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狴犴城的極地,在沼澤的最深處,在那裏,可怕的邪氣彌漫不散,李七夜乘著馬車進去了,馬車浮起了古老的法則,擋住了邪氣的入侵。


    而黃牛龍拉著馬車,那怕再險惡的地方,它都能履如平地,都能把李七夜送到目的地。


    終於,馬車停了下來了,這裏依然是沼澤,這裏和其他的地方沒有什麽不一樣的。


    此時,李七夜在這裏緩緩地走了起來,在這裏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足印,每一個足印似乎都像是丈量過一樣,而且,每一個足印不像是踩出來的,更像是以大道之紋烙印下來的。


    終於,李七夜踩下了足夠的足印之後,足印的道紋竟然流動起來,每一條的道紋交織在一起,交織成了法則,最終,這一條條的法則就在這泥濘之上架構成了一個門戶。


    此時,李七夜手結法印,口吐真言,眉心打開,在無盡的識海中轟然響起,一道門戶架構而成,直接映照著泥濘上的門戶。


    當兩個門戶映照相合之時,就像是兩把鑰匙配對成功一般,隨著李七夜沉喝一聲:“開!”接著,一陣沉重的聲音響起。


    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泥濘之中浮現了一個洞口,這個洞口浮出,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堡壘一樣,此時,隨著門戶的流轉,這個堡壘響起了一陣聲音,洞口終於打開了。


    在這個時候,李七夜才收迴了法印,關閉了眉心,緩緩地坐在了馬車之上。


    而洞口打開之後,裏麵一片寂靜,沒有半點聲音,洞口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似乎,這樣一個小小的堡壘看起來像是一間牢房。


    “用不著裝死,我知道你活著,我花費了無數的心血把你鎖在這裏,就是讓你繼續活下去。”李七夜懶洋洋地坐在馬車之上,看了洞口一眼。


    “舛、舛、舛……”此時,洞中傳來了一陣怪笑聲,怪笑陰陰地說道:“陰鴉呀,陰鴉,多少年過去了,你依然不死心呀。舛、舛、舛……你今天有什麽手段呢,盡管使出來吧,就算是萬世酷刑,我這把老骨頭也能挺住。”


    “我相信。”李七夜淡淡一笑,說道:“我把你的骨頭拆了一次又一次,你都挺過來了,這的確是讓人佩服,血手魔屠,這的確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哪裏,哪裏,比起你來,還差一點,成王敗寇,我縱橫千世,最後還是裁在你陰鴉手中。”洞中的怪笑響起。


    “彼此,彼此,當年你不也是指使天屠仙帝活捉我。”李七夜淡淡一笑,說道:“風水輪流轉,不過,輪到我手中的時候,風水永遠都不會再輪到你手中了,你已經輸了,萬劫不複!”


    洞中的人沉默起來,他不說話,當年的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你沒能指望了,你們的古冥族也沒得指望了,多少時代過去了,你依然還對他們抱著希望,還希望他們能卷土重來。”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但,我是把你們古冥族收割了一茬又一茬,你們古冥從此九界消失!”


    “我隻恨,隻恨是選錯人了,舛、舛、舛,陰鴉,如果不是公羊這樣的故事,隻怕永遠不能翻身的是你們人族,而不是我古冥,你們人族永遠都是我古冥的奴隸!”洞中再一次響起怪笑聲。


    李七夜笑了起來,說道:“世間沒有什麽可以重來的,沒有公羊與烏鴉的傳說,也會有什麽西羊與烏鴉的傳說,總之,你們古冥輸了,九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你們不應該染指九界。”


    “舛、舛、舛……陰鴉,你今天是勝利者,所以才會說這種風涼話,舛、舛、舛,若不是九界還有你這樣的不死不滅,舛、舛、舛……隻怕你們九界永遠沉淪,永不見天日!”洞中的聲音響起。


    李七夜不由笑著搖頭,說道:“血手魔屠呀,血手魔屠,你掌執了古冥多少時代了,你苟活了多久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們古冥這一套,永遠不會長存!當年你們被驅逐,在九界,你們又被我們殺得片甲不留,現在你們古冥還剩下什麽呢?是多也就剩下一些殘兵躲在不知道人的地方殘喘而己。”


    “舛、舛、舛,是嗎?我古冥一統九界之時,萬世黑暗,舛、舛、舛,陰鴉,在那個時代,你顫抖過嗎?”洞中的聲音怪笑地說道。


    “顫抖?”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我自己連活得都有點膩味了,難道我還怕死亡嗎?沒錯,我是受過不少的苦難,但是,論變態,世間還有什麽比得過我的變態呢?我又不是沒在你身上施展過酷刑!我是受過多少苦難,但,這對於我來說,算得了什麽呢……”


    “……有時候,我自己的變態,讓我自己都有點悚然,至於你們的古冥嘛,我還真沒有顫抖過。”李七夜毫不遮蔽地說道:“沒錯,對於我來說,古冥時代,的確是不好熬的一個時候,時代多麽的漫長,不論走到哪裏,都能見到你們古冥的走狗爪牙。後來嘛,我想清楚了,古冥也好,人族也罷,天下萬族,都無所謂,隻有用鮮血洗盡九界,才會換來希望。”


    “所以,當我想清楚之後,對九界舉起了屠刀之後,就是你們古冥時代結束的時候了。”李七夜說到這裏,緩緩地閉著眼睛,說道:“千百萬年了,我明白一個道理,我也堅守一個道理,我心中有一個底線,在這底線之前,人族也好,古冥也罷,擋我道者,我會血屠九界!隻有鮮血才能警示世人,隻有大屠殺,才讓後人明白,我陰鴉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任何門派與古冥走近!”


