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看了看老阿伯,澹澹地說道:“如果我要追蹤他呢?”


    “先生要追蹤?”老阿伯不由目光跳動了一下。


    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既然他讓自己死了,死在這舊約襲殺之中,那麽,他也必定是躲起來,你覺得他躲起來會幹什麽?”


    “發動下一次的襲殺。”老阿伯想都沒有想,說道:“瞄準仙人。”


    “那麽,這仙人是誰呢?”李七夜悠然地笑了一下,澹澹地說道:“你認為他會瞄準誰呢?”


    “必須是一個好下手的,或者是落單的,又或者是時機最好的,能給對方背後一擊的。”老阿伯一口便說出來了,畢竟,沒有誰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了。


    “是呀,背後一擊的。”李七夜澹澹地笑了一下,說道:“隻有一擊而成,這就是最好的吸附,若是有機會吸附了,那就是有一定機會把對方吃得一幹二淨,而且,不是磨滅。”


    “吃仙人嗎?”這樣的話,六式大帝都不由為之心神劇震,哪怕是已經隱隱猜到這樣的情況了,但是,這樣的話說出來,依然讓人為之震撼。


    仙人,對於他們而言,那已經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了,是在這整個三仙界最強大最頂峰的存在,如果說,吃仙人,那將會是意味著什麽。


    “他想突破。”老阿伯徐徐地說道:“我看他的狀態,已經是穩下來了,這隻怕是可以去做最想做的事情了。”


    “至少是被他完整吃了一個,就算不絕對的完整,那也是大半個。”李七夜澹澹地說道:“至於其他,那就不好說了。”


    “那豈不就是成仙?”霧使不由說道:“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呀。我們這條大道成仙,除了三仙,沒有外人了吧。”


    水使看了看老阿伯,嘿嘿地說道:“如果這一條路上,還能成仙,那就隻有你了,嘿,後麵的人,那都是跟著你修煉的,你是走在最前麵的人,大道的開創是怎麽樣,沒有誰比你更清楚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老阿伯聳了聳肩,說道:“一切都是脫胎於三仙罷了,這樣的一條道路,他所做的,隻是人世間與三仙的一個銜接而已,這才使得三仙在大道的造化,福澤於人世。”


    “嘿,那就是說,你其實就是三仙的弟子了。”水使嘿嘿地一笑,然後搖頭,說道:“不對,這不是弟子這麽簡單,三仙那個時候已經高遠,而你就是蠻荒土著,一個野人遇到仙人。”


    “一個野人遇到了仙人,仙人很感興趣,教他修煉嗎?”霧使也都不由雙目一凝。


    “也並非是這樣開局。”老阿伯也了他們兩個人一眼,說道:“他乃是極有天賦,觀天地,悟星辰,而感懷於心,已經摸索出了方向。”


    “那就不得了了。”水使說道:“在這一條道路上,就像是一個嬰兒出生,牙牙學語,他在摸索著的時候,可算這是三仙界的一切剛開始,一切剛起源,那麽,他這樣的一個嬰兒,牙牙學語,自己摸索爬行,三仙肯定也就是心有仁愛,點拔教導。”


    說到這裏,水使看著老阿伯,說道:“這哪裏是徒弟,這是親兒子,隻怕火祖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吧。”


    “火祖之時,那已經是大道已成,已經道普天下,大道修練,已經流傳於三仙界之中,傳授下了大道的後代歲月,人人都已經可以修練也。”老阿伯徐徐地說道。


    “那就是了。”水使看著老阿伯,說道:“火祖,也就隻是徒弟罷了,徒弟情感再深,隻怕也是有著不一樣的地方,你這樣的親兒子,那感情,濃烈得不得了,嘿,這種東西,那就是最會遮蔽人的雙眼,就不知道三仙是怎麽樣看待這樣的親兒子了。”


    “沒這迴事。”老阿伯搖了搖頭,說道:“隻是指引方向而已。”


    “僅僅是指引方向嗎?”水使很明白,嘿嘿地說道:“這是看著整條大道在成長,看著這個世界在變化。這個意義,可不是修道那麽的簡單,他的開始,就是意味著三仙界大道的開端,那也是三仙普法三仙界之時,而他就是唯一銜接三仙與三仙界的人,這算不算是血脈相承?就算不是,隻怕也是道脈相傳了吧。”


    說到這裏,水使頓了一下,看著老阿伯,說道:“嘿,火祖,琴女帝,他們有這樣的待遇嗎?有這樣的特殊情懷嗎?”


