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青年不由訕訕地說道:“我可沒有想過毀滅這個世界。”


    李七夜慢慢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沒想過毀滅這個世界,就是隨手把整個眾生界打得粉碎而已。”


    “呃——”這個青年幹笑了一聲,搭不上話來。


    在這個時候,李七夜望淡淡地笑了一下,慢慢地喝著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說道:“其次呢?”


    “什麽其次?”這個青年還沒有迴過神來,不由為之怔了一下。


    李七夜看著他,淡淡地說道:“你不是說有兩點嗎?”


    這個青年沉吟了一下,然後認真地看著李七夜,說道:“先生想過沒有,或許,大章魚他們不僅有合作的一天,也可能有與賊老天合作的一天。”


    李七夜喝了一口酒,然後笑了一下,看著這個青年。


    “嘿,先生,沒有什麽不透風的牆。”這個青年不由嘿嘿地笑了一下,說道:“既然先生能和賊老天合作,為何他們不可能與賊老天合作呢,換一個角度,賊老天能找先生合作,為何賊老天就不能找他們合作呢?”


    “看來,你也知道嘛。”李七夜也不意外,十分平靜,淡淡地笑了一下。


    這個青年嘿嘿地笑著說道:“就算世間有不透風的牆,但,有些事情,猜也能猜得到的。先生一口氣都能把太初一族給滅了,若是論威脅而言,不論怎麽樣說,都輪不到我們才對,但是,賊老天卻選擇要先滅我們,而不是先滅先生,這裏麵就實在是太蹺蹊了,如果說這裏麵沒有什麽文章,隻怕也沒有什麽人會相信。“


    “隻能說,你們是作惡多端了。”李七夜不由笑了笑,淡淡地說道。


    “嘿,先生,你這話,就誅心了。”這個青年搖頭說道:“如果說,趙大錘、隱仙他們做惡多端,那還能說得過去,我可沒有做惡多端,一直以來,我都好好地盤在自己的小天地之中,從來不出去招惹是非,把小日子過得好好的。”


    “如果僅僅是想把自己小日子過得好好的,就不會參加坑天之戰了,就不會想趁這個機會把賊老天幹掉了,或者,也不會趁機也把所有人幹掉了。”李七夜慢悠悠地看了這個青年一眼。


    “沒這麽迴事,沒這麽迴事。”這個青年立即舉手,發誓,說道:“我也就僅僅是有爭強好勝之心罷了,沒有其他壞心眼,我這樣一個天真爛漫的人,又有什麽壞心眼可言呢。”


    李七夜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坑天,夯一個世界作為戰場,築誅天大勢,這不是一天二天能做到的事情,那是需要漫長的時間做準備,甚至是需要一個世界來蘊養這樣的大勢,所以,沒什麽壞心事的人,能幹出千萬年準備的陰謀嗎?”


    “嘿,這不是我幹的事情。”這個青年嘿嘿地笑著說道:“這是大章魚、隱仙他們準備的,我隻是臨時參加,臨時參加,僅僅是臨時被拉上而已。”


    “這年頭,臨時工都這麽賣命了嗎?”李七夜冷冷地乜了他一眼,說道:“這樣好的臨時工,上哪裏找去。”


    “這——”這個青年不由幹笑了一聲,一時之間迴答不上來。


    最後,這個青年不由幹笑了一聲,說道:“這個嘛,我最多提出一點點的看法,一點點的建議,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悠然地說道:“明白為何賊老天先滅你們了吧,你們想坑殺賊老天的打算,那是比我還要久遠,若是要排隊,那也是排不到我。”


    “嘿,話是這樣說,先生又何嚐不是賊老天的眼中釘、背中刺呢。”這個青年嘿嘿地笑一下,說道:“雖然說,先生和賊老天合作過,但是,這並不代表賊老天就會放過先生。賊老天所做的事情,隻不過是想不費吹灰之力滅了所有人而已。”


    “這個嘛。”李七夜摸了摸下巴,淡淡地笑了一下。


    這個青年認真地說道:“這一戰,賊老天也沒有成功,未能把所有人一鍋端了,那麽,下一步,隻怕是他會把所有人都一鍋端了,包括先生。”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嘿,先生你的太初樹可避天劫,更何況,先生已經放下了,以當下的情況而言,先生才是賊老天的第一個要鏟除的對象。”這個青年徐徐地說道。


