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李七夜端坐在象背,淡淡地說道。


    淩夕墨張口欲言,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她隻能輕輕說道:“謝謝你帶我過江。”


    如果不是李七夜拉她一把,她的確不知道該怎麽樣過江好,坐金魚的話風危太大了。


    “你不該來金錢落地。”李七夜搖了搖頭,很平淡地說道。


    李七夜這話聽起來不悅耳,但卻是實情,這樣的地方不是她一個女孩子所能來的,更何況她道行淺,手頭上的真幣又少。


    “我,我知道。”淩夕墨神態一黯,不由低下了螓首,片刻之後,她抬起頭來,目光中露出堅毅,她說道:“但,我,我還是想搏一下,我,我淩家也就隻有我們幾個人了。”


    說到這裏,她心裏麵不由黯然。她也是出身於劍塚,要知道,當年可是他們淩家掌執劍塚大權的。


    現在他們淩家是徹底沒落了,他們淩家也就隻剩下那麽幾個人了,作為淩家的苗子,她一個姑娘家卻肩負起了振興淩家的大任。


    就如李七夜所說那樣,她不該來金錢落地,因為她道行淺薄,而且又窮,手頭上拿不出幾個真幣來。像在金錢落地這樣的一個地方,沒錢就是寸步難於,她能走到這裏已經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不管怎麽說,她依然是毅然前行,因為她沒得選擇,他們淩家快完了,如果再不振一下,劍塚就真的是徹底的易主。


    “找到劍墳,也不一定能救你淩家。”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這話一出,淩夕墨頓時為之駭然,她不由後退了一下,失聲地說道:“你,你,你怎麽知道的?”


    “這有什麽難的?”李七夜平淡,說道:“那個叫什麽夏郡主的女人不也是看透你的心思,不也是知道你來金錢落地是想幹什麽,所以你來金錢落地想找劍墳,那不算什麽驚天秘密。”


    這把淩夕墨嚇得不輕,因為她來找劍墳的事情在家裏麵都隻有一個人知道,現在李七夜卻一口道破。但仔細想想,李七夜的話又是對的,因為在江邊的時候夏郡主明顯是用意不善,她也明白自己來金錢落地幹什麽的。


    要知道,現在是夏郡主他們林夏王朝掌執著劍塚,他們王朝絕對不希望淩家再找到劍墳,也絕對不允許淩家得到劍墳!


    想通了這一點,淩夕墨頓時背瘠發寒,在江邊的時候夏郡主隻怕不僅僅是想帶走她那麽簡單,甚至是要她的命。


    “你手握著劍墳的一些關鍵東西。”在淩夕墨駭然的時候,李七夜風輕雲淡地說道:“隻要想明白了這一點,隻怕在你們劍塚想要你命的人不僅僅隻有那麽一二個人了。”


    “你,你,你想幹什麽——”這一下把真的讓淩夕墨嚇得魂都飛了起來,挪動著身子後退,因為被李七夜手對了,她來找劍墳,她的確是握中擁有著林夏王朝所沒有的東西。


    “放心吧,我沒打你手中東西的主意。”就在淩夕墨嚇得都快想跳江的時候,李七夜淡淡地說道:“隻是給你提過醒而已,再說了,區區一個劍墳,我還看不上眼。”


    過了好一會兒,淩夕墨這才迴過神來,呆了一下,依然有些驚魂未定。現在想一想,李七夜能想到,說不定夏郡主也能想到。


    一時之間,這讓淩夕墨冷汗涔涔,隻怕她渡江之後,也不一定安全,夏郡主絕對是不會放過她的。


    一時之間,淩夕墨都不由發呆了,她力單勢薄,而且一旦被林夏王朝盯上,不僅僅是寸步難行,隻怕連性命都不保。


    “謝謝你。”好一會兒,淩夕墨才真正迴過神來。李七夜不僅僅拉她一把,帶她過江,在江邊的時候正是因為他攔住了夏郡主的人,這才救了她一命。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能找到劍墳了,你又手握著你們家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了,不說有人狙擊你,你覺得憑你的天賦、憑你的道行,能得到它嗎?能得到它的認同嗎?你能把它帶迴淩家嗎?”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我——”淩夕墨張口欲言,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的一顆心不由一下子沉下。


    雖然李七夜這話的確不好聽,但卻是事實,就真的讓她找到了劍墳,她拿什麽來把劍墳帶走呢?就算沒有人跟她爭了,她也不一定能帶走劍墳。


    要知道,劍墳是他們劍塚道源的核心,這裏麵藏著他們劍塚最奧妙的大道,當年他們始祖劍聖留下劍墳,就是在劍墳裏麵留下了無上的劍意,但憑她一個小姑娘,又怎麽可能領悟一個始祖的劍意呢?


