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母親


    “那就好。”美婦人一臉溫柔的看著秦塵,眼中仿佛隻剩下,自己的這個兒子。


    “塵兒,你告訴娘親,你怎麽會和魏其侯家的公子決鬥的,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秦月池蹙眉看著秦塵,麵露擔憂。


    “沒有,是孩兒我自己要和他決鬥的。”秦塵低頭道。


    目光,卻是很冷。


    事實是,魏震在學院辱罵他是個野種,罵他母親是個((賤jiàn)jiàn)女人,他一怒之下才上台與之決鬥。


    現在看來,這應該是一個針對他的(陰yin)謀。


    因為,魏震一上台,就下了毒手。


    如果他告訴娘親真相,以娘親的(性xing)格,一定會找魏其侯家拚命,可現在娘親的處境,也很艱難。


    秦月池年輕的時候,號稱大齊國第一美人,是王都無數王侯公子暗慕的對象,提親的媒人帶著禮物踏破了門檻,甚至於當今聖上,都聽說了秦月池的美貌,有意納她為妃。


    可秦月池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離家出走,闖((蕩dàng)dàng)天下,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三年之後,秦月池回來了,帶著剛剛出生的秦塵,回到了秦家。


    這件事,轟動了整個王都。


    未嫁生子,這在整個天武大陸,都是極為忌諱羞恥之事,屬於不守婦德,在一些偏僻蠻夷之地,更是要浸豬籠的。


    當時的秦家,氣得差點沒打死秦月池,是定武王秦霸天,也就是秦塵的外祖父,力排眾議,以秦家的血脈名義,收留了秦月池和秦塵。


    但整個定武王府的人,對秦月池和秦塵都是冷眼看待,認為秦月池是整個秦家的恥辱。


    所以秦月池在秦家的(日ri)子,過的非常不好。


    不然,秦塵也不會昏迷三天三夜,卻沒什麽醫師前來查看。


    “塵兒,你雖然這一次沒有覺醒血脈,但不要緊,以後還有機會的,不要一時衝動,就與人爭鬥。就算你成為不了一名強者,那也沒什麽,娘親會一直保護你的。”


    秦月池看著(床chuáng)榻上虛弱的秦塵,微微歎了一口氣,鼻子又是一酸。


    塵兒那麽要強的(性xing)格,如果解不開這個心結,恐怕以後還會出事。


    “沒有覺醒血脈?”


    秦塵通過融合這具(身shēn)體的記憶,瞬間了解了一些(情qing)況。


    原來這具(身shēn)體的主人,擁有不錯的武道天賦,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大齊國第一學院天星學院。


    隻是在學院的數次血脈覺醒儀式上,他都未能覺醒血脈,數天前學院又對學員們進行了一次血脈覺醒,秦塵依舊沒有覺醒血脈。


    天武大陸,以血脈為尊,沒有覺醒血脈,便無法成為一名真正的強者。


    之前這具(身shēn)體的主人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深受打擊,他一心想要變強,是為了改變他和娘親在王府的處境,卻沒想到,老天竟然和他開了這麽一個玩笑。


    打擊之下,他鬱鬱寡歡,渾渾噩噩,每天悶悶不樂。


    所以秦月池才會以為秦塵之所以與魏震決鬥,是因為沒有覺醒血脈,心(情qing)不好的緣故。


    “娘親,你放心,這麽點挫折,不會打垮孩兒的。”


    秦塵感受到秦月池的關心,目光變得柔和起來,微微一笑。


    他不是在安慰秦月池。


    沒有覺醒血脈,對他這個前世的八階血脈皇師而言,真不算什麽。


    秦塵那燦爛的笑容,讓秦月池心中一暖,寬心道:“如此,娘親就放心了。”


    秦月池剛準備再說什麽,突然——


    砰砰砰。


    有人在敲門,而且聲音十分之大,幾乎是用腳在踢。


    秦月池急忙打開房門。


    一個(身shēn)穿銀鼠皮小襖的丫鬟,步入了房間之中。


    “大小姐,怎麽開門用了這麽長時間?”那丫鬟不滿的說道,雖然嘴裏喊著大小姐,卻一點都沒有恭敬的樣子。


    “胭脂,塵兒他剛醒,(身shēn)體還很弱,你聲音小一點,不要吵到塵兒了。”秦月池說道。


    胭脂聽了這話,這才意外的瞟了一眼(床chuáng)榻上的秦塵,嘴角浮現一絲嘲諷的笑容。


    “原來是塵少爺醒了,那真是恭喜了。”


    她嘴裏說著恭喜,臉上卻沒有半點笑意,眼神冷冷的,好像秦塵欠了她錢一樣。


    這丫鬟名叫胭脂,是秦塵大舅母趙夫人的貼(身shēn)丫鬟之一。


    秦家一門忠烈,祖上數代皆為武將,為大齊國征戰沙場,立下過彪炳戰功。


    到了秦塵的外祖父秦霸天這一代,聲勢達到了頂峰,被大齊國王封為定武王,開宗立府。


    而秦霸天之子,也就是秦塵的大舅秦遠宏,蒙祖上福蔭,被大齊國王賜封安平候,執掌定武王府。


    因此秦塵的大舅母,也就成了如今定武王府的主母。


    隻是。


    秦塵的大舅母趙夫人,對秦塵和秦月池一向極其厭惡,認為他們兩人玷汙了定武王府的名聲,千方百計想要將他們趕出去。


    “你來這裏幹什麽?”秦塵冷冷的看著胭脂道。


    “塵少爺,別自作多(情qing)了,我可不是來找你的。”


    胭脂詫異的看了眼秦塵,以前的秦塵可不敢和她這麽說話,怎麽這次撿回了一條命之後,變得這麽有膽氣了?


