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看著這個老頭,說道:“所知無,所見也無,所以,這並不存在。”


    “所知無,所見也無,的確是不存在。”對於李七夜這樣的話,這個老頭也不由點頭說道。


    李七夜不由笑了笑,看著這個老頭,說道:“但,你知道並不是這樣的一迴事,你也肯定想過去掙紮。”


    這個老頭白了李七夜一眼,說道:“掙紮有個屁用,我都要被賊老天幹死了。”


    “不想報仇?”李七夜笑著說道。


    這個老頭冷冷地環了李七夜一眼,說道:“既然你有我的記憶,你覺得我想不想報仇呢?”


    “想是想過。”李七夜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但,現在看你,已經不想了。”


    這個老頭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索性躺下了,說道:“就算我想,也沒有什麽卵用,後來,我是想通了。”


    “想通了?”李七夜看著這個老頭,笑了笑,說道:“為什麽想通了呢?”


    這個老頭冷冷地乜了他一眼,說道:“我這怎麽報仇?敗定了。”


    李七夜不由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道:“從你的記憶來看,那可不是這麽一迴事,你知道,解開秘密,你就更有機會,你會更加的強大,或許,能再一次登天而戰。”


    “有個屁用。”這個老頭雙腳一伸,大字,躺在那裏,雙手枕著頭顱,說道:“真的有用,就不會有這秘密了,秘密早就不秘密了。為什麽是秘密,要麽就是被削了,要麽自己慫了,把它給屏了,不論哪一種,結果都一樣,沒有什麽卵用。”


    “這可不像你。”李七夜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當年在枯石院的時候,你還是掙紮著想出來,想再幹一次。”


    “嘿,何止是想再幹一次,我是想再幹千百次,不行再來,敗了又如何。”這個老頭不由嘿嘿地笑著說道。


    “百戰不餒。”李七夜輕輕地點頭,說道:“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念頭,才會有你,才誕生了你。”


    “呸,呸,呸……”這個老頭一臉晦氣的模樣,說道:“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不想吃這個苦頭,誰想吃這個苦頭了,好好地活著不好嗎?”


    “但,這並非是你也。”李七夜搖頭說道。


    這個老頭重重地瞪了李七夜一眼,冷冷地說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從始至終,都是一個王八蛋,你是一個王八蛋,賊老天是一個王八蛋,總之,你們這些人,都是徹頭徹尾的王八蛋。”


    “好像,不止你一個人這樣說我。”李七夜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淡淡地笑著說道:“我的確是一個王八蛋。”


    “呸,你根本不懂自己的王八蛋,這不是別人罵你是王八蛋,是你自己問自己是不是王八蛋。”這個老頭冷冷地一笑,不屑地說道。


    李七夜認真地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我自己的確是一個王八蛋。”


    “那你自己說出來的話,說得那麽輕鬆罷了。”這個老頭不由冷笑地說道:“真我問自己而已,讓另外的一個你自己問一下你,或者,不止另外的一個你。”


    這個老頭的話,讓李七夜沉默了一下,最後,他不由輕輕歎息了一聲,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也與另外一個自己說過,的確,自己的確是蠻王八蛋的。”


    “如果你換作是另外的一個自己呢,你自己願意嗎?”這個老頭冷笑了一聲,說道:“別跟我說什麽道心堅定,一定會堅守,這都是他媽的屁話。如果生下來,可以選,誰不願意自己來選,他媽的有好日子不過,去過苦日子,這是神經病。問題是,你給自己選擇嗎?你根本就沒有給自己選擇過,當自己誕生之時,他的命運,就注定了,除了你,誰都改變不了。”


    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有些感慨,說道:“是呀,沒有給選擇。”


    “你有我的記憶,我也一樣有你的記憶。”這個老頭看了李七夜一眼,冷冷地笑了一下,說道:“你也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就古冥族的那個倒黴催,他的誕生開始,就是注定著是一個悲劇,以最悲慘的下場而落幕。他不是你,也不是他自己,甚至,他也不是血手魔屠……從始至終,都是因為你王八蛋而已。”


    說到這裏,這個老頭瞪著李七夜,說道:“憑什麽,從一誕生開始,就要讓人過著如此悲劇的命運,讓人飽受如此的折磨,如此的痛苦,甚至是讓人瘋狂……你認為,完成了不起的使命,就很偉大嗎?就很值得嗎?都不是,隻不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是王八蛋而已!”


