步。


    第三日,他不用人攙扶,自行在房間裏走上一個來迴。


    第五日,他能在走廊上來迴的走。


    第七日,弗拉基米行走自如,他可以‘出院’了。


    院長等人見了,目瞪口呆,另一邊,婼心淩則可以自己扶著牆壁往前挪動。


    第八天,弗拉基米和他的母親離開了修道院,臨走的時候,弗拉基米對著林格深深的鞠躬,他的狀態比進修道院的時候截然不同。


    其實,這家夥沒什麽大毛病,可能就是胸口憋著一股不知道從哪裏的泄氣,堵塞了經脈,通過刺激啞門,他神奇的站起來。


    這人就這樣康複了,稀裏糊塗的好了,至少林格認為是稀裏糊塗的。


    院長將他們送到了修道院的門口,等他們的馬車走遠,院長對林格說:“哎,修道院不但沒從他們身上募捐到一個子兒,還得倒貼他們的生活費!”


    又是一個星期,諾心淩可以獨自步行,雖然走的不是很遠,這是個巨大的進步,雅木斯泰高興的掉眼淚。


    掉眼淚的還有一個人,那是德芙的媽媽巴琳。


    其他兩個患者,一個已經出院,一個即將出院,她自己的女兒的病情卻見不到什麽光明。


    又過了兩個星期,諾心淩也離開了修道院,她想迴家裏調養,林格也同意她這麽做。


    白房子內,德芙的神情有些暗淡。


    林格走進去。


    “林格醫生,我的病還有希望嗎?”


    林格道:“你要相信我。”


    莎拉波娃也端著湯藥送到她手裏,她默默的喝下。


    林格的診療室,他坐在椅子上,盯著牆壁上的人體穴位圖,他憑著記憶畫的,人體有七百多個穴位,他的這張穴位圖基本都畫上了,對穴位記憶,他是個天才,老騙子也是這麽說。


    半個月前,以疏通經脈為目的,林格就開始為德芙下針。


    到今天為止,德芙癱瘓的病因,林格仍然是一頭霧水。


    莎拉波娃給德芙送完藥,發現修士眉頭緊鎖的樣子,說道:“德芙會好起來的,她和美娃西裏一樣,都很漂亮,會好起來的。”


    林格敲了敲腦門:“是的,會的,她肯定會的,她是個可愛鎮定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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