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鬆客的到來,讓李七夜感到意外,他笑了笑,說道:“你有什麽事情呢?”


    青鬆客看著眼前的李七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甚至是說不出話來。


    他與李七夜是什麽關係?殺父仇人,俗話說得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但是,卻又讓他心裏麵五味雜陳,說不出來。


    說恨李七夜嗎?他也恨不得出來,雖然說是殺父仇人,但是,在修士的世界,這樣的事情每一天都在發生著,死在他父親手中的人還少嗎?若是死在他父親手中的人)他們的子孫要為自己父親報仇呢?雖然說他父親已經死了那麽,父債子還呢?那不就是要找他報仇。


    但是,如果不恨嗎?作為兒子,殺父之仇,他有責任、有義務去報這個仇,否則他不配為人子,所以,不論是他願不願意去報這個仇,他都是必須去報這個仇。j。


    事實上,青鬆客他自己甚至知道,自己所謂的報殺父之仇,那隻不是一廂情願罷了,那隻不過是一個念頭,自我的慰藉罷了。


    他拿什麽去向李七夜報仇?在李七夜麵前,自己連塵埃都不如,李七夜是怎麽樣的存在,滅天葬道,踏天神道,屠諸神,殺帝君。


    強大如李七夜,無敵如李七夜,他青鬆客有什麽資格、有什麽實力去報仇,就算他修練一生,苦苦一生,那也是不可能為自己父親報仇。


    就算他衝上前去,送死了,他在李七夜麵前,那隻不過是塵埃罷了。


    甚至可以說,他想見到李七夜都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的李七夜,何等的高高在上,不要說是他這樣的小輩了,就算是那些龍君,都想晉見李七夜,但,都見之不得。


    以李七夜今日的無敵,今日的至高,能拜見李七夜,就是一種榮耀、就是一種榮幸。


    所以,論資格,論身份,他青鬆客根本就沒有資格見李七夜,連見一麵的資格都沒有,談什麽報仇。


    但是,沒有資格見李七夜的自己,最後李七夜還是見了自己,這樣的感覺,就是五雜紛雜了,要見自己的殺父仇人,那還得需要資格,這是多麽無奈的事情,也是一件十分讓人絕望的事情。


    那又如何呢,事實上是如此,就如李七夜那天所說的那樣,就算找李七夜報仇,那麽,排隊也輪不到他呀。


    這樣的事情,是十分的諷刺,也十分的好笑,但是,這一切青鬆客也無能為力,畢竟,兩個的懸殊太過於遙遠,那怕他再努力,這一輩子,都沒有這個資格,這一點青鬆客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事實上,若是以仇恨而論,李七夜不殺他,那都已經格外開恩了,已經是有著無與倫比的胸襟了,已經是大度無比了,心懷仁慈了。


    試想一下,換作是其他的殺父之仇,知道敵人的兒子要殺自己,還會給他機會嗎?肯定是趁他羽翼未滿之時,斬殺之,不留後患。


    更何況,李七夜真的是要取他的性命,其他不需要李七夜出手,隻需要一個眼色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為李七夜效力,取青鬆客的狗命。j。


    但是,李七夜沒有殺他,而且兩次救了他的性命。


    這對於青鬆客而言,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自己的殺父仇人,自己無能為力報仇也就罷了,但是,他卻偏偏救了自己兩次的性命,對於恩怨分明的青鬆客而言,的確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既然見我,總不能一直當啞巴吧。”李七夜坐在那裏,看著一直不吭聲的青鬆客,李七夜笑著說道。


    青鬆客張口,欲言又止,最後,他還是說道:“你不要去歲月山。”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唿李七夜好,最後隻能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因為好像說什麽都不是。


    “哦,願聞其詳,因為什麽呢?”李七夜笑著說道。


    青鬆客想說話,但,又說不出口來,最終,他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歲月山是一個陷阱。”j。


    “陷阱,怎麽樣的陷阱,說來聽聽。”李七夜感興趣地問道。


    李七夜這樣的態度,讓青鬆客都不由為之呆了一下,他也沒有想到李七夜會這樣的態度。


    在來之前,他心裏麵已經有著千迴百轉,已經有過種種的假設。


    他是來給李七夜送情報的,但是,他內心裏麵卻一點信心都沒有,甚至已經設想過種種的遭遇了,可能會受到李七夜的嘲笑,又或者是被李七夜嗤之於鼻,又或者會被李七夜當作是不懷好意……等等,總之,各種惡意的可能,他在心裏麵都揣測了一遍了。


