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燁這麽說,梁委員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說道:


    “整體還是比較順利的。”


    “火炮項目組那邊,半自動裝彈機已經在測試了,炮塔整裝那邊一期工程也已經結束了,前幾天剛進行了正麵的穿透實驗。”


    “嘖!都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咱們的炮塔哪怕正麵裝甲已經很厚了,而且還用了咱們最新最強的陶瓷和玻璃鋼混合的複合裝甲,但是依然頂不住咱們那門130滑膛炮的攻擊。”


    “裝甲和防禦部門的人都要瘋了,老趙前幾天在會上提出,他想要牽頭成了‘模塊化外掛爆炸反應裝甲項目組’,並展示了一些理論研究數據和小型實驗數據,還有一些來自國外的少量情報資料,他認為光憑複合裝甲和空心夾層裝甲,是根本無法應對像我們這樣的130毫米超大口徑的尾翼穩定脫殼穿甲彈的攻擊,所以必須另辟蹊徑早做準備,而爆炸反應裝甲,他認為可能是未來主流的裝甲防禦方向之一。”


    “矛盾矛盾,既然已經有了矛,就必須有盾。”


    “最終委員們被他說服了,所以這個項目投票通過了,我也投了同意票。”


    對於梁委員這麽說,王燁忍不住眼前一亮,心中有幾分驚喜。


    爆炸反應裝甲這個東西,最初是由蘇聯的科學家,在四十年代末提出來的,那時候二戰基本上已經結束了,在世界趨向於和平的環境下,當時的理論研究不充分、設計有重大缺陷、實驗過程不順利,再加上當時蘇聯認為他們的坦克足夠強大,並不需要這種“太過科幻”的裝備,所以相關的研究被取消了。


    後來德國的一位科學家,受命前往沙漠小霸王,研究沙漠戰爭中西方彈藥對於蘇聯坦克的毀傷效果,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爆炸會影響炮彈的軌跡和動能,受到這個情況的啟發之後,他迴到德國開始了爆炸反應裝甲的研究,隻可惜德國乃至整個歐洲,都看不上他的這樣研究產物。


    最後,這名科學家無奈,隻能帶著研究成果,再次跑迴到沙漠小霸王,憑借三寸不爛之舌,開啟了對自己產品的推銷,憑借他良好的口才,最終他獲得了成功,他的技術被沙漠小霸王官方授權生產,並且裝備到了沙漠小霸王的坦克和裝甲車上麵。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去年,也就是82年。


    沙漠小霸王入侵了黎巴嫩,第五次沙漠戰爭爆發,在這場戰爭的過程中,那種爆炸反應裝甲的表現超乎預料的良好,因為爆炸反應裝甲中包含的惰性炸藥,在炮彈接觸的瞬間會發生爆炸,爆炸的能量和衝擊波,會改變彈頭的軌跡並且影響炮彈動能的釋放,極大的降低了對坦克原本裝甲的破壞。


    黎巴嫩有敘利亞的駐軍,而敘利亞又是蘇聯的鐵杆小弟,所以蘇聯就通過這些渠道,搞到了一台裝有反應裝甲的沙漠小霸王的坦克,然後在時隔三十年多之後,再次開始了對爆炸反應裝甲的研究。


    在正常的曆史上,蘇聯今年就會搞出來第一款成品。


    而王燁之所以如此驚喜,原因很簡單。


    現如今國內別說是關於爆炸反應裝甲的研究,連相關的情報都非常非常的少,出了聯合體的大門,全國聽過這玩意兒的人或許都不超過五個,聯合體內部的消息,也都是基金會想辦法從國外搞進來的,除此之外,也就是王燁在相關的會議上,隻言片語的說過幾句原理,什麽爆炸可以改變炮彈軌跡,那能不能用這個原理提高防禦?


    而這位委員很明顯在科研方麵嗅覺異常的敏銳,僅僅隻是通過一點外國的消息,還有王燁的少量解釋,就確定了這個研究方向,自己深化了相關的理論研究,還進行了實驗室級別的小規模實驗,最終拿著足夠的資料和證明,申請創建這個項目。


    “不錯!不錯!如果我在場,我也投同意票。”


    “希望可以盡快看到成品,畢竟咱們的這款裝甲底盤尺寸大動力足,通過掛載這樣的外掛裝甲,可以極大的提高整體防禦能力。”


    “我看行!這個項目有搞頭!”


