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大院裏架起篝火,多吉和自己的族人們熱情的招待了劇組的所有人。


    所有人都圍著篝火跳舞,牛羊肉的香氣在院子裏彌漫,陳立安用小刀切著羊肉,捏起一塊塞進嘴裏。


    羊肉的香氣頓時充滿整個口腔,陳立安嚼了兩下差點把舌頭咬掉,多吉的手藝實在太棒了,迴頭問問配方是什麽。


    手抓羊肉似乎很多地方都有,但是每個地方的味道都不相同,做法相似的情況下,就看羊本身的肉質了。


    陳立安想了一下,自己要配方也沒用,沒有這裏的羊,估計也做不出這個味道。


    坐在陳立安旁邊的嘎嘎,兩隻小手上沾滿了羊油,臉蛋上也是油光滿滿,嘴裏的羊肉嚼了幾下就一口吞進肚子裏了。


    陳立安忍不住提醒道:“吃慢一點,小心撐壞肚子。”


    嘎嘎扭頭看了陳立安一眼,不聽勸的繼續撕羊肉吃,又吃了一大塊才用手背擦擦嘴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吃羊肉了。”


    聽到嘎嘎的話,陳立安看了一眼他瘦瘦的身體,沉默的拿起小刀把羊肉切成小塊遞給他,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吃吧,不要吃那麽肥的,小心肚子受不了。”


    “嗯嗯。”嘎嘎咽了一下口水,止不住的點頭。


    陳立安捏起一塊酥酪糕放進嘴裏,轉頭看向正在跳舞的李大白,衝著她招了招手。


    正在和大家一起跳舞的李大白,看到陳立安叫自己立馬跑了過來,喘著氣問道:“陳老師怎麽了?要一起跳舞嗎?”


    陳立安搖了搖頭說道:“你身上還有多少現金?”


    “四千六百多。”李大白飛快地說道。


    陳立安點了一下頭說道:“明天你跟著劇組的車,去買幾隻羊迴來,再買一點禮物送給嘎嘎。”


    李大白聞言轉頭看了一眼低頭吃肉的嘎嘎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我們要留一點錢嗎?”


    “不用了,在劇組又沒什麽花錢的地方。”陳立安想了一下說道:“要是看到有銀行,再取一點也行,存折帶了吧?”


    “帶了,我明天問問多吉這裏哪有銀行。”李大白迴了一句然後不抱希望地說道:“但是估計會很遠,劇組采購的車不一定會去。”


    “隨緣吧,有就取,沒有就算了。”陳立安無所謂地說道,看著李大白紅紅的臉蛋說道:“你去跳舞吧,跳的還挺好看的。”


    李大白得意地說道:“我可是專業的!陳老師一起嘛!你不是我教你,很簡單的!”


    說著李大白就拉著陳立安的胳膊要一起去跳舞,陳立安執拗不過就一起去了,在充滿異域風情的歌聲中,陳立安和李大白加入了圍著篝火跳舞的隊伍。


    院子後麵的小樓裏,吃了東西恢複了不少體力的周公子聽著外麵熱鬧的聲音,也忍不住爬了起來,準備下去加入進去。


    周公子剛出門就看見隔壁房間的寧婧也開門出來了,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紅暈,嘴唇有些發幹似乎有點缺水。


    兩人互相點了一下頭,周公子等寧婧走過來才問道:“你怎麽也到現在才下去?”


    寧婧的手指下意識的動了一下,然後表情淡定地說道:“我睡過頭了。”


    手腕發酸的寧婧看著春風滿麵卻有些軟綿綿的周公子,心裏升起一絲異樣的念頭,心裏忍不住生出一絲怨懟!


    周公子也沒在意到寧婧眼睛裏的怪異,她的確是剛睡醒的樣子,就和她一起下樓去了。


    院子裏的眾人還在載歌載舞,陳立安和李大白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寧婧下意識的扭頭看了周公子一眼。


    周公子麵色正常地看著和李大白手牽手跳舞的陳立安,一點吃醋的表現的都沒有。


    “你不生氣?”寧婧奇怪地問道,之前在滬海還對自己防備有加呢,現在看到陳立安和別的女人跳舞竟然沒有反應。


    周公子轉過頭看著寧婧說道:“為什麽要生氣,大家都在跳舞,不是很正常嘛?”