    “舛、舛、舛……”洞中的聲音怪笑起來,說道:“陰鴉呀,陰鴉,說了大半天,好像你是救世主一樣,知道你真麵目的人,誰人不知道你是個屠夫!”


    “沒錯,我就是一個屠夫。”李七夜閉著眼睛,淡淡地一笑,說道:“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救世主,死在我手中的人,也數之不清,九界萬族,被我屠掉的存在,不亞於我當年滅掉你古冥所屠的數目!但,我從來不因為屠掉了九界萬族而手軟……”


    “……當年就是因為一些蠢材自認為可以感化你們古冥,也有一些蠢物認為可以跟你們古冥借種,與你們古冥相互利用,稱霸時代!正是有這些蠢才,才會引狼入室,讓九界陷入黑暗,永不見天日!”


    說到這裏,李七夜隻是冷冷地笑了一下。


    “舛、舛、舛,不管怎麽說,陰鴉,盡管你是讓我生不如死,把我骨頭拆了一次又一次,對於你這一番話,我是十分讚同的。”洞中怪笑響起,說道:“當年隻怪我古冥一些蠢物慈悲,舛、舛、舛,有些蠢物聯姻久了,竟然有了感情了……”


    “……以為自己變成了人族什麽的了,他們卻忘記了,他們永遠是古冥,永遠流淌著邪惡的血統!當年隻怪一些蠢材作出一些愚蠢的決定,舛、舛、舛,什麽奴化萬族,都是愚蠢的作法,一開始就應該把你們九界萬族全部屠光,一個不留,那麽,九界就是永遠屬於我古冥的!”


    “蠢?”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血手魔屠呀,血手魔屠,到現在還跟我說這樣的屁話,不否認,你的宗旨滅我九界萬族,但是,你敢說你沒有私心,你的私心,讓你同意天屠他們的決定……”


    “……嘿,你們無非是想馴服九界,想要一支鮮血鑄造的龐大無敵的九界軍團而己。血手魔屠,你敢說你沒有奢望過反攻的那一天?”說到這裏,李七夜冷笑一聲,說道:“你跟你古冥那些被我屠殺的老不死一樣,依然是不甘心,依然幻想著反攻的一天。”


    洞中的人冷哼一聲,然後沒有說過,過了很久,他才冷笑一聲,說道:”我古冥,才是萬世無敵的種族,我古冥,才是蒼天的主宰!”


    “行了,我知道你們的野心。”李七夜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當年的爛事就不要再提了,一句話,你死了心吧,你們古冥永遠都沒有機會,你古冥隻有一個命運——滅亡!”


    洞中的人隻是冷冷一笑,沒有再說什麽。


    李七夜半躺在馬車之上,懶洋洋地說道:“血手魔屠呀,我這一次來,不是跟你嘮家常的,如果我要跟你嘮家常的話,在遙遠的時代就慢慢跟你嘮家常了,我這一次來,還是跟以前一樣,我就隻有一個問題,交出體方,我或者可以饒你一命,或者可以給你一個痛快,你自己選擇。”


    “舛、舛、舛,多少時代過去了,陰鴉呀,陰鴉,你一直都不死心,我早就說過了,我手中沒有體方!”洞中的人怪笑地說道。


    “這句話我都聽得膩了。”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多少年了,這句話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說的次數我都記不清楚了。沒錯,你手中的確是沒體方,但,你知道體方在哪裏,你知道你古冥的殘兵躲在哪裏!”


    “這個嘛,我就無可奉告了。”洞中響起怪笑,說道:“怎麽,要不要像以前一樣對我酷刑呢?折磨我呢?或者,你可以像以前一樣找一個仙帝來,懾我魂魄。當然,你也可以撕裂我的識海。反正嘛,我已經不在乎了,你在我身上所施的酷刑已經是多到數不過來了。毀了我一生的道行,拆了我的肉身,磨碎我的骨頭……”?“好了,血手魔屠,不要跟我裝可憐,你我都不是什麽好人,如果你要裝可憐,或者詛咒我殘忍惡毒什麽的,你先想一想當年那些慘死在你手中的人,被你用血肉白骨築成魔宮的那些年輕男女!他們臨死的恐懼,比你痛苦千萬倍。”李七夜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舛、舛、舛,在當年我可是沒像你這樣動用了萬世酷刑,他們的痛苦,是源於他們的恐懼。像我,心無恐懼,就永遠痛苦!”洞中的怪笑響起。


    “如果你古冥被我滅亡了,你會恐懼嗎?”李七夜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你是不怕死亡,不怕痛苦。但,沒有了古冥,你還剩下什麽呢?你這個古冥族最古老的掌舵者,如果是失去了古冥,你什麽都沒有,你就像孤魂野鬼一樣!”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洞中的血手魔屠沉默起來,過了很久,他怪笑地說道:“可惜呀,陰鴉,你永遠都沒機會。”


    “你太自信了。”李七夜笑了笑說道:“萬古以來,我不能做成的事情,還真不多,不要忘記了,我有耐心,我有的是時間,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們的!”


    “隻怕你永遠沒機會!”血手魔屠怪笑地說道:“陰鴉,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就算你們人族滅亡了,我們古冥都永遠不會滅亡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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