    最終,王燁給予了爆炸反應裝甲項目極大的肯定。


    因為在正常的曆史上,在磁力護盾和等離子護盾等技術成熟之前,爆發反應裝甲和主動防禦係統,一直都是戰車最重要的防禦手段,因為光靠堆裝甲是不現實的,太重了!


    聽到王燁這麽說,梁主任笑著點了點頭,同時忍不住感慨說道:


    “廠長,你說咱們紅星聯合體是不是有什麽魔力啊?”


    “過去大家夥兒在原單位的時候,按理說也沒有歇著懶著,每天也是矜矜業業的工作,辛辛苦苦的搞科研,但是那會兒三年五年、乃是十年八年也搞不出來一個什麽項目,哪像現在啊?項目說成立就成立,而且可能還是世界研究前沿的項目。”


    “關鍵這樣的項目,最後還能成功,還能出產品?”


    “嘖!過去想都不敢想啊!”


    麵對梁主任的感慨,旁邊的另外一位委員冷哼一聲說道:


    “魔力?有個球的魔力!”


    “要說有魔力,那錢就是魔力,有錢什麽都有,沒錢什麽都沒有。”


    “過去咱們在研究所的時候,每年經費就那麽一點,做兩次實驗就花的幹幹淨淨了,還搞什麽項目?拿什麽搞項目?”


    “現在呢?項目不立項,我們每個月都有實驗經費配額。”


    “就說他老趙,實驗室的小規模爆炸實驗他做了多少?難道這爆炸裝甲都是靠他想象計算出來的?如果沒有錢,他搞個球頭的爆炸反應裝甲!”


    “外國我不敢說,就說國內,除了紅星聯合體,除了廠長這麽信任咱們,給咱們那麽多錢禍禍,全國範圍內都找不出來第二家!”


    “沒有花錢的不是,錢花到位了,該來的就都來了。”


    此話一出,王燁頓時忍不住直接笑了,很明顯這是在拍自己的馬屁,直接擺了擺手說道:


    “鄭委員,你可別拍我馬屁,你拍了也沒有用。”


    “我知道你想搞什麽,你想搞反艦導彈是吧?你想給導彈艇搞配套是吧?”


    說到這裏,王燁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說道:


    “我也想搞啊!但是咱們現在是要什麽沒什麽,怎麽搞?”


    “作為反艦導彈,紅外製導咱們剛剛有了一點眉目,主動雷達咱們還差點火候,渦輪噴氣發動機就更不用說了,伱說咱們怎麽搞?”


    “如果都從國內的廠家采購,咱們完成組裝的話,那有什麽意義?”


    對於王燁這個說法,那位鄭委員擺了擺手,嘿嘿笑著說道:


    “廠長,您這次可是誤會我了,我可什麽都沒說。”


    “我最近忙著呢,正在研究一個小玩意兒!”


    聽到鄭委員略帶興奮的聲音,王燁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什麽小玩意兒?”


    沒想到,鄭委員居然賣起了關子,搖了搖頭說道:


    “廠長你就等著呢!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到時候絕對嚇你一跳,哈哈!”


    對此王燁直接豎起大拇指,聯合體的委員們,在研究方麵還是具有很大的自由度的,王燁並不幹涉。


    因為很多重要的科學技術,都是在充滿想象的環境、或者漫無目的研究中被發現的,所以王燁給予了他們最大的自由度,以便他們完全釋放自己的科研想象力和科研能力,並且在可以承擔的範圍內,給予最大的資金支持。


    最後,旁邊的梁委員繼續說道:


    “雙穩係統方麵,進度也還是不錯的,目前他們已經完成了對於t-72坦克的雙穩係統的相關拆解、研究和仿造工作,基本上達到了t-72原車的水準,但是總體的穩定效果,他們並不太滿意,希望可以繼續升級。”


    “據說他們準備搞一套機械、液壓、和電子的複合穩定係統。”


    “涉及到什麽可變孔徑液壓器、還有什麽電驅動減速器、芯片控製的步進電機之類的東西,我沒有詳細的了解過,他們神神秘秘的。”


    “不過,應該還沒有搞出來什麽成品,否則他們今天就來迎接廠長了。”


    “我猜是想法太過超前,出現了一定的問題。”


    “沒臉見人!哈哈哈!”