    看著周公子如此不正常的表現,寧婧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轉頭朝著陳立安看過去,發現他又和劇組的化妝師一起手拉手跳舞了,轉了兩圈又和瓊斯湊在一起跳的活力四射。


    看著陳立安活躍的表現,寧婧忽然也覺得好像沒什麽不正常,待會自己也去湊個熱鬧!


    兩人找地方坐下吃了點東西後,也被其他人起哄拉著一起去跳舞了。


    整個夜晚院子裏都充滿了歡聲笑語,不同民族、不同地方、不同種族的人在這一刻都是快樂的,沒有任何的區別。


    舞蹈是不同文明之間交流的最好手段。


    篝火堆中的木材在火焰的燃燒下發出劈啪的響聲,紅色的火焰不斷跳躍,猩紅的火星在氣流下緩緩升起飄向夜空,然後又熄滅消失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裏的篝火也逐漸熄滅了,熱鬧的院子也隻剩下安靜,隻有還沒燃盡的木材偶爾發出兩聲劈啪的空爆聲。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中的陳立安聽到有念經的聲音,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一眼還在睡覺的周公子,陳立安披上外套起來了。


    來到窗邊推開一道縫隙,看向不遠處山坡上在初陽下散發著金光的寺廟,仿佛感受到了召喚。


    安靜的寺廟裏,檀香的氣味格外的好聞,轉經筒的空鳴聲讓人的思緒都忍不住沉澱,所有的雜質都像是被洗滌幹淨,隻剩下心中最純淨的念頭。


    陳立安看著寺廟牆壁上的壁畫,忍不住想要湊上前去看看那千年前的瑰麗而又神秘的藝術。


    同樣跟著一起來的瓊斯和飾演上校的外籍演員,看著麵前具有強烈東方色彩的壁畫,都忍不住發出感慨。


    “東方的藝術實在太美麗了。”


    陳立安扭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沒錯,隻不過這裏的壁畫都遭受到搶奪和偷盜。”


    搶奪和偷盜這兩個詞一出瓊斯和上校都不說話了,雖然不是自己幹的,但是是自己的國家幹的。


    大y博物館裏還有著數以萬計的東方藝術品和古董,沒有一個是正常收藏的。


    曆史中那些殘忍無恥的軍隊做了什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紅河穀就是一個擊退侵略者的故事,電影裏瓊斯和上校扮演的就是侵略者。


    陳立安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說道:“你們很好,很感謝你們能拍這部電影,謝謝你們能夠正視那一段曆史。”


    瓊斯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喜歡東方的文化,也熱愛這裏,我希望能夠通過這部電影讓大家認識到曆史中的錯誤,能夠正視曆史。”


    上校在旁邊也點了點頭,雖然自己在電影裏扮演的是一個骨子裏壞透的人,但是他本身是個熱愛和平的人,不然也不會來演這部電影了。


    幾人在寺廟裏轉了一圈後,瓊斯忽然說道:“這裏實在太美好了,像是世界上最純淨的地方。”


    陳立安也點了點頭,看著寺廟裏一排排轉經筒,這是一片有信仰的土地,隻不過在未來也會被一群沾滿銅臭味的人給汙染。


    資本或許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虔誠的信仰,深入到世界的每一個縫隙。


    從寺廟迴來之後,劇組已經開始吃早飯了,工作要正式開始了。


    陳立安花了半個多小時化完妝後,也看到了化完妝一身紅衣的周公子,清純可愛像是一朵紅花。


    寧婧的裝扮則和周公子相反,穿著潔白的z族服飾,身上的首飾也很華麗,她是貴族小姐丹朱,像是雪山的潔白的雪蓮,讓人不敢直視。


    陳立安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裝扮,實在很難想象一個貴族小姐會愛上自己,或許這裏的人更加看重內心。


