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牛這樣的話,頓時讓人不由為之呆了一下,聽到的人都不由為之意外。


    修道之人,不論是何人,何不是求仙呢?特別是,站在仙人這個位置之上,就算不是真正的不死不滅,但,對於芸芸眾生而言,這已經是接近於長生不死了。


    畢竟,仙人的生命長度,已經是芸芸眾生無法想象的存在了。


    更何況,成為仙人,那就是可以主宰世界,主宰自己的命運,試想一下,在這芸芸眾生之中,誰人不想成仙?


    更何況,大黑牛一路修道而來,一路前行,最終成為無尚巨頭,對於他而言,仙人已經離他很近很近了,說不定,稍加努力,就能成仙了。


    現在有著這樣的機會,有著這樣的造化擺在他的麵前,能讓他成仙,換作是任何人所想,第一個選擇,那都是選擇成仙。


    然而,此時,大黑牛竟然沒有選擇成仙,而是想要快樂地活著,快樂隨生命而長久,這樣的選擇,也的確是讓所有人都不由為之意外。


    “這個也的確是可以有。”李七夜淡淡說道:“此造化,可以賜你。”


    “讓我迴歸牛犢之時嗎?”大黑牛不由抬頭看著李七夜。


    李七夜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可以,你所得造化,也可存續,此生乃是歡快隨生命而長久。”


    “那我就選它吧。”大黑牛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對李七夜說道。


    “好,沒問題。”對於大黑牛這樣的選擇李七夜也一口答應了。


    “大聖人,多謝你。”此時大黑牛向李七夜叩首,說道:“此一別,隻怕,再也不見不到大聖人您了。”


    大黑牛此時向李七夜叩首,讓人不由覺得有些戚戚焉,大家都明白,作為無上巨頭的他,要歸元了,將要離去了,他將不再是無上黑祖了。


    “去吧,求長久而歡快,此是難得也。”此時,李七夜舉手,拍在了大黑牛的頭顱上,乃是至高無上賜下造化,低吟地說道:“賜你生命長久,歡快續存,心無旁騖,如混元赤子,心如真石。”


    話一落下,“啪”的一聲,一印烙印在了大黑牛的頭顱之上,在這個時候,大黑牛蛻變轉化。


    眨眼之間,一頭全身烏亮、大道通透、神智歸元的牛犢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


    “哞——”的一聲響起,此時,這一頭如同神牛一般風采的牛犢歡快地叫了一聲,一躍而起,跳躍著,撒腿便跑,眨眼之間,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生而為人,真的如此疲倦勞累嗎?”看著大黑牛作為無上巨頭,最終歸元長久,混元赤子,心如真石,這讓人看得都不由呆住了。


    當然,作為無上巨頭,化作為牛,這也隻不過是歸於他自己本源罷了,但是,此時的大黑牛,那可不是簡簡單單地歸於自己本源。


    大黑牛在歸於自己本源之時,得到了李七夜賜予的造化,他生命長久,歡快續存,如混元赤子,心如真石。


    化作自己本源,還有如此的造化,這將使得化作牛犢的大黑牛,跳出紅塵,也是跳出芸芸眾生,自由自在於天地之間。


    一時之間,看著大黑牛遠去的身影,大家心裏麵都不勝唏噓。


    甚至,在這個時候,對於元祖斬天、大帝荒神這樣的存在而言,都不由開始審視自己的內心,生而為人,真的是如此的疲倦勞累嗎?


    哪怕作為無上巨頭的無上黑祖了,他已經站在很高很高的境界了,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境界了,更別說,他能獲得成仙的機會。


    但是,作為無上黑祖的他,最終卻放棄了這一切,甚至連仙人都不想當,隻想當那個可以跳出紅塵,歡快隨生命長久的牛犢而已。


    所以,在這個時候,連大帝荒神、元祖斬天,都不由問自己,生而為人,真的是如此的疲倦勞累嗎?