    這一下子讓淩夕墨的一顆心跌到了穀底。


    劍塚,乃是由劍聖所創的一個道統,而淩家正是劍聖的後代。一直以來劍塚都是在他們淩家掌執之中,但後來有一天他們劍塚道源中的劍墳突然飛走了,一下子消失了。


    對於劍塚而言,對於他們淩家而言,劍墳乃是道源的核心,是他們最大的依仗,沒有了劍墳的劍意,他們淩家就一落千丈,從此走向衰落,也正是因為如此,從此之後他們劍塚易主,不再姓淩,被林夏王朝所把持。


    後來,他們淩家祖先花費了無數心血,才弄清楚劍墳很有可能飛入了金錢落地。


    直到這一世,金錢落地終於出現在萬統界了,而他們淩家已經是徹底沒落了,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作為淩家的苗子,淩夕墨沒得選擇,毅然踏上了前往金錢落地的路途。


    一開始淩夕墨心裏麵還是充滿希望,她渴望帶迴劍墳,振興淩家,拿迴屬於他們淩家的劍塚。


    但是事實上比她想象中還要困難,畢竟她沒有那個能力去領悟劍墳的劍意,特別是在短時間之內。


    “我,我努力去做。”最後淩夕墨隻能這樣說道。這話聽起來是那麽的蒼白無力,她自己說出來也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但她沒得選擇,她要麽是眼睜睜地看著淩家滅亡什麽都不做,要麽她去努力,那怕明知道不會成功,她也要去紮掙一下,至少她也是努力過了。


    “這會把你的生命搭進去。”李七夜淡淡地說道:“金錢落地,本來就是一個弱食強食的遊戲,隻有極少數的幸運兒能在這裏得到所謂的機緣。”


    “我知道。”淩夕墨深深地唿吸了口氣,堅毅地說道:“就算我會死,我也要去做,這是我的責任,如果我不去做,就是愧對列祖列宗,也是愧對子孫後代。我是淩家的傳人,這是我的使命!”


    那怕她知道自己有些話說出來是蒼白無力,那怕她也知道自己的一些努力是白費,那怕她拚掉自己的性命都有可能得不到劍墳,但她依然會去做,因為這是她的責任,她不能逃避,她必須去麵對。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勇氣倒可嘉。”李七夜笑了笑,說道:“不過呢,世間很多事情都說不準。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很多機會,往往是給有準備的人,連努力都沒有,更別談有機會了。”


    淩夕墨也隻能是輕輕歎息一聲,她也知道這隻是李七夜安慰自己的話,她心裏麵也知道自己實現目標的可能性是很低很低,但她也隻能繼續前行。


    一會兒,氣氛又沉默下去,李七夜沒有說什麽,淩夕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在這個時候,隻剩下嘩啦嘩啦的水聲,與此同時香象的優勢也體現出來了,在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們已經超越了很多人,在此之前先走的很多修士強者都被超越了。


    那些騎著金魚、海龜的人更加無法與香象相比了,特別是騎金魚的人,早早出發都沒有用,眨眼之間就被香象超過了。


    “我操,土豪呀,出門就是香象,這讓我騎金魚的情於何堪。”有騎金魚的修士一下子就被甩到後麵,看著李七夜的香象乘風破浪而去,不由羨慕妒嫉地說道。


    “你不認識他嗎?他就是螞蟻小子呀,錢多的是,騎土豪金的香象過江,那也是理所當然的。”旁邊有騎海龜的修士大笑地說道。


    不管他們如何的嘲笑或貶低李七夜,但他們也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李七夜騎著香象以閃電的速度消失在滔滔江水之上。


    “你,你,你真的是拿真幣喂螞蟻?”走遠之後,淩夕墨不由鼓起勇氣,低聲問道。


    淩夕墨來到金錢落地之後,也聽過李七夜這麽神奇的傳說,說真的,作為一個窮人,她也理解不了李七夜為什麽要拿真幣來喂螞蟻,她一枚一枚的真幣都要省下來,李七夜卻賺錢多,拿真幣來喂螞蟻,有錢人的世界,窮人是無法想象。


    “是的——”李七夜隻是平淡地說道。


    “真奢侈——”得到李七夜的承認,淩夕墨都隻能低聲地輕輕歎息一聲,她是無法想象有錢人的世界。


    “世間很多事情,莫以表象觀之。”李七夜淡淡地笑著說道:“有一些奧妙遠遠超過表象,用慧眼去看,用心去體會。”


    李七夜這樣的話讓淩夕墨愕了一下,她迴過神來,不由細細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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