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許愛國將許錦寧手裏的蘋果接過來,三兩下就切成小塊,還拿一個碗盛了起來。


    “給,拿去慢慢吃。”


    許錦寧一看就知道許愛國誤會了她的意思。


    端著手裏的碗,她道:“切好,我想和你和娘一起吃。”


    許錦寧的話讓許愛國驟然愣住,隨即心頭有些酸澀。


    許愛國也不知道為什麽,之前在寧寧剛迴來的時候,他好像對寧寧很不關心,就連家裏其他人對寧寧也很冷漠,甚至一直在寧寧麵前說芳芳的好。


    是從什麽開始,他開始在意寧寧的呢?


    好像是從愛蓮和他說起她的猜測開始,那時他像是忽然間醍醐灌頂般,之前像是在夢裏,那時像是一瞬間清醒過來般。


    也是那時,他才意識到他們對寧寧有多冷漠。


    可那是不對的啊。


    明明一看寧寧之前就過得不好,為什麽之前他們一點都看不出來,堅信許芳芳和林家人的話,覺得她過得很好呢。


    雖然後麵清醒過來,但冷漠已經造成了。


    許愛國其實也能感覺到寧寧似乎因為他們之前冷漠的態度,對他們也疏遠了。


    許愛國有些心痛,卻也沒辦法,畢竟之前的冷漠,也確實是他們的原因。


    他和愛蓮隻能之後盡量修補這關係。


    隻是他沒想到,寧寧現在會想著拿蘋果分享給他們。


    他是有看到寧寧在拿到這個蘋果的時候,渴望的眼神的,也知道寧寧之前沒有吃過水果。


    但寧寧還是願意將蘋果分享給他們。


    這是不是態度寧寧也想和他們親近呢?


    看著她小心翼翼試探的模樣,許愛國是心疼這個小女兒。


    不願意在女兒麵前紅了眼眶,也不願意辜負女兒的一片心意,他從碗裏拿起最小的兩塊蘋果塊,將其中一塊丟進了嘴裏,隨即笑著道:“嗯,真甜,這一塊,我等下就拿給你娘吃,說是你給她的,她肯定會很高興了。”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吧,這一個蘋果也不是很多。”


    許錦寧哪能沒看到許愛國隻是拿了最小的兩塊啊,她還想多給他一些,但許愛國已經將她推迴了房間了,而他繼續在那裏幫她煎藥。


    許錦寧望著碗裏還是剩下很多的蘋果,想起剛剛許愛國的舉動。


    拿起一塊輕輕咬一口。


    很脆,很香甜,汁水都爆開了,滿口都是蘋果的清香。


    “確實很好吃。”


    她坐在床邊,吃著蘋果,雙腳不自覺輕輕晃動著,沒有人知道,這是許錦寧的一個小習慣,是她開心,滿足時的小習慣。


    -


    縣城派出所。


    自從許愛國父女倆離開後,張長征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一會在想著自己聽到的許錦寧的心裏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一直等到下班,他當即就下班,匆匆往家裏趕。


    “你迴來啦。”迴家的時候,妻子陳雪梅正在做飯。


    張長征夫妻倆並沒有和父母一起住,兩人是住在單位分配的房子裏,是一個平房。


    雖然不是很大,但因為有妻子在,也足夠溫馨。


    張長征的妻子是個郵局工作,不過下班時間比較早些。


    “飯先別做,我先帶你去醫院看看。”


    “啊,去醫院?為什麽去醫院,我沒有什麽不舒服啊。”


    張長征看著一臉懵的妻子,問,“你最近的月事有來嗎?”


    聽到丈夫問自己的月事,陳雪梅的臉瞬間就是一紅,有些羞赧,但還是迴答道:“怎,怎麽問這個啊,我想想,好像沒來。”


    說完又補充了句,“好像有兩個月沒來了。”


    張長征心底就是一喜,兩個月沒來,那可不就對上了。


    “不過你也知道,我因為小時候的事,月事一直不是很準。”


    陳雪梅的身體其實沒什麽毛病,但就是月事一直都不準。


    “對了,你怎麽突然問起這事?”


    張長征抱住了妻子,道:“梅梅,我今天午休時做夢了,夢見有一對小娃娃,說要投胎做我們的孩子,所以……”


    說到孩子,陳雪梅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


    和丈夫一直沒有孩子,是陳雪梅心底的痛。


    她和丈夫是那麽喜歡孩子,明明他們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問題,可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孩子呢。


    雖然婆婆說讓她不要在意,丈夫也說,有沒有孩子是緣分的事。


    可陳雪梅還是會在意,在外,她還是偶爾會聽到一些閑言碎語。


    那些人說:張長征那麽好的男人,還是個公安,人長得高大俊俏,又是端的鐵飯碗,怎麽就娶了陳雪梅這麽一個孤女,還是不會下蛋的母雞,真是可惜了。


    陳雪梅盡量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別人說的話。


    但,其實還是會在意。


    所以當初她才會一時衝動和丈夫提起想離婚,讓丈夫重新娶的事。


    她知道這個年代,別說是沒有孩子,就是隻有女兒,沒有兒子,也會讓人指指點點,會在別人麵前抬不起頭。


    會被別人說沒有兒子繼承香火,以後死了都沒有人摔盆。


    陳雪梅愛張長征,所以不願他遭受那樣的閑言碎語。


    所以她忍痛提了離婚。


    而現在丈夫說,他夢到了兩個小娃娃……


    “你是夢到了,所以要帶我去醫院檢查嗎?”陳雪梅問。


    “對,梅梅,我總覺得你肚子裏有我們的孩子了。”張長征將大掌放在了妻子平坦的肚子上。


    陳雪梅感受著肚子上丈夫掌心的溫度,有那麽一句話,她甚至都覺得,她的肚子裏是不是真的有兩個小生命。


    可這麽多年的期盼和不斷地失望,她還是不敢抱有希望。


    不過她還是不忍心拒絕丈夫。


    “好,那就去醫院看看吧。”


    “好。”


    於是,還沒有吃飯的兩人,就往醫院去了。


    兩人就住縣城,縣城醫院距離也不是很遠,張長征騎著自行車,很快就載著妻子到了縣城醫院。


    這個時間點,很多醫生都下班了,不過還是有人在值班。


    掛了號,醫生是一個老中醫。


    “哪裏不舒服啊?”老醫生問。


    “醫生,你幫忙看看,我妻子是不是懷孕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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