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初上燈華,開始熱鬧起來,人來人往,讓人感受到了生機。


    走在這破舊的街道上,空氣中總是傳來各種味道,有烤肉的香味,也有胭脂水粉味,還有桅子花開的味道……


    紅塵滾滾,這就是紅塵,充滿了各種的苦難,但,也充滿了各種的活力,在這樣的人世間,每一寸土地上,都有著生靈在掙紮著生存,或許人世間都有著這樣那樣的不容易,但是,人世間的生靈,種種的努力,都是在繁衍著自己的種族,讓這個世界充滿了活力。


    行走在這樣的破舊街道之上,李七夜都不由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夾雜著種種味道,對於他來說,這樣的味道,卻是那麽的讓人迴味。


    舉世之間,什麽樣的美味他沒有嚐過?什麽樣的美味沒有聞過?龍肝鳳膽,虎髓魚翅,世間美味,他可謂是嚐盡,但是,最讓人迴味的,依然還是這世間的紅塵味。


    不論是什麽時候,不論是走到哪裏,不論是經曆狂風暴雨,還是極寒晝熱,但,這人世間的紅塵味,卻是讓人那麽的難於忘懷。


    “世間若無味,大世也將死。”李七夜不由輕輕地歎息一聲,十分感慨。


    李七夜行走在這破舊的街道之時,看著一個人的時候,不由停下了腳步。


    “招弟子了,招弟子了,我們長生院乃是聖城第一派,招收徒弟子,快來報名。”在道路旁邊,有一個老道士一手舉著布幌,一邊招手吆喝,就好像是路邊攤的小販一樣,似乎是在張羅著自己的小買賣。


    隻不過,小城的人都似乎習慣了這個老道士的吆喝了,來來往往的人都沒有誰停下腳步來,偶爾也僅是有人輕笑一聲,指點說上幾句。


    不管如何,這個老道士並不在乎,依然是舉著布幌,一邊手招手吆喝。


    這個老道士,看起來年紀頗大,有五六十餘,穿著一件道袍,道袍顯得寬大,道袍上有幾個破洞,那僅僅是胡亂地打了個補丁,手藝之差,讓人不忍不去,這樣的一身道袍,搞不好是他師父穿了,再傳給他的。


    老道士雖然年紀不小,雙鬢已白,但卻有幾分顏童鶴發的姿態,老臉也沒有多少皺紋,顯得紅潤,看得出來,他活了不少歲月,但是,身子骨依然是十分的健朗,甚至可以說能活蹦亂跳。


    這個老道士手持著布幌,布幌上寫著“長生院”三個大字,隻不過字醜,“長生院”這三個字寫得歪歪扭扭,像是鬼畫符一樣。


    看著老道士這樣的一幕,停下腳步的李七夜不由露出了笑容。


    “小兄弟,來我長生院嗎?我們長生院難得一年一次的招收徒弟,我們有緣,加入我們長生院吧。”在李七夜正欲舉步離開的時候,老道士立即招唿李七夜了。


    因為街道上的人流都是來來往往,沒有誰會去駐足觀看,李七夜一停下腳步來,就被老道士給逮上了。


    “你這是一年一覺醒來之後的招徒吧。”有路過的本地人不由笑了起來,調侃地說道:“你這招徒都招了幾年了。”


    “沒這迴事,沒這迴事,我們長生院招徒,最講究緣分了,緣分,沒錯,沒有緣分,那休想入我們長生院。”老道士被路人一擠兌,老臉發燙,立即信誓旦旦的模樣。


    “好了,彭道士,我就不壞你好事。”路人笑了起來,搖頭,走開了。


    李七夜也不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李七夜沒走,這就讓彭道士看到機會了,立即拉住李七夜的衣袖,好像害怕李七夜突然逃走一樣,忙是說道:“這個小兄弟,快來我們長生院,我們長生院乃是聖城第一教,如果你拜入我們長生院,這是我們的緣分,這樣的緣分,別人可求不可得也……”??在這個時候,彭道士哪裏像是招收徒弟,那簡直就像是央求著李七夜加入他們長生院一般。


    “拜入你們長生院有什麽好處?”李七夜都不由笑了,說道。


    彭道士見李七夜心動了,就忙是吹噓地說道:“如果你拜入我們長生院,你必定成為我們長生院的首席大弟子,將繼承我的衣缽,未來必定成為長生院的主人,必定是揚名天下……”


    “……如果你拜入我們長生院,還包吃包住,我們長生院可是在聖城之中擁有為數不多海景大別墅的住宅的……”怕李七夜不心動,彭和尚把自己長生院吹得天花亂墜。


    見彭道士吹得天花亂墜,李七夜也都不由笑了。


    “你可以試試呀,試試看,我們長生院很自由的,如果你覺得不適合,再走也不遲呀。”見李七夜還沒有心動,彭道士忙是說道,他說這樣的話,都快是哀求了。


    李七夜笑了笑,說道:“好罷,我去你們長生院看看。”


    “好,好,好,走嘍,走嘍。”彭道士忙是收起自己的布幌,要立即迴去。


    李七夜瞅了彭道士一眼,笑盈盈地說道:“不繼續招收弟子了嗎?”


