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光溜柔軟身子鑽進了他睡袋。那個袋子容納了他兩個人,就顯得有些緊窄,兩個身子幾乎是緊緊地被包攏了一起。


    木青他懷裏扭了幾下,尋了個舒適姿勢,這才貼著他脖頸長長地歎了口氣。


    黑暗中驪芒抱住了她,輕輕撫摸著她散落他臂膀上長發。


    她等著他開口,她想他應該是有什麽話要和自己說,但是良久,他卻一直靜默。


    “驪芒,你知道你多大了嗎?”


    木青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有時會困擾她,但她又一直忘了問他。現突然想起來了,所以就問了。


    這樣一個隻剩帳外雨聲和帳內唿吸聲深秋夜問這樣一個問題,實是再適合不過了。


    她感覺到他仿佛怔了一下,但很就笑了起來。


    他拉了她一隻手過來,摩挲了下她掌心,然後慢慢地把她手指一根一根地彎下,一隻手彎完了,又拉過她另一隻手,然後再次重複,兩遍之後,他停了下來,但並沒放開她手,隻是低聲說道: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年,當積雪開始融化,地裏重發出尖芽時候,我阿媽就這樣拿過我手彎下我五根手指,告訴我這是從我出生後叢林裏開始五次輪迴,我也跟著它們一起成長。後來我阿媽不了,但我還一直記得她說過話。如果沒記錯,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候,我兩隻手所有手指正好已經輪流彎過了整整兩迴。用你從前教過我數字來說,我見到你時候,正好經曆過叢林裏二十次這樣寒暑交替,對嗎?”


    木青伏他胸口,偷偷笑了起來。


    “那你多大了?”


    他想起來了,於是這樣問她。


    木青嗯哼了一下,搖了搖頭。他追問,她就是不說。但是他好奇心顯然被勾了起來,他第三次要開口時候,她已經搶先堵住了他嘴,用自己嘴。


    良久,當兩人終於分開,但他還緊緊抱著她時候,他突然低聲道:“我其實想對你說,從現開始,不管發生了什麽,我一定不會再丟下你和閃電了。我向叢林裏神靈起誓……”


    木青想起了她聚居地外那個山洞裏被他壓身下,外麵有人進來時候,他當時看著自己仿佛要說什麽。


    不管發生什麽,他以後一定不會再丟下她和閃電,這就是他當時想對她說話嗎?


    她不再言語,黑暗中隻是再次吻住了他。


    第二天一早,還有些貪睡木青覺得自己一腿被人微微架了起來,然後什麽堅硬東西就直直從她下臀處頂進了她身體裏,瞬間充盈,她被這種強烈刺激一下驚醒了過來,迴頭看見身後緊貼著自己後背驪芒正撐著頭,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


    木青已經腰酸背痛了,扭了幾下,身子朝睡袋邊緣靠了過去,把他推擠了出來。但他看起來並沒打算放過她,繼續貼靠了過來,緊緊頂著她後臀。睡袋裏空間太小了,她躲不過去,一下又被他占領了,並且翻身壓到了她身上。


    “不要……昨晚已經很累了……,今天還要走路……”


    木青趴著嗚嗚地抗議。她真後悔自己昨晚那麽聽話。跟他一起睡個那麽小睡袋,實是個很笨主意。她懷疑自己今天真要走不動路了。


    “我來背你……”


    他低聲笑了起來,用自己長滿了胡茬臉頰去磨蹭她光潔後頸和耳後。他知道那是她敏感地帶,每次他這樣,她就會軟得化為一池水,任他嬉遊。


    這次也一樣,他沒蹭幾下,就已經聽見她喉嚨裏發出了幾聲細碎低聲呻吟,斷斷續續,這聲音撩撥得他難耐,猛地用力一頂,木青啊地尖叫了一聲。


    他很滿意,就他想要繼續努力好聽到她發出多這樣聲音時,突然有些沮喪地停了下來伏她身上,歎了口氣。


    木青忍不住笑了起來,用力從他身下脫出身來,爬出了睡袋。


    閃電被她剛剛發出那聲尖叫給吵醒了,睜開了眼正歪著頭看他們,嘴裏不停地依依呀呀。


    木青抱著閃電從帳篷裏出來,雨早已停了,空氣清潤潮濕,霧靄朝陽中正慢慢地消退。小黑突然從林子裏冒了出來,噗地往她腳下丟了隻野雞,然後用力抖了□上毛,水珠立刻四濺,木青躲避不及,沾得她滿身滿臉。她笑著拍了下小黑頭,讓它到一邊去享用早餐,自己看著驪芒拆掉帳篷收拾行裝。


    想到今天就能迴到穀地,木青有些興奮,早上懶起時腰酸背痛仿佛一下消失殆。驪芒說背她迴家,她迴頭一笑,已經當先朝前出發了。


    臨近中午,要到大河落崖處時,兩人停下了腳,稍事歇息。


    木青覺得有些燥熱,便到了河邊想洗下手和臉。


    秋季河水不像盛夏多雨時那般洶湧,水也清綠了許多。木青蹲了河岸邊,低頭潑水到臉上,頓覺清涼。正要再洗下胳膊,冷不丁瞧見水麵之下漂著幾條長長泛了白色肥肥蛇樣東西,嚇得一下跳了起來,失聲大叫,把後麵不遠處正抱著閃電驪芒嚇得不輕,幾步就跑到了她身邊,等她白著臉指著水麵下東西讓他看,驪芒大笑了起來,把閃電交給她,自己俯身一撈,原來是截長河邊莖稈,可能伏倒折斷河裏浸泡發脹,露出了裏麵像玉米須一樣白色經絡,他手上不住滴瀝著水。