    老阿伯不由沉默起來,一時之間,不說話了。


    “這也是他能遮蔽的原因。”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歎息一聲,說道:“不然,三仙又焉不可知。”


    “就如火祖,嘿,犯了大錯,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情,那下場是可想而知,不可饒恕也。”水使嘿嘿地笑了一下,說道:“但是,如果是自己的親兒子犯了大錯呢?”


    “這不算是親兒子。”老阿伯搖頭,否認這樣的說法。


    水使聳了聳肩,說道:“這個嘛,不用你去否認,這已經很明顯了。如果自己親兒子犯了錯,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呢?大家說來聽聽,自己徒弟犯了錯,是不是該罰,自己兒子犯了錯?這個嘛,嘿,嘿,商榷一下,商榷一下。”


    “那就危險了。”霧使也都不由滴咕地說道:“兒子往往會要了老子的命。”


    “這一點,你說對了。”李七夜不由笑著說道:“火祖道心所崩,那是因為被嚇的,而且,那也隻是想蕩掃這個世界而已,謀求另外一條出路。而你嘛,那就不是被嚇的道心所崩,而是因為貪婪,隻怕在那個時候,他摸到門坎了。”


    看著老阿伯,李七夜感慨,說道:“在這一條道路上,還是需要自己去修煉,但,人性總按捺不住自己的貪婪與欲望,最終,還是想賭一把,摸到了門坎,若是有機會,那就去偷一點,吃一點,所以,便有了這樣的機會。”


    “吃了一個仙人。”水使明白,說道:“吃掉一個仙人,提升自己。”


    “吃了一個仙人,那就會吃第二個仙人。”李七夜澹澹地說道。


    “能吃誰?”六式大帝也不由聽得毛骨悚然,吃仙人,這是多麽可怕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傳出去,那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嚇得膽都破。


    “誰最猝然不防,就最方便吃誰。”水使聳了聳肩,說道:“換作是我,既然都是吃仙人,那肯定是去偷襲最容易的那個了。嘿,不一定是最弱的,但必須是最容易靠近的。”


    “三仙――”霧使徐徐地說道。


    “偷襲仙人――”六式大帝不由為之心神劇震,抽了一口冷氣,說道:“傳聞說,三仙不是魔世、黑暗鬼地、變魔他們聯合擊殺嗎?斬仙之戰。”


    斬仙之戰,整個三仙界不知道流傳了多久的戰役了,後世之人,都知道,在那個時候,三仙對抗魔世,但是,魔世引來了六大贖地之二的黑暗鬼地和變魔。


    最終,在他們聯手之下,擊殺了三仙,但是,魔世他們也都付出了代價。


    當然,這一場戰爭持續了很久,一開始並非是三仙、魔世他們直接下場,而是兩大最強大的陣營不知道爆發了戰爭多久,最終才是三仙、魔世他們親自下場征戰。


    正是因為這樣的一戰,那就是把整個三仙界都打崩,使得無數的道統傳承,因此而灰飛煙滅。


    “隻怕是沒有這麽簡單。”水使說道:“三仙就算是敗,也不會是敗得沒有那麽快,嘿,現在看來,說不定受到人的襲殺了,這才有可能使之兵敗如山倒。說不定,以三仙之能,撐得住大局,魔世都不一定能成。”


    “兒子殺老子,這樣的戲碼也不少見的。”霧使滴咕了一聲,說道。


    “也不見得會有這麽迴事。”老阿伯聳了聳肩,說道:“當然,也有可能是有這麽一迴事。”


    雖然老阿伯口頭上是這樣說,也都否認了一下,但是,他心裏麵已經很清楚了,隻怕是八九不離十了,畢竟,還有誰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呢。


    “所以,你認為,他有機會的話,下一步,會襲殺誰呢?”水使拍了拍老阿伯的肩膀。


    老阿伯不由沉吟起來了。


    “當世間,還能稱仙人的,是誰呢?”六式大帝也不由滴咕說道。


    水使說道:“兩大贖地,那肯定是少不了,黑暗鬼地和變魔,這是老仙了,斬三生再出的話,隻怕也一樣是仙,這也是沒有任何懸念了。”


    “還有嗎?”六式大帝不由問道,她也不確定,畢竟,仙離她太遙遠了,她僅僅是一位入門的大帝罷了。


    “大荒元祖,少不了她。”老阿伯十分肯定,說道。


    “大荒元祖也成仙了嗎?”雖然已經心裏麵有所準備,對於六式大帝而言,依然是十分震撼。


    “真的是大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水使也不由為之十分感慨。


    “那他會選誰呢?”李七夜笑吟吟地看著老阿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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