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


    破空聲響起。


    幾個想要趁機進入城內的流民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他們的脖子處被幾根短箭射穿,血流不止,抽搐幾下便沒了生機。


    城牆上,幾個皮甲大漢手持短弩冷漠的掃視著下方,不時射出幾下,狙殺那些想要偷偷進城的流民。


    “那是朝廷的製式短弩,速度快,威力極強,可惜太過稀少,連縣衙也不過十幾套,無法用來大規模進攻,不然用這等殺器清理那些流民,根本不需要費多少力氣。”嚴青望著那些造型獨特,反射著金屬幽光的短弩,感歎幾聲。


    “以白家的財力物力,無法仿製嗎?”江晨從頭到尾看著那些短弩的威力,對著東西很感興趣,聽到嚴青的話問道。


    “這東西的技術把持在朝廷手裏,設計極其精妙,還沒聽說過誰能仿製出來,不然早就大規模使用了。”嚴青搖搖頭。


    江晨暗歎一聲可惜。


    烈日高懸,空氣中混雜著燥熱之氣,血腥味,惡臭味,身處城外的那些白家軍早就殺紅了眼,不少人直接把長矛扔了,抽出一把大鐵刀,瘋狂的砍向衝過來的流民。


    刀起刀落,頭顱飛起,鮮血四濺。


    也有白家軍被從馬上拉下去,瞬息間便被淹沒,撕扯成殘肢碎肉。


    城牆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出,縣蔚急匆匆的身影出現。


    “進攻,進攻,把這些賤民給殺幹淨。”


    縣蔚指著城外,大吼著,聲音中帶著急躁。


    嚴青江晨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抽出自己的武器。


    嚴青的武器是一把一米多長的厚背鐵製大砍刀,約莫二十多斤,很有分量,尋常人拿著都顯得吃力,更別說當做武器了。


    可是他卻揮舞的很有氣勢。


    至於江晨,依舊是那柄搶來的官刀,不大不小,很適合。


    “殺……”


    兩人大喝一聲,一個短程助跑,直接從城牆上,一躍而下。


    “衝啊!”


    很多幫役早已蓄勢待發,此刻得到命令,更是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


    噗通!噗通!


    如同下餃子似得,一個接一個幫役墜入護城河之中,然後快速遊了上來。


    “咳咳……”一股令人作嘔的鐵鏽味衝入口鼻,江晨連忙遊了上去,可還是被灌了幾口已經被血染成淡紅色的河水。


    上了岸,江晨才發現,嚴青已經砍翻了兩個流民,正在同張衝,李東,快速向著流民群的側翼方向移動。


    其他經驗老道的幫役也早已上了岸,正在快速向流民群的側翼方向跑了起來。


    四周隻有稀稀拉拉的流民在逃向遠方,江晨先手起刀落,砍翻了一個,然後快速向著前方的嚴青三人追去。


    此地距離流民群還有一小段路程,而他們這群幫役的目的便是繞過去,襲擊那些後方的流民。


    靠近城門的那些流民因為被後方人堵死退路,隻能拚死搏命,兇厲異常,可是那些身處後方的流民卻不然。


    他們正在逃,並且有逃生希望,所以一旦被幫役們繞到後方,在懷揣著希望時他們隻會逃的更快,根本不會想到反抗。


    這也是之前張衝提到的幫役在後麵收割的事實。


    那些白家軍在與流民拚死戰鬥,幫役們卻對流民呈現一麵倒的屠殺,這確實讓人惱火。


    此地是流民群側翼的不遠處,幾個幫役正在清理那些遠離群體的流民,更多的幫役則是趕往流民群後方。


    “殺……”


    江晨大喝一聲,刀光一閃,頓時一個頭顱落下,失去腦袋的身體鮮血如噴泉一般迸濺出去,好大一會兒才倒在地上。


    “江兄弟好刀法,殺起人來行雲流水”嚴青直接用厚背大砍刀將一個流民劈成兩半後,甩了甩身上的碎肉渣子,對著江晨稱讚道。


    “嚴老哥過獎了,比不上嚴老哥的刀法,劈起人來沒有絲毫生澀,像是切豆腐一樣簡單,不知使的是哪路名家刀法。”江晨身體如蝴蝶般靈動,左跳右跳,轉眼間抹了三個流民的脖子,才迴應道。


    “江兄弟說笑了,我不過比常人力氣大了些罷了,有點技藝傍身,名家談不上,隻是迴個一招半式而已,倒是江兄弟這刀法如流水,看來很正統啊!不知傳承自誰?”