    電影中桑格是一個勇士,有著自己的信仰和堅持,除了狼他不殺生,並且保持著最純真的善良。


    在電影桑格救了很多人,救了周公子扮演的雪兒,救了瓊斯和上校好幾次,隻不過桑格沒有想到,最後換來的是上校帶著軍隊的入侵。


    這個設定簡直太寫實了,野蠻的工業文明塑造的上校和淳樸善良的桑格,形成了最強烈的對比。


    淳樸的善意隻換迴了殘忍的槍炮,讓人看到了戰爭最殘酷的一麵。


    上午的戲份拍攝的很快,桑格再次從頭人手中救下即將被炸死的瓊斯和上校,也給頭人的女兒丹朱留下來深刻的印象。


    被救下的瓊斯和上校都很感激救了自己好幾次的桑格,隻不過上校帶著瓊斯畫下的地形圖要離開,臨走時送給了桑格一個打火機。


    瓊斯受傷太重隻能留下來養傷,桑格將他帶迴來自己家中。


    電影中桑格早年喪妻家中隻有母親和兒子嘎嘎,後來救下了為了被獻祭的雪兒,家裏就多了一個人,現在又多了一個瓊斯。


    這個家庭的成分很複雜,z族人、h族人、還有一個白人,不過他們生活在一起很快樂,沒有隔閡沒有歧視。


    瓊斯是一個善良探險家他對這裏的一切都很著迷。


    也喜歡和桑格他們一起生活,會和嘎嘎一起放牛一起在草地玩耍,他在這裏收獲了友誼。


    當天拍完戲後瓊斯看著廣闊的草地,扭頭看了一眼陳立安說道:“我真的好喜歡這裏,喜歡電影裏那的中純潔。”


    陳立安騎在馬背上揮舞著牛鞭驅趕著犛牛群,對瓊斯說道:“我也喜歡這裏,越是心思複雜的人越喜歡這裏的簡單和純淨。”


    “現代社會什麽都在快速的發展,快節奏的生活讓很多人都在忙碌中迷失了自己,其實慢下來也很不錯,哪怕躺平呢。”


    瓊斯不太理解陳立安說的躺平是什麽意思,不過大致能夠理解他表達的也意思,搖著頭說道:“資本追逐一切,有些東西已經停不下來了。”


    “哈哈,那可不一定,當矛盾積累到一定地步,你也許會看到靚麗的風景線。”陳立安大笑一聲用腿磕了一下馬肚子朝著遠處狂奔。


    馬術並不熟練的瓊斯羨慕的看著在草地上馳騁的陳立安,很期待未來會看到陳立安說的靚麗風景線,隻是不知道會在哪裏發生。


    拍戲是非常忙碌的,但是陳立安總會抽出時間騎著馬在草原上馳騁,那種追逐風的感覺實在讓人著迷。


    在陳立安又準備騎著馬出去溜一圈的時候,李大白趁著周公子這個盯梢的去拍戲了,主動跑過來對陳立安說道:“陳老師,我想出去逛逛,你帶我一起好不好。”


    陳立安坐在馬背上看著李大白期待的眼神說道:“好吧,你上來。”


    李大白頓時歡唿一聲,伸手抓住陳立安的手臂,借力翻身上馬坐在陳立安的身後,摟著他的腰。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觸感,陳立安在心裏嘖了一聲,果然是李大白啊。


    李大白有點緊張地抱著陳立安說道:“陳老師我不會掉下去吧,你待會騎慢一點好不好。”


    “嗯,你抱緊我,沒事的。”陳立安輕輕磕了一下馬肚子,溫順的馬兒頓時小跑起來。


    馬上跟著節奏搖晃的陳立安感覺自己快要被李大白給勒得喘不過氣了,撲麵而來的窒息感沒體會到,倒是先體會到從背後襲來的窒息。


    陳立安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不要抱得那麽緊。”


    “我害怕啊,我怕掉下去。”李大白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和緊張。


    陳立安放慢了速度說道:“你要感受馬的節奏,身體要放鬆,跟著它的節奏來,不會掉下去的。”


