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看了一眼兵池廟主,淡淡地說道:“所以,你就跑來做鬼了。”


    被李七夜這樣一說,兵池廟主老臉發燙,幹笑了一聲,說道:“我來這裏的時候,天劫還不是這麽一迴事,它並非是如此的禁錮。”


    “那是因為你做鬼了。”李七夜淡淡地說道:“並非是天劫在禁錮著你,而你做了鬼,天劫才禁錮著你。”


    “是的,祖上所說甚是。”兵池廟主隻好輕輕地歎息了一聲,隻好承認地說道。


    兵池廟主,乃是一代無敵之輩,曾經以煉造兵器而稱著於世,本是真帝的他,可以煉造出媲美於始祖之兵,這可想而知,他的煉兵之術,何等的逆天,何等的萬古無雙。


    但是,兵池廟主,他卻不滿足於此,他認為自己還能煉出更加強大的兵器來,所以,他更來到了大鬼市,與大鬼市進行了交易。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並非是一場交易,而是一場奪舍,因為他所來的地方,乃是鬼念林的鬼廟。


    當然,在以前,兵池藏廟,當然不是叫這個名字,它是有另外一個名字,隻不過,以前的鬼廟之主,不敵兵池廟主,最終被他奪舍成功。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兵池廟主入主了這一座鬼廟,把它改名為了兵池藏廟。


    而且,兵池廟主在成為鬼廟之主後,他借著這鬼廟得天獨厚的條件,去鑄造兵器,鑄造了一件又一件的兵器,最終,讓他摸索到了這一座鬼廟的奧妙,借用著這座鬼廟所積累的無數天劫雷池電水,開始鑄造兵器。


    最終,兵池廟主以自己逆天無匹的煉兵之術,煉出了一把驚世神器――天罰。


    這一把兵器,不能以大帝之兵、元祖之兵這樣的規格去衡量它,因為這一把兵器所具備的力量,並非是大帝之力、大帝法則或者是元祖之威、元祖大道等等這樣的力量。


    這一把兵器,它純粹無比地擁有著天罰的力量,由無數的天劫雷池電水在無數的鑄煉、?造之下而成,最終,它以天罰的形式凝成了一把兵器。


    這樣的一把兵器,何等的強大,鎮殺大帝荒神,那是輕而易舉之事。


    但是,煉造出了這一把驚天神器天罰之後,兵池廟主也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他把自己煉入了這一把天罰之中。


    本來,一開始為了讓這把天罰的威力更加的強大,便是把自己融入了這一把兵器之中,借此來掌握天罰之力。


    但是,天威之強,天罰之妙,又焉是他所能徹底窺視的?最終,雖然他煉成了這一把驚世神器,然而他也永遠融入了這把天罰之中。


    而且,因為天罰貫穿了他的身體,使得他與兵器融為了一體,那麽,在天罰力量的支撐之下,他永遠都活著,但卻是無比的痛苦,因為天罰無時無刻不消融著他的身體,消融著他的真命,消融著他的靈魂。


    在整個過程之中,他還要保持著理智,使得成為驚天神器的兵池廟主,飽受著無窮的痛苦。


    隻有在它與大鬼市的規則銜接之時,大鬼市的力量貫穿他的身體之時,這才使得緩解了他的痛苦。


    也正是因為他與大鬼市的規則銜接,這也使得他永久地被禁錮在這裏,哪怕他不想再做這個什麽兵池廟主了,甚至他想盡辦法從天罰之中蛻脫出來了,但是,作為已經融入天罰之中,而又銜接了大鬼市規則的他,根本就無法逃離這裏。


    不要說是去逃離大鬼市,僅僅是逃離兵池藏廟都做不到,隻要他想衝出兵池龍原的時候,大鬼市的規則,天罰的力量,都像是一條條堅硬無比的神鏈,鎖在了他的身上,把他拖拽迴來。


    剛才所有人看到天罰真龍想衝出兵池龍原的時候,被一條條的天劫雷電的法則神鏈拖拽迴來,那就是因為兵池廟主他想逃離這裏,衝出兵池龍原,但是,卻不能如他的意,天罰的力量、大鬼市的規則,把他牢牢地鎖在了這裏,逼得他無法逃出去。