    聽到梁委員這麽說,王燁眼前一亮,果然就像是剛才鄭委員說的,有錢萬事足,這些科研人員們在獲得充足的資金支持之後,再加上一定的信息和情報引導,經過多年積累的他們,瞬間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科研能力。


    “紅外夜視係統方麵搞的也不錯。”


    “最近好像和紅外製導、以及火控瞄準那邊正在合作,搞紅外夜視火控瞄準一體化方麵的工作。”


    “激光測距係統那邊聽說已經基本搞定了。”


    “不過,他們也沒有停工,聽說正在搞一個另外的項目,據說他們希望可以在坦克上加裝一種更大規模的激光器,然後用來照對麵敵軍坦克的紅外接收器,甚至是照對麵坦克的觀察孔、潛望鏡等觀察瞄準係統,以達到物理層麵閃瞎敵人眼睛的目的。”


    “嗬,不知道進度怎麽樣了”


    眾人一路走,梁主任一路講,四周七嘴八舌,王燁一路聽,越聽心裏越開心。


    科研以人為本,而對於一個國家來說,科研人員就是最寶貴的財富,恰巧現如今的國內,擁有大量的這種財富,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多的已經溢出來了,因為國家沒有錢,無法安頓這麽多的科學家和科研人員,才讓聯合體撿了這個大漏。


    就像是幾十年後的馬斯克的spacex太空探索技術公司,似乎在短短十幾年時間,這個公司就一躍而起成為了世界火箭技術領域的執牛耳者,似乎以一個公司的體量,超越了世界所有的國家,甚至包括國內和俄羅斯這樣研究了幾十年的國家。


    他們強嗎?當然強,這一點毋庸置疑的。


    但是,也不必太過於妄自菲薄,因為spacex背後靠著的nasa美國航天局!


    某種意義上來說,spacex和現如今的紅星聯合體沒什麽區別,他們是挖到了大量的nasa航天科學家和科研人員,然後依靠金融運作的方式投入大量的金錢,而紅星聯合體則是免費獲得了全國範圍內的大量的科學家,同樣也投入了大量的金錢。


    那最後的結果就沒什麽好擔憂的了,必然是直接起飛!


    而現如今,對於紅星聯合體來說,這一幕已經開始出現了,數以萬計的積累深厚的科學家們,他們開始厚積薄發了!


    片刻之後。


    眾人迴到了辦公樓前的小廣場,然後散夥各自離去。


    王燁朝著家的方向走去,身後作為廠辦秘書處值班秘書的白亭玉絮絮叨叨的說著:


    “阿姨和叔叔一定要走,說是要迴去工作。”


    “我說反正歲數也不小了,不行就辦個離職,就在咱們廠子裏待著吧!”


    “不聽,阿姨說孩子們還等著迴去呢,叔叔也說辦公室裏少不了他,他們還年輕著呢,離職算什麽事兒?難道後半輩子都讓兒子養啊?兒子還要結婚,天天生活在一起,兒媳婦兒會有意見的,不同意,怎麽都不同意。”


    “我也勸不動,給廠長你發了電報,你說隨他們去吧,所以我就安排了人員,把叔叔阿姨給送了迴去。”


    “前幾天還給發過來電報,問廠長你迴來了沒有”


    聽到白亭玉的聲音,王燁嘴角微微上揚,自己的父母自己很清楚,他們不是那種能歇下來“享福”的人,所以讓他們迴去,其實他們更開心。


    幾分鍾後,王燁就走到了自己家門口,院子裏冷冷清清的,家裏同樣如此,最後王燁歎了口氣轉身說道:


    “不迴去了,走,我們去食堂吃飯!”


    “院子這邊就擱著吧,我晚上還是睡我的宿舍。”


    在去年父母來之前,王燁都是住宿舍,就在辦公樓裏麵。


    “哎!”


    白亭玉應了一聲,倆人走向了食堂。


    吃過晚飯,晚上七點鍾,王燁就來到了大會議室裏麵,此刻已經有不少人在等待了,看到王燁紛紛站起來滿臉笑意的打招唿。


    “廠長,你終於迴來了!”


    “廠長你瘦了啊!不過看起來更精幹了!”


    “快,給廠長倒水!”


    伴隨著一陣充滿關切、喜悅、期待的問候聲中,王燁坐在了最上首自己的位置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迴家的感覺真好!


    與此同時。


    印度,孟買港,隻見一條巨大的運輸船停泊在港口。


    “隆隆隆”


    伴隨著發動機的引擎聲和履帶敲擊地麵的聲音,隻見一台又一台的t-72坦克從船艙裏麵被開了出來。


    而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燈光下是整整齊齊的一片坦克,少說也有七八百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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