    李大白咽了一下口水,學著陳立安的樣子跟著節奏,但是壓根學不會,還差點掉下去,死死抓住陳立安的衣服害怕的嗷嗚亂叫。


    聽著李大白的鬼叫,陳立安感覺自己的耳膜都快報廢了,於是勒住韁繩無奈地說道:“你坐前麵吧,能抓馬鞍踩著馬鐙,你再這樣非把我也帶下去了。”


    “哦我也不是故意的。”李大白紅著臉有些害怕地說道。


    等換了位置後,李大白抓著馬鞍,感受到背後有陳立安寬闊的胸膛,心裏頓時充滿了安全感。


    陳立安抓著韁繩的手臂,正好還將李大白環住,安全係數直線上升。


    “現在感覺好點沒有?”陳立安輕聲問道。


    李大白感覺耳朵癢癢的,輕聲嗯了一聲,然後抓著馬鞍說道:“好多了,陳老師你可以稍微快一點點了。”


    陳立安聞言立馬磕了一下馬肚子,在草原上小跑起來。


    李大白感受著撲麵而來的風,和不斷後退的景色,心裏也沒那麽緊張了,想著陳立安之前和自己說要跟著馬兒跑動的節奏,踩著馬鐙的雙腿微微用力開始嚐試和馬兒保持同頻。


    陳立安沒有馬鐙可以踩,隻能依靠自己大腿和腰部的力量來保持節奏和平衡,看到李大白逐漸適應後,頓時拍了一下馬背加快了速度。


    “啊陳老師你慢一點,我害怕!”李大白被突然地加速嚇到了,死死的抓著馬鞍。


    陳立安在後麵哈哈大笑一聲說道:“放心吧,沒事的!這才是自由的馳騁!”


    李大白害怕地身子前傾,抓著馬鞍整個人都快要趴在馬背上了。


    看到李大白找到平衡點,陳立安又加快了一點速度,揮舞著手裏的馬鞭快樂大叫,嘴裏發出的音節和z族那些牧馬人一樣。


    現在的陳立安越來越像一個高原上的牧馬人了。


    遼闊的草原上,奔馳的駿馬和馬背上的兩人在落日餘暉下,像是無拘無束的俠客,自由的遨遊在天地之間。


    隻不過跑了一小會陳立安就主動放慢了速度,主要是李大白的姿勢有點危險,陳立安擔心會出意外。


    陳立安看著趴在馬背上撅著的李大白,夾著馬腹的大腿微微用力往後退了一點,貼的太近真的很危險!


    李大白真會正緊張呢,感覺陳立安往後退,也立馬往後挪了一點,感覺貼到陳立安身上後才停止。


    陳立安:“.”貼的太近很危險啊,摩擦容易導致血氣上湧,從而導致.…


    此時的馬兒似乎感受到了陳立安的不適,主動停住了腳步慢悠悠的在草地上漫步,時不時的低頭吃兩口鮮嫩的牧草。


    不再奔跑後,李大白頓時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趴在馬背上慢慢迴神。


    迴過神的李大白剛想坐直身子,微微一動後立馬感覺到身後的異樣。


    剛想張嘴說什麽,就立馬反應過來了,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整個人又趴了下去。


    陳立安感受到李大白又往後挪了一點的身子,尷尬地低頭看了一眼。


    渾源


    風滿…


    充滿談性.


    陳立安尷尬地咳了一聲,在心裏默默地背誦著乘法口訣。


    李大白臉紅紅地,趴在馬背上一動不敢動,感覺像是被心頭像是被堵住了,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火熱的感覺讓她想起了那天在門外聽到的水花聲,要是能洗個澡就好了。


    此時的晚風吹過,牧草被吹彎了腰,隱藏在草地裏的羊抬起腦袋看了一眼火紅的晚霞,又低下頭繼續吃草了。


    靜謐的草場上,隻有兩個人的唿吸聲,並不急促但是卻異樣的尷尬和旖旎。


    (前三次觸發敏感詞審核,第四次嚐試發出去……我太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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