    “咳,咳,咳……”彭道士幹咳了一聲,神態有幾分尷尬,但,他立即迴過神來,平靜,很有腔調地說道:“收徒這事,講究的是緣分,沒有緣分,就莫去強求,畢竟,此乃是天地造化也,若緣分不到,必無因果也。你與我有緣分也,所以,招一個便足矣,不需要多招……”


    說起來,彭道士是搖頭晃腦,說了一大堆文縐縐的話,這讓李七夜都不由笑了。


    “好吧,那就走吧。”李七夜不由笑著說道,也不點破彭道士。


    彭道士立即為李七夜帶路,更妙的是,彭道士那是走三步一迴頭,緊瞅著李七夜,好像怕李七夜突然逃走一樣,畢竟,他招一個徒弟,那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一個人願意來他們長生院,他又怎麽會放過呢?


    在彭道士看來,他可不想讓長生院在自己手中斷後,如果長生院在自己手中斷後的話,那他就是成了罪人了。


    “好了,不用瞅了,我不會逃走。”見彭道士三步一迴頭,李七夜都不由笑了起來,搖了搖頭。


    彭道士不由幹笑了一聲,盡管是如此,他也是顯得興奮。


    彭道士的長生院,就在這聖城裏麵,彎彎曲曲繞過了好幾條長街之後,終於到了彭道士口中的長生院了。


    長生院,與其說是一個門派,那還不如說是一個小院子。


    而且,這個小院子四周都沒有什麽民房建築,有些孤孤伶伶的,這樣的一座小院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收拾了,院子前後都長了不少雜草。


    院子的柴門也是年久失修士,在風中吱吱作響。


    進入了院子,有一個小小的水池,水池也沒養什麽,或許以前養過什麽東西,隻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


    “這就是你說的海景別墅嗎?”李七夜看了一眼院子前的小水池,不由淡淡地說道。


    “嗬,嗬,嗬,我們古赤島四麵環海,這也算是海景別墅吧,你走幾步,就能看到大海了,更何況,這座院子也不小是吧,這裏至少有七八間的廂房,你想住哪裏就住哪裏,可舒服了,可自在了。”彭道士幹笑一聲,搔了搔頭,然後指了指左右的廂房,向李七夜說道。


    “明白。”李七夜點頭,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也就隻有我們爺倆,難怪我能成為首席大弟子,能繼承長生院的道統,不容易,不容易。”


    整個長生院,也就隻有李七夜和彭道士,準確來說,李七夜還不是長生院的弟子,所以,整個長生院,隻有彭道士,而且,整個長生院這樣的一個門派,所有的產業加起來,也就隻有這麽一座小院子。


    這樣的一個門派,試想一下,能招到弟子那才叫怪了,除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隻怕沒有人願意了,但是,古赤島乃是四麵環海,哪裏有什麽流浪漢。


    “話不能這樣說。”彭道士忙是說道:“我們長生院還有點資本的,如果你成為我們長生院的弟子,以後我就我們長生院的鎮院之寶傳給你。”說著,他拍了拍自己腰間的一把長劍。


    彭道士腰間掛著一把長劍,隻不過,這把長劍乃是灰色的布匹一層又一層地包裹著,這灰布已經是很髒了,都快要油亮了,也不知道多少年洗過。


    這樣的一把長劍,單是看這模樣,就不怎麽樣吸引人。


    李七夜看著彭道士的腰間長劍,不由笑了笑,不由有些感慨,說道:“就是這麽一把劍呀。”


    “你也不要小看我們長生院了。”彭道士忙是說道:“雖然我們這把劍,不起眼,但,它的的確確是我們長生院的鎮院之寶。”


    說到這裏,彭道士說道:“別看我們長生院現在已經衰落了,但是,你要知道,我們長生院有著深厚無比的曆史,曾經是無比的輝煌。你要知道,我們長生院建於那遙遠無比的時代,長久到無法追溯,聽老祖宗說,我們長生院,曾經威赫天下,無人能及,在那鼎盛之時,我們不僅僅有長生院的,還有什麽帝世院等等無上的分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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