    驪芒把那截莖稈隨手一扔,看著她仍是笑不停。木青見自己居然被幾團草莖給嚇成這樣,有些羞赧,白了他一眼,扭身就走。剛走了兩步路,腳步卻突然遲緩了下來。


    那種白色經絡狀東西,有沒有可能就是她從前想過無數麻?


    剛來這裏她為自己以後穿衣服愁煩時候,木青也曾經想過有沒有可能找到野生麻,用麻來編織衣料。但是她沒見過麻莖,連它長什麽樣都沒概念,問過驪芒,他也是茫然不知,顯然這時候人還沒學會利用麻,加上後來她慢慢習慣了自己縫出各種獸皮衣物,也就慢慢消了這個心思。現無意水裏發現這些一束束白色經絡樣東西,如果真就是麻話,那可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了。


    木青把閃電又放迴了驪芒手上,自己重迴了河邊,把剛才幾截已經泡腐莖稈撈了出來,剝去了上麵殘留表皮,水裏漂洗了幾次,衝去上麵沾附著淤泥汙漬,到了後,她手上剩下了幾束白亮柔軟須絡。


    這應該就是野生麻了。


    木青興奮叫了一聲,飛地從水裏撈出了其餘麻杆如法炮製,後用刀子割下了一大把麻。


    她把鮮麻打了個結,然後湊到自己鼻尖聞了下,洗幹淨了經絡散發著淡淡清香。


    “這東西葉子和根搗爛了可以消去身上腫毒,我外經常見到,隻是沒注意莖稈水裏泡爛了會出來這樣東西。你拿這個做什麽?”


    驪芒看著她手上麻團,有些好奇地問道。


    “這個啊……這個以後可以做衣服,織窗簾,織地毯,還可以搓很牢固繩子,裝東西大口袋……用處很多。”


    木青笑眯眯地應道,心裏實有些感歎,如果不是它們湊巧長河邊,被風或者別什麽外力折斷了浸泡河水裏漚掉了外麵一層皮,然後她又湊巧到了這裏洗臉洗手,就算再過很久,隻怕她也不會知道這種看來十分普通開著黃色花朵草莖植物就是麻了。


    她從前沒有紡過線,談不上織布,但是她曾見過一些少數民族老阿媽遊客麵前表演古老純手工紡線活,所以她並不擔心,隻要有了麻,接下來這個長長冬季裏,她有是時間去慢慢研究。


    傍晚時候,他們終於踏入了山穀,身後拖著一大捆割過來麻莖。驪芒還答應幫她收集種子。有了種子,明年春來時候,她就可以單獨辟出一塊溝壕去種植麻莖了。


    驪芒起先擔心果然應驗了。木青起初離開時候,計劃大約是半個月內返迴,所以按了這時間給動物們備了草料。現耽擱了這些天才迴來,發現攔羊洞門口木頭柵欄已經被頂翻地,裏麵羊逃之夭夭,糟糕是,那個給野禽們搭草棚大概被風給刮塌了,壓翻了柵欄一角,裏麵野雞山禽跑得一隻不剩,連地裏剩下後一茬野菜,葉片也被啃咬得傷痕累累。


    木青急忙又去檢查了自己儲存食物黍子山洞,見洞口如舊,所以裏麵東西也都還安好,這才鬆了口氣。隻是想起不見了那些動物,心裏還是有些心疼。驪芒看了出來,想哄她開心,正要許諾自己明天開始就趁著深秋後時令再給她捕捉多多小動物讓她養,突然聽見前麵仿佛傳來野雞們有些驚恐叫聲,兩人抬頭望去,見小黑居然正威風凜凜地趕著幾隻不知道被它從哪裏找到野雞們迴來了。


    木青大喜過望,急忙叫驪芒修好了柵欄,再次關好被小黑趕迴小動物們後,這才想起應該去附近找一找,於是拉了驪芒,兩人圍著穀地繞了個遍,先是荊棘從下捉迴了兩隻,又個小山坳裏看到幾隻,好笑是有幾隻竟然飛上了樹叢。大概是長久未剪翼毛,長出了些,所以又能飛行段距離了了。後他們還是拿了漁網,這才把上了樹野禽們給捉了迴來。木青後數了下,比起原來數量,雖然少了將近一半,但後能找迴這麽多,她也已經相當滿意了。


    夜幕降臨時候,連不見了幾隻羊也優哉悠哉地迴到了它們原來山洞裏。原來它們已經差不多把這裏當成了自己老窩,前些天不過是吃光了裏麵投放幹草,這才頂翻了柵欄出去自己穀地裏覓食。現天黑了,也就迴了自己已經住了很久那個家。


    冬天很就要來臨了。過了這個冬天,這片土地就又會迎來它一番生命輪迴。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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