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溫和的陽光穿過層層浮雲伴隨著陣陣微風灑在天華城的每個角落,仿佛還帶走了這座城市裏的喧囂和眾人的煩躁。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藥香味讓人聞了便覺得是神清氣爽。


    這一天,正是天華城煉丹師協會總部每隔五年才會開展的煉丹大會。


    頭頂的太陽都還沒有升起,就有三三兩兩的煉丹師從有間客棧或是其他的地方聚集起來朝煉丹師協會總部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些平日裏在其他人眼裏頗為神秘和高貴的煉丹師此時此刻卻是焦急與期待共同出現在臉上。


    他們的路線雖然不同,但各自的目的地卻都是煉丹師協會總部。


    而後,街道兩側的商販店鋪才依次開門迎客,為這座城鎮再添上了幾分熱鬧。


    自今天開始,便是每五年來天華城中最重要最特殊的日子。


    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裏,蘇遊自然也是早早地就起了床,隻是他沒有跟著那些煉丹師一起走去煉丹師協會,反而是讓客棧夥計端上來一些招牌早點後就坐在客棧二樓的窗前饒有興致的觀察著浩浩蕩蕩如同軍隊般湧向煉丹師協會的煉丹師們。


    “怎麽?你對這些人很感興趣?”


    剛剛起來沒多久,倒是有幾分慵懶和柔弱的江奴兒緊貼著蘇遊坐下,看著街道上越來越多的煉丹師,也有些被震撼到,“真不愧是由煉丹師協會總部親自發起的煉丹大會,這下不僅是天都靈府周邊,就連來自於四大王朝的煉丹師都紛紛到來,難道就不怕天華城容納不了那麽多的煉丹師嗎?”


    “畢竟煉丹師也是人,而隻要是人的話就會有欲望,這些煉丹師們的欲望就是在煉丹大會中嶄露頭角讓自己可以得到煉丹師協會的關注,讓自己有機會可以成為更加厲害的煉丹師。”


    蘇遊遞給江奴兒一杯剛泡好的香茶,輕笑著迴應說:“而且你可以看到這些煉丹師大多都是一品二品,正是最需要在煉丹大會上表現自己的人,所以才會這麽早就出發前往煉丹師協會參加煉丹大會。”


    “那你呢?”輕抿杯中香茶,江奴兒雙眼微眯著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明知故問。”伸手捏了捏江奴兒的臉蛋,無奈笑道:“這次煉丹大會的優勝者將可以獲得一顆六品丹藥,而通常來說隻要得到一顆丹藥就有機會得到煉製此丹藥的丹方,這正是我所需要的。”


    “想必你也知道一顆六品丹藥或者是一張六品丹藥的藥方代表著什麽,或許要比你這位無垢境修煉者還要尊貴。”


    “走吧,我們也該過去了。”


    等到街上的煉丹師少了許多,道路空曠了不少。


    蘇遊便帶著江奴兒離開了有間客棧。


    離開有間客棧,走上前往煉丹師協會的道路,蘇遊身上的那件代表著四品煉丹師的衣袍和腰間隨著步伐不斷晃悠著的令牌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目光,那些人看向蘇遊的眼神滿是好奇,震驚甚至是敬畏。


    路過宜春樓的時候,那些靠在窗邊,衣著大膽豔麗的姑娘們更是搔首弄姿的朝蘇遊打著招唿要他上去跟她們玩玩好玩的遊戲。


    就連同樣走在路上的那些煉丹師也紛紛朝他投來羨慕和崇敬的眼神。


    這便是煉丹師在這片大陸上的地位,即便是這是一個弱肉強食,以武為尊的世界,煉丹師的地位之崇高依舊是所有人中的最頂端,哪怕是這片大陸上最頂尖的修煉者都要對煉丹師禮讓三分。


    緩緩朝煉丹師協會走去。


    便可以看到有不少神情低落,甚至於眼角和臉頰還殘留著淚痕的煉丹師從煉丹師協會的方向走來,他們都低垂著腦袋像是不願意再見人。


    這般情況的煉丹師隨著蘇遊越來越接近煉丹師協會而出現的越來越多。


    但蘇遊卻是知道這些煉丹師其實是被煉丹師協會給刷下來了,認為他們是沒有資格參加接下來的煉丹大會,所以準備離開天華城的。


    蘇遊對此不為所動,他可不會因為這些人臉上的淚痕就覺得心痛不忍。


    因為他知道這才是正常現象,隻要是在這片天地出生長大的人就都會有相似的經曆,不隻是煉丹師或是煉器師,修煉者亦是如此。


    天賦,背景等等等等,都會影響到每一個人的成功與失敗。


    而對於煉丹師來說,單單隻是天賦就足以將他們刷下九成。


    真正能夠登上煉丹大會的就隻有那麽區區一成甚至更少的人。


    等真正走到煉丹師協會門口,留在那裏的人便已經是十不存一,也讓空間變得空曠了不少。


    蘇遊帶著江奴兒抬腳走入其中,正想要去找協會夥計問問要如何參加煉丹大會的時候,正巧碰見了同樣在大廳位置的鍾離江南和其老師孫妙思。


    孫妙思看到蘇遊身上穿的衣服和腰間的那塊令牌就立刻知道了自己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於是帶著鍾離江南上前打招唿說:“年輕人,咱們又見麵了,真是沒想到才短短幾個月沒見你就從二品煉丹師晉升為了四品煉丹師,實在是令人驚歎不已啊。”