    但是,當見到李七夜的時候,自己說出這樣的情報之時,李七夜並沒有嗤之於鼻反而是感興趣,這就讓青鬆客不由為之呆住了。


    畢竟,他也是出身於輪迴道呀,他是輪迴城的城主。


    而在今日,蒼山帝君與其他的三位帝君約戰李七夜於歲月山,這就是在他們的輪迴道之中。


    不論是什麽樣的身份而言,作為輪迴道的弟子,任何人都可以想象,肯定是站在自己輪迴道的陣營了,當然是站在了蒼山帝君他們這一邊了,根本就不可能會為敵人偷偷送情報,這可是欺師滅祖之事。


    而且,就算是如此,換作是別人,也一定不會相信他的話,但是,李七夜卻相信。


    青鬆客呆了呆,最後,他隻能說道:“我不知道,但,它就是一個陷阱。”說著,他都看著李七夜。


    看著近在咫尺的殺父仇人,青鬆客在心裏麵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麽去說這樣的一種感受。


    “你的好意,我記下了。”李七夜輕輕點頭,說道。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青鬆客不由鬆了一口氣,他來通風報信,乃是報李七夜的救命之恩。


    如果站在他的角度,作為他需要為自己父親報仇的人,若是自己能為父報仇,他當然有這個義務與責任去為父報仇。


    但是,他欠李七夜的兩次救命之恩,欠兩條命,所以,不論他是冒著怎麽樣的風險前來通風報仇,這對於他而言,他也是應該去做的事情。


    “不過嘛,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也都應該去。”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畢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李七夜都這樣說,青鬆客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事實上,他隻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哪裏有資格為天際上的真龍去操心呢?


    “那請保重。”最後,青鬆客無話可說,對李七夜鞠了鞠身,就轉身離開了。


    就在青鬆客轉身離開的時候,身後響起了李七夜的聲音:“你是想為父報仇嗎?”


    青鬆客身體不由為之一僵,在這瞬間,任何人在這一刻都會認為,李七夜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這裏,一定會殺死他,以斬草除根,以免後患。


    但是,旋即,青鬆客又覺得這是多想了,如果李七夜要殺他,那在莽荒十萬大山之中就可以殺他了,甚至可不用動手,不出手救他,他青鬆客早就成為巴山美人王肚子裏的殘骨了。


    青鬆客轉過身來,麵對著李七夜,說道:“為父報仇,是身為兒子的責任、義務。”


    “勇氣可嘉。”李七夜笑著說道。


    事實上,今天的李七夜,已經是威懾天下了,在下三洲,多少修士強者乃至是大教古祖,在他麵前都是瑟瑟發抖。


    但是,在這個時候,青鬆客還是有勇氣麵對李七夜,在這樣的局麵之下,其他的人,隻怕是嚇破了膽了。


    “很想殺我嗎?”李七夜笑吟吟地說道。


    青鬆客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說道:“談不上想與不想,這是我的使命。”


    李七夜看著青鬆客,徐徐地說道:“就算你修練一生,就算你成為帝君,也殺不了我,也不能為你父親報仇。”


    青鬆客心神一震,這樣的話他當然知道,但是,從李七夜口中說出來,卻又完全不一樣了。


    “我也不是勸你放棄報仇,但是,一生活在為人報仇的仇恨之中,你的一生,所剩下的隻不過是痛苦罷了。”李七夜徐徐地說道:“不論你多麽的強大,最後,你也隻不過是被痛苦吞噬而已,你一生隻是有這樣的一個念頭支撐著,那麽,這就不叫強大,那隻不過是可悲。”


    “這是我的事。”青鬆客沉默了一下,最後冷冷地說道。


    青鬆客,在心裏麵也知道,自己窮其一生都不可能為自己父親報仇,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罷。”李七夜淡淡地說道:“如果你想報仇,可以翻一翻你們先祖留下的古籍。你們先祖驕陽帝君,一定得過一卷歲月談,這在別人看來,隻不過是粗淺的心經你可以修練修練,或許,對你大有益處。”


    李七夜這樣的話,頓時讓青鬆客給呆住了,他可是要找李七夜報仇的人,現在李七夜竟然是在指點他修練,這一點,任何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李七夜這是明顯在指點他修練。


    若是別人,這樣的指點,可以嗤之於鼻,但是,今日的李七夜,可是天下無敵的存在。


    “去吧。”李七夜輕輕擺了擺手。


    青鬆客迴過神來,鞠了鞠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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