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江晨看著神情凝重的嚴青,心中升起了幾分警惕。


    “怎麽?小兄弟不相信這世間有鬼嗎?”嚴青滿臉嚴肅。


    “鬼怪之事,純屬世人以訛傳訛罷了!”江晨皺眉。


    “但流民中確實有鬼怪之屬,我怎麽說是有根據的,你聽我慢慢道來。”嚴青謹慎的看了看四周,帶著江晨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裏,令另外兩人警惕四周,才繼續壓低聲音說道。


    “四日之前,有一隊白家軍一共五人,按照每日慣例一早前往城外為那些流民分發食物,可是卻再也沒有迴來。


    據在城牆上看守的士兵說,那一日早上那一隊白家軍剛出去,城外便憑空起了的白霧,這白霧詭異,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僅僅存在了半刻鍾,便消失不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一隊白家軍。”


    沉默片刻。


    “消息屬實嗎?”


    聽了嚴青的話,有看到他神情嚴肅不似作偽,江晨的心中已經打起了鼓,前世鬼怪之事確實是虛構,不過這個世界太卻無法保證。


    畢竟連穿越都可能,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發生的嗎?


    事到如今,他隱隱有些希望這是嚴青聽到的一則無法證實的傳言,不然這個世界潛藏的危險就太可怕了。


    “當然屬實,我一個遠房表親便在白家做事,這是我從他手中買到的消息,白家上下現在都是人心惶惶的……”


    嚴青聲音壓的更低。


    江晨心中一沉,卻很快反應過來。


    “即便有白家軍因為白霧消失,又和流民扯上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這卻是要說到另外一件事了。”嚴青謹慎的看了看四周。


    “還有其他事件?”江晨眉頭一挑。


    “就在三天前,白家的三夫人死了……”


    “什麽?”


    嚴青的第一句話就讓江晨驚唿出聲。


    迴過神來,發現嚴青驚訝的盯著他,江晨頓時明白自己的反應太過了,即便白府的三夫人死了是一件大事,但那是白府的大事,對於平頭老百姓來說也隻是一個飯後談點。


    但自己反應超出了這個飯後談點的範圍,不過江晨也沒有解釋,示意嚴青說下去。


    畢竟此事比較複雜,江晨雖然認識那位三夫人,但並不熟悉,而且他還懷疑正是那位三夫人指使馬貴奪走了玉簪子,這是一個心機頗深的女子,因此江晨對她在某一方麵印象深刻,聽到她死了才會失聲。


    嚴青眼神怪異幾秒,便緊接著說道。


    “三日前的傍晚,那白霧又憑空出現了,不過這次白霧出現的地點卻是白府,奇怪的是白霧僅僅出現幾息,便消失不見了,然後照顧三夫人的貼身丫鬟,發現本來在房間內休息的三夫人不見了。


    白府的人找了一宿,將整個府邸翻了個底朝天都未找到,為此白家家主白老爺大發雷霆,幾乎砍了數十個有牽連的人,緊接著第二天一早,守城的士兵發現三夫人就躺在城外,和那些流民躺在一起,身無存縷,渾身青紫,眼睛瞪得大大的,早已沒了氣息。”


    聽完嚴青的話,江晨陷入沉思。


    白霧憑空出現了幾息,便把身處白府的三夫人帶到了城外,這等手段,神鬼無疑。


    畢竟白府作為東陽城頂級權貴,戒備深嚴,光是守衛的皮甲大漢恐怕都不下於數百,幾乎處處都有人把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三夫人帶到城外,除了鬼怪的神秘力量還能有什麽。


    “即便如此,或許那白霧真的是鬼怪所為,牽扯到流民身上還是太過牽強。”


    江晨迴過神來,對嚴青說道。


    “即便牽強,也不可不信,畢竟兩次事件發生的唯一共同點便是那些流民”嚴青搖了搖頭,見江晨點頭表示同意,才又說道。


    “據說那位三夫人屍體運迴來之後,清洗了一宿,足足換了三大桶水,才把身上的汙穢清洗幹淨。


    白老爺為此雷霆大怒,把那些參與清洗的老媽子全砍了,而且……”


    嚴青停頓一下。


    “而且還專門花費了重金,動用了白家所有關係,請了一群道士之類的奇人異士,要去清理城外的那些流民中的鬼怪,為三夫人複仇。”


    “所以說,流民中有鬼怪這條消息摻雜著很多這位白老爺的個人意思咯。”江晨一臉無奈,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位白老爺肯定是老婆裸體被人看光了,所以準備公報私仇,他還是更願意相信這種猜測。


    鬼怪什麽的,實在太可怕,然而嚴青接下來的話,打斷了他最後一絲僥幸。


    “不,不,這可不是那位白老爺的意思,而是……那位白家三夫人的意思。”說到最後,嚴青的臉色已經變得極其難看。


    “白家三夫人……”江晨臉色一滯,緊接著同樣難看起來,忙追問道。


    “你什麽意思?白家三夫人不是死了嗎?”