    太初樹,不知其有多大也,就算是能接觸到太初樹的存在,也不知道太初樹有多大,何為盡頭?隻怕無從得知,能知之者,也僅僅知道太初樹可承三千世界,僅此而已。


    而且,就算是能接觸太初樹的人,那也沒有真正接觸到太初樹的本體,往往也隻不過是異象罷了,或者是僅僅是太初樹的一角。


    沒有人能接觸到太初樹的全貌,僅是太初樹的一角世界,仙人也難以窮盡,所以,人世間,何人能窮盡太初樹也。


    此時,坐於太初樹的樹杈邊沿,就好像是坐在了一個無盡平原的邊沿,在邊沿之下,乃是無數的世界在更迭著,看不到盡頭,有著無數的異象浮現。


    但是,在此時,坐於這太初樹上,感受著太初氣息彌漫之時,在這刹那之間,讓人有一種迴歸於太初樹的衝動。


    因為,當你迴歸於太初樹的時候,在這刹那之間,你與天地同在,與萬世同在。


    當然,你想迴歸太初樹,那是你的想法,太初樹願不願意接受你,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事實上,哪怕是太初樹的一杈,那也是芸芸眾生無法抵達之地,就算是仙人,也不見得能抵達此地。


    在這裏,李七夜坐著,半仰著身體,雙手背撐著樹杈,雙腿搭於懸崖邊沿,閉著眼睛,感受著太初樹的氣息飄動著。


    坐在李七夜身邊的,還有大荒元祖。


    此時,大荒元祖坐在李七夜身邊,她不由雙腿在懸崖邊上蕩著,隨著太初氣息輕輕吹拂之時,讓她前所未有的放鬆。


    “公子,太初無窮無盡。”此時,大荒元祖與李七夜背與背歪靠著,看著頭頂上的太初異象不由感慨。


    “心無窮,它便是無窮。”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公子卻未曾留下呀。”大荒元祖不由輕輕歎息了一聲,不由為之感慨。


    李七夜笑了一下說道:“這對於我而言,那也隻不過是一個過程罷了,並非是我所追求的結果,所以,它並非是我最終所需,也該放下它。”


    “公子也是要放下此身。”大荒元祖說道。


    “是呀,也要放下了,人世間來,就歸還人世間。”李七夜輕輕地說道。


    “公子前行,我也要跟隨。”大荒元祖輕輕地說道。


    李七夜側首,看著大荒元祖,笑了笑,說道:“要去嗎?”


    “是的,公子。”大荒元祖輕輕點頭,說道:“我隨公子腳步如何?”


    李七夜笑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丫頭呀,你能走出自己的道,不需要隨我腳步。”


    “公子在前行,照著我的路。”大荒元祖螓首靠著他的肩膀,落落大方,悠然地說道。


    “路,是你自己走出來的。”李七夜笑著說道:“你也可以自己照自己。”


    “我想看到公子,能一直一直看著。”大荒元祖輕輕地說道。


    李七夜點頭,徐徐地說道:“那你就要走很遠很遠的路了,路,很漫遠。”


    “我願意走。”大荒元祖十分堅定地說道。


    “我相信,我也相信你能走得好。”李七夜輕輕地點頭,說道:“那就繼續前行吧,記住,道路很獨孤,既然要走了,那就堅定自己道心,一路走下去,可能,走到最後,還是依然你自己一個人走,但,不要因此而放棄,否則,你一路走來,又有什麽意義。”


    “我一定會的。”大荒元祖不由握緊李七夜的手,說道:“公子,我一定會前行,公子在的地方,我都一定會走。”


    李七夜閉著眼睛,過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那你需要去天境,你可是需要時間了。”


    “公子先行。”大荒元祖安靜而堅定,說道:“我會隨後而至,公子在,我心隨,道路再遠,我也能走下去。”


    “那做好告別的準備吧,路要走之時,不是向別人告別,是向自己告別。”李七夜緩緩地說道。


    “向自己告別。”李七夜的話,讓大荒元祖輕輕地昵喃,說道:“公子放下呢?”


    “那就是自己與自己永別了。”李七夜緩緩地說道:“一切都歸還於人世間,從此,我便是我。”


    “公子,我也會的。”大荒元祖很認真很堅定地看著李七夜。


    李七夜看著她堅定的雙眸,輕輕地梳了一下她耳邊的秀發,笑了笑,說道:“我相信你能的,太初仙,就在你腳下,繼續前行,當你渡得彼岸之時,便是你能上岸的時刻,未來,你該放下之時,那麽,一切都還過去。”


    “我也能放下太初嗎?”大荒元祖不由沉思了甚久,最終輕輕地說道。


    李七夜看著她,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傻丫頭,為什麽不能?當你走這一步的時候,一切都會放下的時候,道之究極,這將會讓你突破,再迴首,過去便是放下了。”


    “太初究極。”聽到李七夜這樣說,輕輕地說道:“此道,可謂是蒼天之力?”


    李七夜笑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這隻是不過是別人的理解罷了,太初,真的是僅僅是太初嗎?太初究極,真的以蒼天嗎?若是真的,成蒼天,那就不是一個人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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