    “這位是我的徒弟鍾離江南,你們之前在白麓城的煉丹師協會見過了,我就不再一一介紹了。”


    “孫大師,鍾離江南姑娘。”蘇遊微笑著與孫妙思和鍾離江南打了聲招唿,卻沒有介紹身邊的江奴兒。


    但孫妙思似乎也並不需要蘇遊特地為他介紹。


    隻見他看向臉上戴著麵紗將麵容遮擋起來的江奴兒,開口說道:“真是令人意外,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見到泰安城天都拍賣行的首席拍賣師,江小姐,別來無恙啊。”


    正當蘇遊和鍾離江南兩個年輕人都對此感到好奇的時候。


    江奴兒隨即開口應道:“孫大師客氣了,當初如果不是您將自己煉製的丹藥交給我來進行拍賣,我又怎麽可能那麽快就成為首席拍賣師,說起來我還得好好感謝您才是。”


    “哈哈哈哈···這個功勞老夫我可不敢認呐。”孫妙思搖搖頭笑道:“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已經離開了天都拍賣行,不知道現在是在···”


    “我現在是這個小家夥的護道人。”江奴兒不曾避諱,直言道。


    孫妙思聞言後並未有所反應,隻是和蘇遊說道:“以你現在的等級是不需要接受現在這一輪的煉丹考核的,不如跟我去上麵喝杯茶?”


    “孫大師親自邀請,那晚輩便卻之不恭了。”


    話音落下,蘇遊便帶著江奴兒和孫妙思師徒倆一同走上了煉丹師協會總部的二樓。


    剛走上樓梯。


    “呦!這不是蘇遊嘛。”


    令蘇遊眉頭微皺的許衛東那輕佻中帶著嘲諷意味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身邊還跟著自家爺爺,也就是煉丹師協會總部副會長,與孫妙思同一身份地位的許三川。


    或許是有親爺爺在旁掠陣,許三川的姿態要比以往更加自信囂張,甚至直接掠過孫妙思直接走到蘇遊的麵前,小聲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從知道你已經來了天華城後我就派人仔細查過你的底細,你猜我最後都查到了些什麽?如果你識相的話,最好給我立刻滾出天華城,並且永遠都不在我許衛東的眼前出現!”


    “噗嗤。”


    聽完許衛東說的話,蘇遊不僅不為所動,反而情不自禁的笑道:“那你以為你都能查到的事情,我會不知道自己越是出名的話越容易招惹到什麽麻煩嗎?可我既然已經站在了這裏,就證明我自然有辦法可以解決那些麻煩。”


    “至於你許衛東,你可不要忘了我們兩個之間可是有賭約的,你有空在這裏威脅我,還不如先想想等輪到我們參加煉丹大會的時候要怎樣才能不那麽丟臉。”


    “你!”


    沒想到在蘇遊身上竟是討不到半分便宜的許衛東登時怒火上湧,可一想到周邊那麽多的煉丹師,還有鍾離江南和孫妙思在場,便強行把嘴裏要說的髒話全給吞迴到了肚子裏,然後臉色陰沉的迴到了自家爺爺身邊。


    而長著紅胡子的許三川先是張開一雙深邃渾濁的眼睛看了眼蘇遊,然後語氣不輕不重的朝孫妙思打了聲招唿後就帶上許衛東走下了樓梯。


    蘇遊的目光則是在許三川的身影徹底消失後才終於轉迴到正麵。


    孫妙思注意到了蘇遊的眼神,便好奇問道:“怎麽?你和許衛東的爺爺許三川也認識?”


    “不算是認識。”


    在見到許三川後心裏就已經有了答案的蘇遊搖了搖頭,說道:“隻是覺得那位紅胡子大師有點眼熟,好像和我之前在其他地方見到過的某個人有點相似,不過或許是我看錯了吧。”


    “既然是認錯了那就不打緊。”


    “來來來,這些可都是來了天華城就不得不品嚐的美味。”


    孫妙思可不是傻子,他一聽就能聽出來蘇遊是話中有話,但既然蘇遊不願意說,他也就將這份懷疑先藏在心裏,然後邀請蘇遊和江奴兒兩人在二樓的內廳暫做休息,還有各種美味點心和香茶送來。


    蘇遊沒有拒絕孫妙思的盛情邀請,隻是覺得鍾離江南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姑娘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


    “嘖···難怪老是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用眼角餘光瞥了眼鍾離江南,蘇遊不由得心中暗道:“小小年紀就如此爭強好勝,看來隻有正麵打敗她才能讓她消停了。”


    再將目光轉向二樓的窗外。


    外麵是煉丹師協會總部大門前的廣場。


    這時的廣場已經布置完畢,錯落布置著上千座高台,同時已經有不少通過第一輪考核的煉丹師坐在了石台上靜心等待著下一輪煉丹考核的開始。


    “等到這些煉丹師的考核結束後,就該輪到你們上台與他們同台競技了。”


    孫妙思撫著下巴處的胡須,微笑著說道:“聽說除了咱們總部的會長和其他三位副會長,還有一位神秘嘉賓會在下一輪考核時登場,而且那位神秘嘉賓的話語權很重,所以你們兩個年輕人可要好好加油咯。”


    聞言。


    蘇遊繼續看著廣場石台上眾多煉丹師們煉丹。


    鍾離江南好看的猶如琉璃般的眼睛裏戰意愈發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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