    李七夜沉默了一下,說道:“是呀,一切皆是因為我是王八蛋而已。”


    “這狗屁悲慘的命運,換作是你真我,嘿,隻怕不是反了賊老天,而反了你自己吧。”這個老頭冷冷地笑著說道:“誰讓你一生過著悲劇的命運,而且還是悲慘的傀儡,你幹死他嗎?”


    李七夜沉默了一下,最後輕輕地點頭,說道:“幹死他,非要幹死這個王八蛋不可,誰讓自己過不去,就幹死誰,哪怕是自己的真身。”


    “所以呀,你們全部都是王八蛋。”這個老頭不由感慨,說道:“把一切最王八蛋的事情,讓自己的法身什麽的去做了,沒有好好想想,自己的法身、自己的那一縷意誌,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最後還是作嫁衣,從始至終,還是一個傀儡而已,操他媽的,你們這些王八蛋,操……”


    說到這裏,這個老頭都忍不住咆哮起來了。


    “你還是參悟了這個秘密。”李七夜不由感慨,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說道。


    這個老頭不由冷冷地看了李七夜一眼,冷笑地說道:“說得你好像沒有參悟的一樣,以前,你或者還沒有參悟,突然有一天,你發現某一個自己的可以為自己扛下這一切的時候,你就他媽的一下子明白,原來是他媽的這樣一迴事。”


    “是有點感悟。”李七夜不由揉了揉鼻子說道。


    “什麽有點感悟,我呸。”這個老頭冷笑地說道:“你完全是知道這根本的秘密,不要以為你肚子裏有什麽花花腸子我不知道。”


    “好吧,的確是。”李七夜隻好笑了笑,攤手,說道:“隻不過有了一些想法,有點感同身受罷了,想到了一些東西。”


    “感同身受?”這個老頭冷笑了一下,不屑,說道:“你感同身受的,不是另外一個自己,而是感同身受到王八蛋的自己而已。所以,天下的王八,都是一樣的綠,所以,你們這些綠王八,就知道了根本的秘密。”


    “我隻能說,這是我呀。”李七夜說道:“隻能是真我,其他的,不一定能做假設。”


    “所以嘛,其他的你,受盡的苦難,最後隻不過是一個夢幻泡影,這就是真的操他媽的。”這個老頭不由唾棄地說道。


    “我也在想,讓這一切不是一個夢幻的泡影。”李七夜沉默了一下,輕輕地歎息了一下。


    這個老頭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怎麽,善心發現了,想到最後做一點善事了?但是,你覺得可能嗎?最後,你認為還會有你嗎?”


    “畢竟,我隻不過是這個世界的過客而已,他的人生,就是由他自己締造而來,未來,也應該是屬於他自己。”李七夜不由感慨地說道。


    “這都是狗屁的話。”這個老頭冷笑了一聲,說道:“塵終究是歸塵,土終究是歸土。根就是這樣,永遠都斬不了,就算你是一個過客又如何,就算你把這前塵斬掉又如何?最終,根還是根,隻要有強大的真我,最後都還是歸根,屁用都沒有。”


    “你的意思,那就是要把真我都斬了。”李七夜緩緩地說道。


    “又有什麽卵用呢?”這個老頭說道:“不論是誰斬了,都沒有什麽卵用,嘿,你自己或者不知道,因為你不是那個自己,我就是,看看我這個倒黴鬼,你認為,就算把真我斬了,有用嗎?最後還是歸根,屁都沒有用。”


    “這的確是個難題。”李七夜不由感慨地說道。


    “難題個屁。”這個老頭不由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這些王八蛋,根本就沒有想過給活路,你也好,賊老天也好,都是王八蛋,連自己都不給自己活路。”


    “這個想法,有點長遠。”李七夜也坐了下來,淡淡地說道。


    老頭冷笑一眼,不屑地說道:“根本就沒有什麽長遠,要麽被殺了,要麽,最後隻不過是泡影,什麽長遠,你們連想都沒有想過。什麽鳥盡弓藏,至少還有一個藏,什麽兔死狗烹,那也得有一個烹。在你們這些王八蛋的計劃時在,連藏也沒有,烹也沒有,直接泡影化。”


    “也不見得是如此。”李七夜搖了搖頭。


    “嘿,不見得是如此,你跟我說說,那個血手,有好下場嗎?他最後有自己的人生嗎?別跟我說,不見得是如此。”這個老頭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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