    “問題就在這裏……”嚴青的聲音變得沙啞,臉色也隱隱浮現幾分恐懼。


    “那位白家三夫人不願意閉眼啊!死不瞑目,她的那雙眼睛一直盯著一個方向,根本閉不上……


    據那些道士講,三夫人這是死的不甘,想要複仇,不複仇是不會閉眼的,所以白老爺才會……”


    聽完嚴青如臨其境一般的述說,江晨的心裏也隱隱有些發毛,大白天的太陽都升起了很老高,他卻感覺渾身發冷。


    “你準備怎麽辦?想讓我做什麽?”江晨深吸一口氣,身體上和心裏的寒意才散了不少,他相信嚴青應該是有準備的,想要聽聽他的主意。


    畢竟嚴青更早得到消息,有更多的時間接受和準備。


    嚴青本是一個虯髯大漢,看起來陽剛爆表的一個人,此刻臉色也有些白,顯然剛才為江晨描述,讓他腦海中又迴想了一次,很不好受。


    “哎,此次我得到消息,本準備拿出積蓄的銀錢打通一二,脫離這種強製性的幫役,隻是沒想到白老爺為了三夫人之事態度強硬到極點,上下縣衙根本無人敢收,生怕得罪白家……”


    “強製性的……”江晨想起了那次的客棧小二收拿銀錢,那一次他便對這個地方的情況有所了解。


    卻聽嚴青滿身苦澀的繼續說道。


    “身為被縣衙征用的幫役,又不敢私自逃離,畢竟我在東陽城還有妻兒老小。


    事實上我也沒有什麽好的方法,隻是希望盡量能多一個人知道,讓小兄弟與我們組隊,這樣萬一遇到了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江晨一陣默然,不知想些什麽?隨後開口道。


    “所以說,這次清理流民我們最好的方法就是別碰見鬼怪咯。”


    “那樣最好……”嚴青苦笑。


    “那些人知道嗎?”江晨意有所指。


    嚴青搖搖頭,顯然知道江晨說的他們的意思。


    “其他幫役一般都是三五結群,彼此之間都有錯綜複雜的聯係,或者是表親,或者是朋友,我哪怕悄悄告訴他們其中一人。


    不消一刻鍾,所有人恐怕都會知道,這樣就亂了,若是他們再泄露出去鬧得東陽城人心惶惶,恐怕白家要查到我頭上,那後果……哎,而小兄弟不同,你是新人,根本和這裏沒有牽扯……。”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說出去”江晨笑了笑。


    “我想小兄弟是個聰明人,不會這麽幹,況且就算小兄弟想要說出去,我也有辦法讓你開不了口。”嚴青咧嘴一笑,顯然很有自信。


    江晨點點頭,沒有問是什麽方法?說實話,最好最快讓人開不了口的方法,無非是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罷了。


    隨後,江晨又詢問了一些關於白老爺的信息,最後才詢問他如今最關心的一件事。


    “這位白老爺和這位三夫人很恩愛嗎?”


    “這個……”嚴青沉思一會兒,說道。


    “聽說,白老爺風流成性,光是妻妾加一塊就有九個,兒女也是一堆。


    至於三夫人則是六年前極樂畫舫的頭魁,容貌秀美,知書達理,被白老爺相中贖了迴來做妾。”


    “極樂畫舫……”江晨一愣,那裏是東陽城有名的尋歡作樂之地,沒想到這位三夫人居然來自那裏。


    “是啊!極樂畫舫可是東陽城公子哥最喜歡去的地方。”嚴青感歎一聲。


    隨後繼續說道。


    “據說剛贖迴來之時兩人如膠似漆,三夫人很得白老爺寵愛,有了身孕之後,白老爺更是每日陪著她。


    據稱當時還有白老爺要休了正室,扶這位三夫人為正的流言。


    不過這種流言在三夫人誕下女丁之時,就散了,因為白老爺在三夫人誕下女丁後漸漸疏遠了她。”


    “疏遠了,這種情況一直沒改變嗎?”


    江晨忽然想起這位三夫人同馬貴一起出現在江家村地窖的事情,當時馬貴的行為讓他印象深刻。


    比如,大喊的那一句“休傷我家夫人”。


    “這個就無法打聽到了,明麵上白老爺很少再去找三夫人,不過暗地裏誰也不清楚。”


    嚴青搖搖頭。


    江晨聞言不再多問,而是和嚴青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介紹一下自己,順便認識一下另外兩個正在警惕四周的漢子。


    其中一個正是像江晨要錢的光頭大漢,名叫張衝,和嚴青是遠方表親,另一個則是一位瘦高的漢子,不愛說話,名叫李東。


    認識之後,三人又與江晨講了一些相互配合之時要注意的事項,便向著那一處開闊地走去。


    五輛黑色大馬車依次停在路中央,不知多長時間了,連馬兒都有些煩躁的亂動,被馬夫盡力安撫著。


    “那黑色馬車裏麵坐著的便是那些奇人異士。”江晨眺望好大一會兒,扭頭對著身邊的嚴青低聲說道。


    “正是,據說白老爺也在裏麵。”嚴青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才低聲迴應。


    “嗯?有人要出來了……”江晨發現有個殷勤的家夥掀起了車門的簾子。


    “白老爺……”嚴青望著那道從馬車中下來的身影,低聲道。


    “這就是白老爺,那個導致三夫人變成屍體還念念不忘,不肯閉眼的男人……”


    江晨眼中浮現了一個富家翁打扮,略顯富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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