    嚴青手中厚背大砍刀揮舞著,一個橫劈,將幾個流民懶腰斬斷,內髒腸子流了一地,掙紮許久才死去。


    “我也是偶然跟人學了一招半式,哪裏有什麽傳承,嚴老哥說笑了。”江晨附近將最後一個流民砍翻在地,笑著說道。


    “該走了……”嚴青並未在這個話題談下去,掃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什麽遺漏,催促著江晨快速向著流民群後方趕去。


    一路無話,隻是過程中再度宰殺了不少正在逃離的流民,終於到了流民群後方。


    戰鬥果然呈現一麵倒的狀況,很多幫役正在追逐著那些抱頭鼠竄的流民,追上去便是一刀,砍翻在地,或是一劍,刺個透心涼。


    江晨和嚴青趕到的時候,張衝,李東兩人正在奮力揮舞著手中武器。


    張衝持刀,大開大合,連續劈砍著,李東拿劍,靈活多變,或刺或削,兩人風格截然不同,但每一次動作都能帶走一條人命。


    “啊!……”


    有流民尖叫著,或者痛哭流涕,跪地求饒著,江晨都不為所動,全部都是一刀劈砍過去,眼都不眨,他的心已經麻木了,噴灑的鮮血早已將他染成血人一般,看起來極其兇厲。


    “哇,嗚嗚……”


    有餓的皮包骨頭的孩子蹲坐在地上哭泣著,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江晨皺了皺眉頭,從孩子身邊走過,並未動手,即便他心中再麻木,也無法對年幼的孩子動手。


    “嗚……”


    後方的哭泣聲戛然而止,有人動手殺了那個孩子。


    江晨頭都未扭,繼續投身殺戮當中,他不殺那個孩子,並不代表他可憐那個孩子,別人該殺還是殺,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心裏負擔。


    四周,空曠的一片,流民已經基本死光,除了屍體,便是殘值斷臂,血流了一地,染紅了土地。


    不遠處,存活的白家軍正在圍殺最後的流民,那些流民雖然少,但卻更加兇狠了。


    有稀稀拉拉的幫役則站立在屍體當中,查找那些未斷氣的流民,補上一刀。


    總之,這場不算戰爭的戰爭,就這麽即將結束了,江晨看了看被血染紅的雙手,鬆了一口氣。


    “啊!……”


    一聲慘叫從背後響起,江晨的心再度緊繃,轉過身,發現後方不遠處一個幫役竟然被一個流民從後麵死死咬中喉嚨。


    那被襲擊的幫役顯然是個老手,被襲擊後臉色痛苦,手中的刀卻依舊斜著捅了出去。


    噗嗤!


    那個流民的腹部直接被刀鋒撕裂,鮮血噴濺著,腸子都露了出來。


    “啊!……”


    那位幫役慘叫聲更大,腸子都已經流出來的流民反而變得更加兇狠,不知疼痛一般,幫役脖頸處竟被那個流民直接撕咬掉一大塊肉。


    “救……我……”


    那位幫役,捂著脖頸,但殷紅的血噴射而出,止也止不住,隻因大動脈被咬斷了,很快他便失去力氣,倒在地上抽搐兩下,便不再動彈。


    至於那個腸子流了一地的流民,依舊保持著兇狠的表情,卻早已沒了生息。


    江晨神色一凜,雙方竟然同歸於盡了,這個幸存的流民如此兇厲,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嗯?……”似乎發現什麽?江晨皺著眉頭走了過去。


    看著流在地上的腸子,江晨手中刀尖一挑。


    嘶……


    像是切割一塊破布,腸子撕開一道口子,一股不明的液體流了出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夾雜著酸味的惡臭。


    江晨捂著口鼻,還是被熏的倒退兩步。


    等到不明液體流淨,江晨稍微適應這股味道,上前用刀尖再度將口子撕裂的更大,流露出裏麵東西。


    竟是一些被腐蝕的枯黃的草葉混雜著黑褐色的樹皮。


    江晨臉色隱隱變的有些難看,他想起了嚴青的話。


    這些吃過樹皮的少數流民很兇狠,如出閘猛虎,他都不願意與之對抗。


    事實上,剛才的戰鬥,這個流民確實很兇狠,像是無懼傷痛,死死咬住那個幫役的脖頸,最終與他同歸於盡,簡直像一個發狂的野獸。


    “啊!……”


    又有人大聲慘叫。


    江晨轉身,發現又是一個流民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用牙齒撕咬著那個幫役,幫役已經連續對著那個流民砍了幾刀,對方的胸膛都被捅穿了幾個窟窿,血流不止,但那個流民卻不管不顧,狀若瘋魔。


    “江兄弟,小心那些流民,他們吃的樹皮裏麵生長著一種特殊的小蟲子,這種小蟲子一旦被人體吸收,會讓人發狂,失去自我,更是不知疼痛,變得跟野獸一般。”嚴青不知從哪裏冒出來,揮舞著厚背大鐵刀,替那個幫役削掉那個流民的腦袋,順便提醒著江晨。


    江晨聞言臉色更加難看,掃了一下四周,發現屍體遍地,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液與殘肢,屍體混雜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究竟誰死誰活。


    “那些人藏在屍體堆裏。”江晨想起當初的這部分流民因為無法消化吃下的樹皮草根,疼痛難耐隻能蜷縮在地上,所以從白家軍進攻開始,這群人根本沒力氣站起來,隻能隨著殺戮的進行同屍體,殘肢混雜在一起。


    可是現在站起來,隻能說明蟲子被消化了。


    唿!


    一陣風打在他的後背。


    江晨身子一僵,提起刀就向後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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