    最終,兵池廟主也沒有任何辦法,隻好又乖乖地迴到了這深淵古井之中。


    幸好的是,他遇到了李七夜,李七夜出手,至少暫時能讓他從天罰之中蛻脫出來。


    在這個時候,兵池藏廟迴首,去年天罰真龍的時候,此時,因為他從天罰真龍之內蛻脫出來,雖然天罰真龍依然彌漫著強大無匹的力量,這樣的天罰之力,大帝荒神也是會鎮殺。


    但是,在這天罰真龍失去了兵池廟主,它就失去了一股靈性,天罰依然是天罰,但是,它就像是一件死物一樣,徒有力量,卻沒有靈性。


    所以,隻有兵池廟主與天罰融在一起的時候,那才是真正圓滿的一件兵器。


    盡管是如此,在此時此刻,讓兵池廟主心有餘悸,畢竟,融入了天罰之中,日夜承受著這種痛苦,實在是太煎熬了,若不是有大鬼市的規則銜接在他的身上,緩解他全身的痛苦,否則,這將是讓他生不如死。


    “怎麽,現在又不想當兵池廟主了?”李七夜看了一眼兵池廟主。


    兵池廟主幹笑了一聲,說話也不是很有底氣,聲音比較輕,說道:“迴祖上的話,也不是說不當兵池廟主,隻是,這種痛苦實在是太煎熬了。當然,以我自己而言,打造點兵器,還是十分樂意的。”


    兵池廟主,乃是煉造兵器的逆天之輩,他一生都是沉醉於煉兵之中,天賦也是極高,煉出來的兵器,往往是十分逆天,大帝荒神都搶著要。


    如果說,僅僅是讓他留在兵池藏廟,讓他去煉造兵器,這樣的日子,他還是很樂意的,哪怕是成為鬼,情況還算好了。


    但是,融入了天罰之中,日月承受著這樣的消融痛苦,日月都在煎熬著,最要命的是,作為鬼廟的廟主,隻要鬼廟還在,他就是死不了,所以,在這日月無盡的煎熬之中,讓他看不到盡頭,似乎要永久地煎熬下去。


    在如此痛苦的煎熬之下,而且永遠盡頭地煎熬著,這對於兵池廟主而言,也是難於承受,哪怕他是十分強大的存在,曾經承受著無數的痛苦,然而眼前這樣的無盡痛苦,看不到盡頭的時候,他自己也都害怕了,所以,才會有逃出兵池藏廟的想法。


    “人呀,總會是去忘記自己的初心,遇到困難痛苦的時候,總會去逃避。”李七夜看了兵池廟主一眼,淡淡地說道:“你來這裏是為了幹什麽的,來奪舍這一座鬼廟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煉造一件逆天無匹的兵器。”兵池廟主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悵然地說道。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指著天罰真龍,淡淡地笑著說道:“你看,你這不是煉造成了嗎?而且這件兵器是屬於你的,別人也搶不走,它就是與你融為一體,這不就是你的心願達成了嗎?”


    李七夜這樣一說,兵池廟主都不由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胸膛的天罰漩渦,這話說得是沒有錯。


    他的的確確是煉成了自己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驚天神器,而且,天罰漩渦都融入了他的身體裏,可以說,他乃是與天罰真龍為一體,這樣的一件驚天神器,那就是永久屬於他的,誰都搶不走。


    這樣的結果,用以前的角度來看,他的確是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甚至是一種完美的結局而落幕。


    但是,現在他卻想逃出兵池藏廟,卻想擺脫這件驚天神器――天罰。


    現在再迴首去看看自己當初的想法,自己最初的追求,在過去的歲月裏,自己認為,為了煉造出驚天神器,自己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很多人認為,自己願意付出一切代價,為了自己的初心,為了自己的追求。”李七夜淡淡地說道:“往往,這隻不過是自我的感動罷了,真的到了這個關鍵時刻,真的是讓他去承受著這個代價的痛苦之時,隻怕就不願意了,就會去逃避了。”


    “祖上教訓的是。”兵池廟主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苦笑地說道:“無盡的痛苦,的確是讓人無法煎熬。”


    兵池廟主也是承受自己的逃避,在這個時候,他的的確確是有逃出兵池藏廟的結局。


    “如果,你沒有這種痛苦,你沒有這種煎熬呢?”李七夜淡淡地說道:“在這裏,你依然是可以擁有著這一切,包括這件天罰。”


    “此乃算是我最完美的結局。”兵池廟主不掩飾自己的驚喜,說道:“若是能得如此結果,我已足矣。”


    對於兵池廟主這樣的話,李七夜不由淡淡一笑。


    “請祖上恩賜。”在這個時候,兵池廟主看到了希望,向李七夜大拜,再三磕首。


    李七夜看著兵池廟主,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恰巧,我與你們兵池家,還的確是有點緣分,的確是有那麽一點造化。”


    “請祖上恩賜,兵池感恩戴德。”李七夜鬆口了,讓兵池廟主看到了希望。


    畢竟,在漫長的歲月裏承受著這樣的煎熬,實在是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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