    “大小姐,我家夫人猜你在塵少爺這裏,果然沒錯,你應該沒忘了和夫人之間的約定吧?”


    秦月池(身shēn)軀一顫,眼底掠過一絲屈辱,臉色也似蒼白了幾分。


    她看了眼秦塵,給他蓋上蠶絲棉被,站起(身shēn)柔聲道:“塵兒,娘親出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說罷,轉(身shēn)就要朝外走去。


    秦塵何等眼光,自然看到秦月池那一瞬間的顫抖,心中感到了一絲不妙,蹙眉道:“娘,你要去哪裏?我隨你一起去。”


    秦月池腳步一頓,轉過頭,溫暖的手觸摸著秦塵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道:“傻孩子,娘就在這王府之中,不出門,你還怕娘親在王府之中,被人欺負不成,你剛醒來,可別著涼了,好好養(身shēn)體,娘親去去就回來。”


    秦塵蹙眉道:“不行,娘你告訴孩兒,你和趙夫人約定什麽了。”


    秦月池臉上,帶著猶豫之色,不知如何開口。


    一旁。


    胭脂不耐煩道:“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問那麽多幹什麽,我直接告訴你得了,你母親答應了我們夫人,今天和祁王爺見麵,現在祁王爺已經到了客廳,就等她過去了。”


    “什麽,趙啟瑞?!趙鳳你這個((賤jiàn)jiàn)人,竟然((逼bi)bi)母親去見這個(淫yin)徒!”


    整個王都誰不知道,趙啟瑞是大齊國最荒唐的一位王爺,常年流連風月之所,妻妾成群,府中盡是歌姬舞女,整(日ri)(淫yin)糜不堪,被人戲稱風流王爺。


    趙啟瑞一直垂涎母親的美貌,數次上門,都被母親回絕,誰知道,趙鳳竟然將這個老(淫yin)賊邀來家中,簡直欺人太甚。


    秦塵狠狠的盯著胭脂,雙眼中(射shè)出兩道寒光,怒道:“還有你這個((賤jiàn)jiàn)婢,給我滾出去。”


    “你說什麽?”


    胭脂氣得渾(身shēn)發抖,用手指著秦塵,但被秦塵的目光懾住,不敢開口,而是對著秦月池怒道:“大小姐,你就是這麽教子的麽?還有你和祁王爺的事(情qing),可是你當初一口答應的,難道你想反悔不成?”


    “娘親答應的?”


    秦塵一震,看向自己的娘親。


    這怎麽可能?


    記憶中,娘親對趙啟瑞十分厭惡,對他的追求,更是很煩惱。


    怎麽可能答應去見他?


    他想從娘親口中聽到否定的回答,卻見秦月池(身shēn)軀一震,遲遲不語。


    “塵兒,你剛醒,先休息,別傷了(身shēn)子,那就不好了,娘親隻是見他一見,不會如何的。”


    最終,秦月池艱難說道。


    秦塵難以置信的看著秦月池,焦急道:“娘親,為什麽?趙啟瑞這個家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出去見他,等於是羊入虎口啊。”


    “為什麽?塵少爺,你還有臉問為什麽?”胭脂一臉嘲諷的看著秦塵:“你與人私鬥,昏迷不醒,眼看活不成了,是你的好母親在我們夫人門外跪了一夜,求她賜下回神丹,趙夫人仁慈,答應了大小姐的要求,你居然還有臉問為什麽,我要是你的話,早就一頭撞死在這裏了。”


    “你給我閉嘴。”


    秦月池猛地看向胭脂,怒道:“趙夫人當初可是答應過我,不將這件事(情qing)說出去的,你敢胡言亂語!”


    秦塵看著發怒的娘親,心中一痛,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娘親答應趙鳳見趙啟瑞,是為了求回神丹救活自己!


    回神丹。


    不過是二品丹藥,價值不過數千銀幣。


    可娘親卻為了這一枚回神丹,放棄了自己的尊嚴。


    秦塵心中一震,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他從(床chuáng)上爬起,一把抓住了準備離去的秦月池,咬著牙道:“娘親,咱們就在這裏,誰也不去見,你放心,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娘親你吃任何苦,更不會讓你去見趙啟瑞那個混賬好色的老王八蛋!”


    秦月池,(身shēn)軀一震,美眸中淚花閃爍的看著秦塵。


    秦塵表(情qing)冰冷,冷冷的看著胭脂,兩眼仿佛一把尖刀,寒聲道:“至於你,現在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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