    “既然我放下了,太初樹,就不是我的了。”李七夜笑笑,淡淡地說道。


    這個青年點頭,說道:“哪怕是如此,那排一個順序,現在能被賊老天視為眼中釘、背中刺的,無非是先生、安然、大章魚、隱仙了,隻怕連沉天都排不上什麽序列了。”


    說到這裏,這個青年頓了一下,說道:“安然一直不顯現,也沒有什麽驚天動地之舉,如果我是賊老天,要麽認為是安然才是最大的危險,要麽,安然是排在最後麵。”


    “大章魚,才是賊老天的心頭之患。”李七夜笑了笑。


    這個青年嘿嘿地笑了一下,說道:“話是這樣說,但是,不見得是。賊老天隻怕會自認為,自己是最了解大章魚的存在,雖然大章魚的確是心頭大患,但,他還是能把大章魚拿捏的,就算是大章魚有千百種手段,還能逃得過賊老天的手掌心嗎?”


    “也的確是有這個可能。”李七夜笑了笑。


    這個青年不由嘿嘿地笑了一下,說道:“如果我是賊老天,非要先鏟除誰的話,那麽,一定會先把大章魚放在一邊,最終無非是從先生、安然、隱仙這三個人中選,但,賊老天從來都是不做選擇的,他肯定會要所有人都滅了,無非是要排個順序罷了。”


    “所以,你覺得大章魚是站在賊老天一邊了。”李七夜慢慢地喝著酒,看著青年。


    這個青年嘿嘿地笑了一下,說道:“我覺得,不僅是賊老天,隻怕大章魚、隱仙都是這樣認為的,他們應該站在同一條線上。先生要獵殺大章魚、要幹隱仙,這已經是再明白不過的事情了。先生心知肚明,而大章魚、隱仙也是心知肚明。”


    “這隻怕是如此。”李七夜慢慢地點了點頭。


    “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敵人的敵人,也就是朋友。”這個青年說道:“先生既是賊老天的敵人,也是大章魚、隱仙的敵人,那麽,賊老天與大章魚、隱仙他們就是朋友了。而且,賊老天與大章魚、隱仙他們已經交過手了,隱仙、大章魚他們知道,他們幹不掉賊老天。相反的是,賊老天心裏麵很清楚,隱仙、大章魚是逃不過他的手掌心。既然,能滅得了隱仙、大章魚他們,但,又何妨不利用利用隱仙和大章魚呢。”


    說到這裏,這個青年看著李七夜,說道:“隱仙和大章魚隻怕也是抱著一樣的想法,既然先生是生死仇敵,為何不好好利用一下賊老天,先把先生滅了呢。”


    “是很好的想法。”李七夜聳了聳肩,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


    “所以,在這個時候,首先排在最前麵的,當然是先生了,要滅誰,都可以先放在一邊,就算是安然要攻天了,隻怕賊老天都能把他先放一邊,先滅先生再說,先生才是真正的心頭大患,更何況,也是最好的合作機會。”這個青年嘿嘿地笑了一下,說道:“所以,在這個時候,賊老天與隱仙、大章魚他們合作,隻怕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這還的確是。”李七夜笑了笑。


    這個青年瞅著李七夜,說道:“先生不慌。”


    “有什麽好慌的。”李七夜笑了笑,淡淡地說道:“能有多大的事情。”


    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這個青年不由目光跳動了一下,心裏麵都為之一駭,說道:“先生可滅賊老天也,可滅所有人也。”


    “那也不見得。”李七夜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隻不過是凡人而已,又不是什麽全知全能的存在。”


    “如果先生不能滅所有人,不能滅賊老天,又焉如此的胸有成竹呢。”這個青年瞅著李七夜說道。


    李七夜喝著酒,含笑不語。


    “要麽,就還有一個可能了。”這個青年頓時臉色變了變,有了更大膽的想法。


    “怎麽可能。”李七夜笑了一下。


    “或者,從始至終,和先生合作的,是賊老天,隻有先生才是真正與賊老天合作的人。”這個青年神態凝重起來。


    李七夜慢慢地喝了一口酒,然後看著這個青年,說道:“我也是個人,也不是什麽天選之子,賊老天憑什麽非要和我合作不可?就如你所說的話,賊老天要鏟除的,首當其衝的,當然是我了,所以,我與大章魚、隱仙他們沒有什麽區別,都是賊老天的眼中釘、背中刺。”


    “這也是。”這個青年不由沉吟了一下。


    李七夜笑了笑,攤了攤手,說道:“你覺得賊老天可能無限的信任與我合作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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