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孟七七決定再去一次大理寺天牢。


    去的路上,她心裏慶幸,還好自己上次沒有幹脆地把人都放走,不然這次發現紅袖,想要在問問都很難。


    經過之前的多次審問和最後的寬容,這批被蠱惑的細作再度麵對孟七七的時候顯然聽話許多。


    每當孟七七提到哪件事的時候,不用多問,他們也主動坦白了。


    甚至有人學會了搶答。


    “迴七公主,泄題案的地點在芙蓉閣就是紅袖給我們的消息。”


    這人搶答完,緊接著就問道:“公主您看抓到紅袖之後,我能不能將功折罪,提前迴家啊?”


    孟七七被這人的反應笑道,朝他點了點頭。


    見此,其他人一臉驚訝,緊接著就是對那人的羨慕。


    有這麽一個例子在,大家絞盡腦汁地迴憶關於紅袖的事情。


    問了一個時辰,孟七七清楚地確定了紅袖就是雲國派來的細作。


    而且她不但知道這一點,還發現紅袖基本可以被稱為這批細作的領頭人,還是一個女人,紅袖隻是她的代號。


    掌握到這些信息,孟七七仔細迴想一下發現,這個紅袖身份當真不簡單。


    不過分析一下可以確定,一個知道泄題案的地點是芙蓉閣手裏卻沒有證據的人,肯定不會在厲府。


    排除了這一點,說明紅袖手下一定還有一批特殊的消息網。


    怎麽拉出這張網找出紅袖,就是孟七七下一個要煩惱的問題了。


    好在她身邊有燕斐幫忙。


    從楊辰躲進厲家開始,燕斐的人便日夜不休地守在厲府周圍,隨時監視。


    雖然這些人隱藏在暗處,但隨著厲府周圍行走的百姓越來越詭異之後,再遲鈍的人也能發現不對。


    況且,厲靖不是個蠢人,厲府的家丁們也不蠢。


    發現異樣之後,他們第一時間把消息告訴厲靖。


    其實決定把楊辰隱藏在自己家的時候,厲靖就已經考慮過後果,厲家被包圍監視自然也在他考慮要付出的代價範圍之內。


    隻是他沒想到燕斐能把事情做得這麽絕。


    若不是收到同門師弟的信,他都不知道自己為此再度錯失了獲得官職的機會。


    在袁依依的努力下,衛國公世子最近終於有苗頭願意幫厲靖謀個官職。


    最近他正在慢慢利用關係疏通上下,打算幫厲靖某職位之後就找個機會把袁依依納到身邊。


    可誰都沒想到厲家會被忠勇侯突然針對,一個小小的五品官都不肯給。


    衛國公世子隻好退了人和銀子,留下一封信,上麵隻有“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七個字。


    簡單翻譯一下就是:“我也是沒辦法,忠勇侯發話,我家老爺子又不願意開口,隻憑我能力不太夠啊,隻能跟兄弟你說抱歉了。”


    厲靖拿著這封輕飄飄的信,手微微發抖。


    “燕斐這麽做到底想要幹什麽!”


    旁邊站著的楊辰臉色也很難看,他仿佛自己把自己推進了一個死局。


    厲靖都快自身難保了,他之前還覺得這人野心勃勃,值得賭一把。


    兩人站在書房大眼瞪小眼,都覺得對方爛泥扶不上牆,一點用都沒。


    可無論如何,手握主動權的還是厲靖。


    他把信撕掉,隻能把希望寄托於楊辰出手。


    “你在厲家這幾天應該修養的不錯吧,你要人幫你傳的話我也派人幫你傳了,可有消息?”


    楊辰一言不發。


    他真沒想到燕斐為了抓到他這麽執著。


    本以為那天留了那麽多人在大理寺,多少能拖延他們一些時間,卻沒想到大理寺的人被三言兩句洗腦,轉眼把他們賣了個幹淨。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這批細作都被冠上了挑唆百姓發動暴亂的名號。


    而那些留在大理寺的人則是一些被愚弄的無辜者,隻有楊辰和一個同謀者是罪魁禍首。


    楊辰如今被孟國全境通緝,哪裏還敢聯係什麽人,說給厲靖聽的不過都是假動作,騙他幫自己拖延時間。


    可幾天過去,綠芙一次都沒找過楊辰,這讓他心裏越來越不安。


    眼看這個雲國的細作一直不作聲,厲靖挑挑眉,不想再等。


    “本官現在什麽境地你也看到了,若是還想不到辦法,你和本官一起完蛋,若是你能幫本官得到七公主,說不定還能有機會順帶絆倒厲靖,也算是為你自己報仇。”


    說著,他故意看了眼楊辰的手。


    為了逃脫,楊辰冒險點燃煙霧彈,被暗衛一劍廢了根手指,若不是厲家幫忙,他這隻手就廢了。


    這也是當初厲靖能順利控製楊辰的另一個原因。


    這些楊辰都很清楚,可他心裏的顧慮根本無法消除。


    “厲大人快人快語,楊某自愧不如,可外麵隨時有人等著楊某自投羅網,難道厲大人不知道?”


    “這一點就要楊辰你好好考慮了,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明晚之前你還像現在這般敷衍本官的話,那本官就隻能跟你說聲慚愧了。”


    “是傳信給你的朋友,還是等本官告發,你看著辦!”


    耐心即將耗盡的厲靖留下一句狠話直接走了。


    楊辰站在書房看看左右,還是毫無頭緒。


    綠芙遲遲不給他消息,他手上的其他人又全都搭了進去,這個時候隻憑他一人還能想出什麽辦法?


    走投無路地楊辰來到桌前,拿起筆,寫了一封信。


    剛拿著信走出去,楊辰就發現厲靖原來一直在門外等著自己。


    “楊兄似乎是有決斷了,可需要本官幫你送信?”


    “這等小事就不必厲大人代勞了。”


    “此話怎講?這說不定是楊辰兄在厲府寫的最後一封信,本官一定要好好看看才放心送出去啊。”


    楊辰皺了皺眉頭,難怪等在門口。


    看來厲靖是怕自己再次敷衍他所以專程等著。


    厲靖也是沒辦法,之前幾次他以為楊辰留下就會好好做事,卻沒想到那些都是障眼法,除了讓燕斐的監視更加嚴密之外,沒有絲毫作用。


    這次他才不會那麽蠢,輕易再被人戲弄。


    “厲大人放心,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不得不冒險,這封信是送往丞相府,不知厲大人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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